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些堅持沒意義

  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有好的結果。就像努力後並不一定會有收獲一樣，我們拚盡全力，遍體鱗傷，卻得不到我們想要的結果。最後，我們隻能帶著滿身的傷口，黯然離場。回頭張望，已經不再屬於我們的東西，依然在原地閃著光，發著亮，等待著下一個為它奮不顧身的人。


  不要怪自己沒有堅持到底，不要怪自己不夠勇敢，那些不屬於你的，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也不會得到。


  小文坐在Ａａｒｏｎ的斜後方，凝神張望著Ａａｒｏｎ的側顏。他是那麽的英俊，濃密的頭發漆黑如徽墨，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裝滿了整個星空，高挺的鼻梁猶如希臘的雕塑一般，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細膩修長的手指，每一處細節都是如此的完美，根本不像是俗人。


  小文就這樣靜悄悄地望著Ａａｒｏｎ，沒有打擾到任何人，沒有傷害到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下課後，大王走過來對小文和Ａａｒｏｎ說：“咱今天晚上吃什麽呀！”


  “學校旁邊新開了一家老鴨煲，聽別人說味道還不錯，要不我們去試試？”小文一邊把筆記本放到書包裏一邊說。她今天又是一點筆記都沒有做。


  “好啊好啊，走。”大王說著就往外走。


  “我不去了，”Ａａｒｏｎ抬頭看了大王和小文一眼，“你們去吧，我得回家看看傲藍。”


  小文沉默了。


  “叫她一起來呀！”大王沒心沒肺地說。


  Ａａｒｏｎ笑了笑，“算了吧，她病剛剛好，需要好好休息，最好還是先不要老往外麵跑。你們去吧，我回家了。”


  “Ａａｒｏｎ。”小文叫住了正往外走的Ａａｒｏｎ。


  Ａａｒｏｎ停了下來，問：“什麽事？”


  “把你筆記借我抄一下。”小文朝Ａａｒｏｎ伸出手。


  Ａａｒｏｎ笑著歎了一口氣，“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自己做筆記呀！”說著就把自己的筆記放到了小文的手上。


  小文隻是輕輕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就轉過頭和大王說：“走吧，我們去吃吧！”


  三個人在學校門口走上了相反的方向。


  Ａａｒｏｎ回到家，發現傲藍正躺在床上睡覺。他以為傲藍又病了，輕輕走上前去摸了摸傲藍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傲藍，傲藍······”Ａａｒｏｎ輕聲叫著。


  傲藍迷迷糊糊的醒了，看到Ａａｒｏｎ回來了，就鑽到了Ａａｒｏｎ的懷裏，帶著一股懶洋洋的語氣說：“你回來了。”


  Ａａｒｏｎ半抱著傲藍，關切的問道：“怎麽還在睡覺，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一個人在家待著沒意思，看了一會兒書，眼睛酸，就過來躺一會兒，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傲藍一直閉著眼睛，軟綿綿地說著。


  Ａａｒｏｎ笑了笑，低頭吻上了傲藍的額頭，柔聲說道：“起來了，再睡下去晚上就該睡不著了。起來，快點。”


  傲藍勉強坐直了身子，伸了一個懶腰，“今天怎麽沒有跟大王他們出去吃飯呀，回來得這麽早。”


  Ａａｒｏｎ把外套給傲藍披上，“他們倒是叫我去了，但我沒去。”

  “為什麽？”傲藍把胳膊伸進袖子裏。


  Ａａｒｏｎ捏了捏傲藍的下巴，笑著說：“因為你呀！”


  傲藍噘著嘴說：“我又沒說不讓你去，你別冤枉人。”


  “是，你是沒有說不讓我去，是我自己不願意去的。我想著你自己在家肯定會無聊，所以就回來了。大王跟小文他們倆去了。”


  傲藍笑了笑，“算你有良心。晚上吃什麽？”


  “粥。”


  說著，Ａａｒｏｎ就起身來到了廚房，傲藍也跟到了廚房。


  Ａａｒｏｎ在爐子前忙活著做飯，傲藍就坐在餐桌前，問：“小文是不是喜歡你？”


  Ａａｒｏｎ一邊忙活著一邊說：“不知道，可能吧，我長得這麽帥，肯定會有很多小姑娘喜歡的。”


  “我認真的。”


  Ａａｒｏｎ朝著傲藍笑了笑，“怎麽，吃醋了？”


  傲藍擺弄著桌上的橙子，“吃醋倒是不至於。就是覺得小文這個女孩兒還不錯，她應該擁有自己的幸福。”


  Ａａｒｏｎ走過來盯著傲藍：“你再說一遍？”


  傲藍趕緊回想她剛才說了什麽，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呀！


  “說什麽？”


  “你說吃醋倒不至於，是真的嗎？”Ａａｒｏｎ眯著眼睛問。


  傲藍嘻嘻地笑著，“這個嘛，也不是不至於，是我相信你。”


  這個男人真小心眼兒。


  Ａａｒｏ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又笑著做飯去了，“其實，小文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小丫頭，像個妹妹一樣，僅此而已。或許是我對她的照顧讓她誤會了。放心，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不要，你別跟她說。”


  “為什麽？難道你想讓她一直誤會下去？”Ａａｒｏｎ問。


  傲藍想了想，說：“我隻是怕會傷害到她。”


  Ａａｒｏｎ一邊攪拌著鍋裏的粥一邊說：“那也不能一直這樣拖著她呀！早點告訴她，早點讓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不是更好嗎？難道就讓她這樣不明不白的，活活的浪費掉自己的青春嗎？”


  傲藍想了想，“那倒也是。那你跟她說的時候注意措辭，不要說得太狠了。”


  Ａａｒｏｎ笑了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還為你的情敵考慮。”


  傲藍把橙子切開，汁水流了出來，“不是我為情敵考慮，而是她根本算不上我的情敵。她對我不會造成任何的威脅。”


  “挺自信，不錯。”


  傲藍笑了笑，“那當然！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自己。”


  夜幕降臨，城市的霓虹依次亮起，寧靜又喧囂的夜晚裏，上演著人世間的五味陳雜。


  小文和大王在學校旁邊的老鴨煲裏吃著。這家店的生意還不錯，一到了晚上座無虛席，每一個桌子上都有一個冒著熱氣的砂鍋，氤氳的煙霧飄蕩在房頂，每個人身上都透著鴨肉的味道。


  小文要了兩瓶啤酒，“一起喝。”她遞給大王一瓶。


  大王伸手接了過來，“你今天怎麽了？你不是不喝酒的嗎？”


  小文用起子“砰”的一聲打開了一瓶啤酒，“沒什麽，人們不都說借酒澆愁，我今天也來試試。”

  大王笑了，“你有什麽愁？”


  小文認真地看著大王說：“我喜歡Ａａｒｏｎ。”


  大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裏。“你······你說······什麽？”


  “我喜歡Ａａｒｏｎ。”小文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大王一口氣喝了半瓶啤酒，打了兩個嗝，“Ａａｒｏｎ有女朋友。”


  “我知道。”小文低下了頭，“我沒打算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那你想幹什麽？”大王問。


  “我隻想默默地愛著他，遠遠地看著他，祝福他。”說完，小文喝了一口啤酒，她皺起了眉頭，味道很不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你以為這樣就不會妨礙到他們的感情了嗎？”大王壓低了嗓音。


  小文不明所以地望著大王，“什麽意思？我什麽都不幹還不行嗎？”


  “你以為你什麽都沒幹，其實你什麽都幹了。連你自己都說，你會愛著他，看著他，祝福他，這樣幹得還不夠多嗎？你以為Ａａｒｏｎ不會知道嗎？你覺得傲藍不會發現嗎？”


  小文喝了幾口啤酒，“那我要怎麽辦？”


  “要麽放手，要麽追求。”大王說，“不過我還是勸你放手。”


  小文苦笑一聲，“怎麽，你也覺得我配不上Ａａｒｏｎ，是嗎？”


  大王搖搖頭，說：“不是你配不上Ａａｒｏｎ，是Ａａｒｏｎ太愛傲藍了，他根本不會愛上你，你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再者說，如果你現在去追求Ａａｒｏｎ，肯定是會以第三者的身份。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犧牲自己的名譽，不值得。”


  “可我真的放不下······”小文的聲音哽咽了。


  大王拍拍小文的肩膀，安慰著說：“沒有什麽事情是放不下的，隻有你不願意放下的。”


  “你知道這種感覺嗎？”小文哭著說，“你愛著一個人，可他的眼裏卻隻有另外一個人，你努力的想讓他注意到你，可他就是怎麽也察覺不到。是傲藍太優秀，她的光芒完全掩蓋了我的存在，還是Ａａｒｏｎ太癡情，心裏眼裏全是傲藍，多一個人都裝不下。我曾經那麽努力的接近他，可他一點表示都沒有。我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如果是真傻也就算了，可如果是裝傻，我就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就是想愛著他，這樣有錯嗎······”


  大王看著泣不成聲的小文，貼心的遞過去一張紙巾，“傲藍並沒有掩蓋住你的光芒，任何人也都掩蓋不了你的光芒，是你自己從來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光芒。你的眼睛總是看著別人，從來沒有認真的看一下自己。你想愛著他沒有錯，你沒有傷害任何人，你也不會傷害任何人，但你自己呢，你傷自己傷得最深。”


  那一夜，從未喝過酒的小文喝得酩酊大醉，在公路上大喊大叫著，笑著哭著，玩著鬧著。路旁的霓虹被她甩在身後，零落了一地。


  一醉解千愁，這話不假，但是酒醒了之後，還是要麵對冷冰冰的現實。


  與其說用酒精來逃避現實，不如說是來逃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