第404章 說服,一頓商務餐
“哦,好。”
雲鋒從愣神裏被驚醒,忙不迭地站起手來,也幫著田微微收拾起來。
此時的沙南通卻其實陷入一個焦灼狀態。他忽然收到佳佳寶貝美國總部的郵件,讓他回去述職,他給艾倫發郵件問具體情況,看是否能把時間往後推一推,但艾倫在郵件裏告訴他,讓他回去一來是想表彰他在華南區的業績表現,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公司要進行人員和崗位調整,所有外駐人員都回總部開會。
平陽資本對師道教研苑的調研雖然接近尾聲,但對於平台的模式,在他們自己內部還有一些不同的聲音,他們並不擔心平台能持續發展,但發展空間有多大,能發展成一個怎樣限度的公司,這是他們現在內部反對聲音裏表示無法確定的。因此,他必須得在,單靠雲鋒,恐怕還不足以應對。
原本他想把情況告訴雲鋒,但想到她也快過來廣州了,如果說了,她估計就來不及處理好就來了。但麵臨此時的兩難境地,不得已,他還是知會老班長李峰和雲鋒開視頻會議,將情況如實說了出來。
三人最後的決議是,由雲鋒和沙南通這兩天內約上平陽資本裏的張副總,和他交流問題所在,而後再盡快出方案,幫著他們統一意見。
於是,原本打算去一趟花家鄉村看望武福校長和大寶等一群孩子,再回家一趟看望奶奶和父母親的雲鋒,便最後隻跑到樺城教育局和白局長、葉科長匆匆道了個別,再給父母親電話了一聲說有事要先去廣州,晚點才回家,便買了去往廣州的票。
趕到廣州的時候,沙南通已經安排好了和平陽資本的張副總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就在當天的下午五點,一起在廣州的小蠻腰進餐。
張副總是一個隨和親切的人,但時而閃過的犀利的目光很清楚地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打動的人。在對於給師道教研苑平台投資這件事上,他的傾向性並不強,基於對投資負責,他始終是保持中立態度,在看兩邊不同態度的人的對仗,以此來增強自己決策的正確性,控製投資風險。
他今天之所以接受沙南通的晚餐邀請,當然知道對方的目的,但也覺得是時候對沙南通和雲鋒、李峰這三人核心團隊成員進行近距離的接觸和考察了。
是以他點頭坐下,就是一副傾聽的態度,這讓沙南通和雲鋒、李峰心裏都稍微放鬆了些,最起碼,從張副總這謙和的態度來看,對這一段時間來平陽資本對平台的盡調還是值得考慮是否投資的。
“張總,其實,我們平台目前走得並不算很快,但還算穩當,每一步都慎重得很,以技術平台為依托,整合著優質的資源去幫助那些落後地區的教育,考慮到學生們的自控力和學習時間等問題,主要還是在於幫助提高老師們的教研和備課效率來提高整體的教育教學質量。我們的錄播功能和直播功能上線後,翻轉課堂和遠程直播,都已經取得很好的效果,但凡用過的老師和學校,都認為平台的穩定性和內容資源的可選擇度,都很不錯。”
沙南通在陪著身邊的張副總喝了一口湯後,開口說道。
“嗯,這個的調研報告裏也提到了你們的一些數據,確實不錯。”
張副總接口回了一句。
“我們最初要做這個平台,其實就是因為我們發現教育的地區與地區、學校與學校之間的發展不平衡,但要促進這樣的不平衡趨於平衡,一方麵,是整合優化資源,讓優質資源流動起來,同時,我們也還是希望能通過直接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孩子們來承擔一個平台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
沙南通繼續道。
“問題就在這裏,促進地區與地區間的教育資源流動來達到不同地區、學校間的教育平衡,這是一個平台就能做到的嗎?是不是太寬泛了,到時候需要的資金投入進去後,打的點太多了,反而分散了,一個都通透不了呢?”
張副總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張總,您的擔心曾經是我們團隊一直在討論的。但後來我們並不是討論明白了後才自我肯定,而是我們的平台在運營中產生的數據成果明確地告訴了我們是可以做到的。事實上,我們最初隻是想通過提供教育資源來提高老師們的教研和備課效率,但後來發現社區裏老師們的活躍度越來越高,不僅僅是幫助老師們提供教研和備課所需要的資源,還能帶動老師們的教育教學的積極性,在無界的交流中提供更多的教育信息。”
“再不到三個月,我們開始第一個示範地區的地區性合作,達到了地區公開課、線上同步教研,並且開始組織師資團隊策劃和出具優質課程,幫助老師們解決一些課堂上的預習和複習問題。”
“而後,我們開始投入留守兒童和孤兒們的教育愛心互助中,同樣的效果顯著,上百個孩子被上百個老師和家庭幫助,走出了他們的心理和生活的陰影,健康快樂地繼續他們的學習和生活。這樣的意義和價值,是我們的平台運行帶給我們的信心,我想,我們一定是要堅持下去的。這,難道不是在促進地區間、學校間的教育平衡與發展嗎?這些平台的決策和舉措,難道不是對我們模式的最好的說明和詮釋嗎?“
沙南通的語氣並不激動,相反,異常冷靜,透著不可動搖的堅定。而他的這種用事實和數據說話的冷靜與堅定,也很大程度地打動了張副總。
張副總比他年長十五歲,但此時,他卻仿佛看見了十五年前的自己。他有些動容了,但仍保持沉默。
“張總,如果您時間允許,我真的很希望可以有機會帶您去一趟花家鄉村看看我們幫助的那群孤兒們。我們做‘一起愛’這個公益慈善互助項目就源於其中一個叫大寶的孩子,這個孩子在他不到十一歲時,就失去了他相依為命的奶奶,這麽小的孩子,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見任何外人,甚至蹲在椅子裏,三天三夜的不吃不喝不合眼。張總,您能想象到那孩子當時的狀態嗎?這也許在我們的商業談判隻是微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個數字1,但對於這個孩子,這個雖然不存在,卻依然應該成為家庭的家來說,卻是全部。我們如果看見了這樣的情況都置之不理,那我寧願不做這個平台,也要想盡辦法去幫助他的。而幫助他,看著他日複一日地在我們的幫助下開朗起來,我們希望,可以找到更多這樣的孩子,同樣地去幫助他們,讓他們能生活在應有的陽光下,這樣的孩子,多幫一個便是幸福多一點,因此,我們要繼續融資,以此能以更多的直接或間接的方式,更廣泛而又精準地幫到他們,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前麵提到的教育資源的流動、整合與優化,反而可以形成一個價值鏈的良性循環,您覺得呢?”
雲鋒說完這長長的一番話,她期待地望著張總。說起花家鄉村,說起大寶那個孩子,她的眼裏又是淚花翻滾,但情緒克製得恰到好處。她天然是個重情之人,但不乏理性。但真心的,她很希望張總能如她所建議的一樣,跟著去花家鄉村實地看看,感觸必定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