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藥的人
手機響了。
「喂?」
對面傳來保安的聲音:「魏經理,雲鳩搶救過來了,洗了胃。」
我懸著的心落下:「醫生怎麼說的?」
「葯下的太猛,6倍劑量,可能對雲鳩的腦子有傷害。」
「嗯。」我點頭:「需要住院么?」
「要住院兩天。」
「行,我馬上把錢給你們打過去。你們兩個人都陪著他,防止出事。」
「不去店裡了?」
「沒事,有我擔著。」
電話掛斷,我就琢磨著:包間的門是沒有鎖的,一推即開,那武燕和紫燕是被下藥了才會身不由己。桌上有兩個杯子,不是三杯,也就是說,至少有兩個人是共用一個杯子的。紫燕這種性格,不太會容忍別人去碰雲鳩的杯子吧?那就表示,她和雲鳩喝了一個杯子里的水……但也可能是武燕湊熱鬧,去碰雲鳩喝過的水啊。
腦子裡亂鬨哄地,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6倍劑量,我的天吶。
等等!這杯子里的酒,是之前客人用過的,客人怎麼會給自己下那麼高的劑量,除非他不想活了。雲鳩不是傻瓜,他常年做這一行,怎麼會不知道劑量下多的危險。武燕的鼓動?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對武燕的性格有了了解,她扛不住事,不會冒險。可紫燕也不會那麼做吧,先不說她哭的那麼傷心,她難道就不知道做這種事會犯法的么,萬一雲鳩真的死了,是要坐牢的。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給壓下來,不然店內人知道雲鳩的消息。
「怎麼了?那麼入神。」火燕說。
我沒回答,離開包間,去左側通道盡頭的廁所,給保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不要隨便給人透露雲鳩的訊息,就說什麼也不知道。保安答應了,我給他們打了兩千塊錢。
我需要等雲鳩清醒一點,問他。
晚上9點,我打的去醫院,兩個保安還在。
「人現在怎麼樣了?」
「醒了。」保安說:「喝了點稀的,正在發獃,不和人說話。」
我進入房間,兩張床,另一張空的,雲鳩躺在靠窗戶的那邊。見我過來,他支撐自己坐住,臉色差的很。
「魏少,你來了。」
「坐下,你需要休息。」我意味深長,在他床邊的凳子上入座,搭著他的肩膀,按他下靠:「你能告訴我實情么?」
他眼神暗淡下去,而後左右的探移:「是我不好,我混蛋,我喝了葯,我強-暴了紫燕和武燕。」
「那你對我說說當時的經過。」
「是……是她們先進的包間,然後我去找紫燕的,我們聊的很開心,然後武燕……武燕勸我喝酒的,我知道酒里有葯,但沒想過會這麼厲害。我……哎!」雲鳩很懊惱,用力撓頭。
「紫燕和武燕也喝了杯子里的酒?」
雲鳩嗯了一下。
「她們有大喊大叫么?」
雲鳩開始回想,神經緊張:「沒,她們好像渾身都沒力氣。」
「可桌上只有兩個杯子。」
「她們喝的是同一杯。」雲鳩立即回答。
「我懷疑她們的杯子里也有葯。」
雲鳩望著我,獃滯:「怎麼會——客人當時走了有十五分鐘了,而且是飛燕的牌子。然後客人帶著飛燕出去了,不可能在包間里下藥啊。」
我沉思著:是的,既然客人已經想好要帶飛燕出去開房間,又怎麼可能在包間里下藥。再一個,女人吃了春-葯雖然會身不由己,可起碼的神智還算清醒,我見識過莉姐吃藥後的狀態,能說話,有主觀意識。而武燕和紫燕兩個人當時並沒有發出聲音來,這……莫非她們吃的不是春-葯……
「雲鳩,有沒有一種藥物能讓女人四肢癱軟,無力行動的?」
「有。」雲鳩點頭:「之前有客人用過,可我們內部是不會用這種東西的,莉姐禁止的。」
可惜了,杯子里被人擦過,一定是有人刻意這樣做,就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個下藥的人很可能就是要害雲鳩,6倍的劑量再明顯不過了。但杯子……證據被抹殺,無法鑒定出結果。
那麼……
「是你先喝的酒?」我問。
「是她們先喝的,我進去后,武燕問我要不要喝一點,說客人沒怎麼碰杯子里的酒。酒很貴,我也是一時心癢就喝了兩口。」
「你等等,你說你只喝了兩口?」我需要再次驗證自己的想法。
雲鳩無辜的眼神,伸出兩根手指:「就兩口,因為我當時在別的包間剛陪完客人,喝了不少啤酒出來的。然後想找紫燕,給她打電話,她說和武燕在16號包間,讓我過去玩,我就去了。」
難辦了,這件事從頭到尾,一共就3個人,武燕現在神志不清,紫燕又傷心欲絕,我沒法在這個節骨眼上問出什麼來。話說回來,就算我去問了,也問不出什麼結果,如果真是這兩個女人其中的一個做壞,不肯能對我坦白。
難,太難了。
我讓雲鳩好好休息,獨自回去了。兩個保安留下一個陪床,兩天內不用來上班。
回去的路上,這事情在腦海里打轉,我甚至有想過,會是雲鳩自己給自己下藥,就為了滿足自己對紫燕的征服欲。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因為我知道,雲鳩是不會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喝下藥酒。
她們早就知道那杯子里有葯,還是等雲鳩喝了以後才知道的呢?
夜總會門口,阿娟在等我,要送我回家。
「你的頭沒事了吧?」
「沒事了,碰了一下。」阿娟說:「明天莉姐回來,可麻煩了,又是白燕又是雲鳩的。我猜雲鳩是要被開除了。」
我伸展了一下懶腰,這車很小,雙臂放不開。
「你好像很累,要不要我陪你去喝一杯?」
那感情好:「行吧,不喝酒了,想到酒就反胃,去喝咖啡。」
找到一間不大的咖啡館,選擇窗口處。
「服務員,兩杯拿鐵。」我打了個響指。
「好的,請稍等。」
「雲鳩怎麼樣了?」阿娟問。
我含糊其辭:「昏迷。」
「雲鳩不是這樣人,他來這裡上班快兩年了,我了解他。」
和我一個看法啊。
我累了,不打算就這件事繼續深究下去:「對了,你倒挺可憐的,怎麼遇上這樣一個同學,官二代,呵呵,天底下哪有這種欺負同窗的。」
阿娟被我問住了,等服務員來到,她沖服務員困苦的一笑:「謝謝。」
我在等她訴苦。
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在阿娟手中撥弄,她抿了一口,長舒道:「大學時,他追求我,我欣賞他有錢,而且懂得體貼人,就跟了他。後來,他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我主動退出,不想牽扯三角戀愛。畢業后,他經常找我,對我很客氣,說要拿我當妹妹照顧。陳永坤一直表現的很紳士,這一次不知道怎麼搞的。」
抓起咖啡,她開始喝。
「這件事,白燕很給你解氣,你該好好謝謝她。」
「我今天中午給白燕打電話了,她不讓我過去。同樣,我也要謝謝你,你挺爺們的,連省財政廳廳長的兒子都敢得罪。陳永坤是個打死不服輸的人,他不會放過你。」
我往後邊椅子上靠,胳膊垂在外邊:「那就讓他過來,我不信他還敢殺了我。」
「你不知道他爸爸陳風平的厲害,楚氏的很多關係都是靠陳風平來維持的,得罪了他們,魏董事長會給你難堪。」
「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阿娟對著咖啡展露笑容,感受它的溫度:「魏少,你是不是和董事長鬧矛盾了,讓你來這種地方上班。」
我心中難言,望向窗外:「人總要經歷一些事情的,當做磨練吧。」
手機閃動,未知電話,歸屬是外地。
打錯了吧。
我掛斷,放下。
「莫名其妙……」
手機再次震動:嗡……嗡……
按下接通鍵:「哪位?你打錯了吧。」
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下藥的人是紫燕。」
說什麼?!
「喂?喂?!」
嘟嘟——嘟……嘟……嘟……
電話,是誰打來的?完全不認識啊,他說下藥的人是紫燕,會是店內的人么?雀鳩?不是,我在包間里和他聊過兩句,聲音不對。那是虎鳩或龍鳩?
「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先走。」阿娟舉杯示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