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相見仍相思
“是不是很簡陋?”
她被他緊緊地環住,嘴貼著他的耳背上輕輕地問。
“嗯,是。”
他的手臂更為用力地圈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她的生活如此清苦,他覺得自己是有不可饒恕的責任。
“那怎麽辦呢?”
她掙脫了一些他按住她後背的力度,將頭從他的肩裏回探到他的臉的正前處,眼眸對眼眸地望著他。
“我帶你出去。”
他眼裏的深情如同雨後的土地,濕潤得能透出水來。
“又來了。明明知道人家不可以。”
她嬌嗔地皺了皺眉頭,連帶她那高聳著的鼻尖也似乎跟著動了動。
“那就再等等,等我一畢業就回來。”
他愛撫地用臉蹭了蹭她的臉。
“嗯。我等你。”
她麵帶桃色,眼含春情,用鼻尖抵著他的鼻尖,剛想問他這次是因為什麽回來。
他卻一個深吻下來,她便被融化在了他的情深如海之中。
一番熱情過後,她便帶著他往校門口附近的街邊餐廳走。
其實去學校食堂的餐廳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她不想太張揚,讓得學校裏人盡皆知,對她不是什麽太好的事。
他本來就喜歡安靜,當然也是更喜歡和她安靜獨享兩人的相聚時光。
“你還沒告訴我,這次回來是因為什麽呢?”
她帶著他往校門口走的時候才仰著臉笑如春花地問。
“嗯,就是因為此前的佳佳寶貝的那個項目。我們直接飛的廣州。廣州外貿在國內算是翹楚了。”
他靜靜地笑著回答。
陽光裏,她總是看不夠他那安靜又暖得能化了她的心的笑。
“那你在郵件也不說?一個字我也沒發現你有說這事啊?”
她有些激動地叫嚷起來。
要是他一早和她說,她的快樂可以延長好多天呢。期盼,也是一種快樂。
“我們也是臨時得到消息的,票沒買的時候不敢告訴你,擔心一旦去不成又讓你失望。訂票後我們第二天就飛廣州了,所以就想給你驚喜。前天到的廣州,想和你說,又不想讓你等太久,就幹脆回來見你好了。”
他依舊暖融融地笑著,安靜地給她解釋著她心裏的疑惑。
攥著她綿軟的手,他心裏無限歡喜,也無比踏實、安然。
“那你呆幾天回去?”
她想問的其實是他能和她呆幾天。
“我和你呆到周五,明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廣州,周末參加我們一起的聚會,剛好也可以認識我們團隊的人。然後……”
說到後麵他有些為難,便沉默了下來。
“我能和你呆這許多天已經很高興了。”
她側過頭看著他,笑著安慰他。
其實她何嚐不傷感時光短暫。他們聚少離多,真的很想就這樣不讓他走,和自己天天在一起,可是,又不能半途而廢,也隻能在時光的殘忍中想盡辦法能多一刻在一起。這也是為何她和他其實並不喜歡人多的聚會,卻都願意遷就彼此一起參加他的團隊聚會來爭得多一些的相處。
她忽然覺得自己和他都很可憐,在乞求著時光多一些快樂。
他和她都是這時光裏的可憐人兒,拗不過時光的疾馳,隻好這樣苦苦掙紮,如同偷歡。
她和他有變化嗎?他們的世界有變化嗎?
她轉頭又看向他,他的臉上比之從前更顯堅毅,眼神裏更為冷靜,也多了一些從前大學裏不那麽明顯的果敢,似乎一切困難都難不倒他,他都可以想到法子解決。
隻是,他的眼眸深處,在望著他的時候,能看得見那片潮來潮去的海,那片海灘,便是她和他的棲息之地,這一直都沒有變,她能感覺得到,也望得見。
也因此,她可以肯定,她和他都在變化,但他們之間的心和情卻仍如從前般深深相連,從未斷過,連一道裂縫她也未曾感覺到。
自然,她和他的世界,無論外在的環境如何變化,他們各自身邊是如何的人來人去,他和她的彼此建立的那個世界,也一直都在,從未變過。
他也在心裏想著她。
說來也是有意思,從大學認識她,坐在她旁邊看書開始,便無論是與她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是眼前看得見她還是看不見她,他的心裏都忍不住在想她。
或者說,她在他的視線內外自由出現和隱沒,她也同時住在他的心裏,無時無刻。
如今,她出落得更加成熟,雖然在外表看來,仍是青春裏如同鄰家女孩般清純,但他卻能看得見她內裏暗藏的嫵媚,他相信,那是她獨屬於他的。
但她又似乎比從前更加獨立、自信。在這個世界上,他所接觸的人中,唯有她的靈魂,才是唯一能匹配得上他的愛情,也唯有她的堅強、獨立、自信、上進和溫暖、柔情,才是他心裏的愛的唯一。
他是個不愛用言談去過多表達自己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卻滿腹的話語想要和她說,怎麽都說不完,卻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我們吃完我和你一起逛逛街呀。每次逛街除了偶爾和同事能湊上時間,大部分都是我自己一個人。”
她撒嬌地望著他說。
“好。”
他毫不猶豫地笑著應承著。
他每次在郵件裏看見她說她又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多是自己一個人去做的,心裏便不是滋味。倘若他在,他也未必會每次她做什麽都陪她去,但最起碼,不會每次都是她一人去,也至少,她回來後,能有一個他在等她吧。
“你是不是每次也都自己一個人出去?”
她笑著問他。郵件裏他幾乎很少提到自己去哪逛什麽。基本上都是學校、住處和圖書館。
“嗯,我自己去圖書館和教室。”
他笑著回答。他們住處樓下就有小超市,日常用品基本上都可以滿足,至於衣服什麽的,他基本上買得少,實在需要,就在網上按照尺碼來買,他從不喜歡逛大超市裏的服裝店什麽的。當然,若是她在,和她一起逛,那可以。
“下午放學我再帶你去我一個女同事那裏,她對你眼饞得不行,非得要和你很熟很熟的,如果我不帶你去,那你走後我估計在她那就沒活路了。”
雲鋒興致勃勃地計劃著這極為有限的時間。
“嗯,就是和你滾床單的那個嗎?”
他笑著問,一雙眼睛在陽光下快要眯成一條線。
“嗯呢。的確是。我在一中裏的其中一個閨蜜。你也對她好一點。”
雲鋒說的便是田微微。她常常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看書、說女孩子的私房話,也常常兩人在田微微的大床上滾來滾去地嬉笑打鬧,因此他稱她們為滾床單。
“好。聽你的。”
他當然,什麽都聽她的,隻要她說,他便去做就好了。
“王裏之和林信也很好,在我們家的五中,他們在選房子,準備訂下房子就訂婚。王裏之說無論如何要等到你回來再舉辦婚禮。”
雲鋒也有很多話想當麵和沙南通說。雖然很多也都在平日的郵件裏說過。
“嗯,好。”
聽到王裏之和婚禮的話題,他不由得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寵溺地笑望著她,眼裏的意思是,我們也會,而且一畢業就可以。
雲鋒自然是懂得他的意思的,臉便在陽光裏通紅了起來,伴隨著她羞澀的笑意,便又更如同風中的一朵白裏透粉的木芙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