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愛也卑微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愛的如此卑微。”


  傲藍穿著寬鬆的睡衣趴在床上，翹著雙腳，絲滑的頭發慵懶的垂在耳朵一側。精致的鋼筆不停地在筆記本上寫著畫著，記錄著今天的一切。


  “我仍然清楚地記得路旁鳥兒的叫聲，清脆，婉轉，卻夾雜著一絲淒涼；我依然能觸摸到當時的陽光，溫暖，柔和，卻不帶有絲毫的感情；我依然能丈量出我和你之間的距離，隔了一條馬路，也隔出了一條銀河。我就在你的背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著你，看著你。我忘了自己有沒有流淚，我隻知道當時很想衝過去抱著你，抱著你，再也不鬆手。


  你的背依舊那麽寬厚，結實，可我卻看出了你背後的那一份疲憊，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太累了嗎？還是，你也在想我。我從未看到過你把頭顱埋得那麽深，低到了胸口，隻有在喝酒的時候，才會悲壯的朝天一抬，一飲而盡。酒的味道是酸，是甜，還是苦。你喝的是什麽酒，喝了幾杯了，你現在正在想什麽······天啊，我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愛人，居然連你喜歡喝什麽酒都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也猜不透。或許，已經有人猜透了吧，但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以前經常躲在角落裏偷偷看著我。今天，換我躲在角落裏偷偷看著你。這種卑微的滋味我不知嚐了多少遍，今天我又重新嚐了一次，這次，我心甘情願。


  我曾經以為，有你的日子和沒你的日子我都會過的很好，可是我錯了，隻有當我真正離開你之後，我才知道，你對我多麽重要。可是我不後悔，不後悔離開你，我選擇了尊嚴和獨立。因為對女人來說，愛情並不是唯一。


  再過幾天，我就要參加音樂會的演出了，到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我願不願意，我們一定會再見。


  不該說的就不說了，該說的我也不想說了，就這樣吧。”


  傲藍合上筆記本，把它放到了床頭，自己一轉身平躺在床上，輕輕閉上眼睛，眼角的小蝴蝶，進入了藍色的夢鄉。


  這天，冷楓正在辦公室裏忙得焦頭爛額，他的信息庫的主管人老胡突然進來了。冷楓知道，老胡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要是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冷楓放下手裏的工作，問：“老胡，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老胡坐到冷楓對麵，拿出一張音樂會的門票，放到冷楓麵前：“老板，你看看這個。”


  冷楓拿起門票一看，一下子愣住了，他緊緊盯著門票上醒目的“赫連傲藍”四個大字，就像他剛剛見到傲藍之後，盯著牆上的海報看她的名字一樣，欣喜，激動，興奮，憂傷，沉默，還有說不出來的感受。他想起了第一次在音樂會上見到傲藍時的樣子：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小的保鏢，傲藍也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鋼琴家，他在觀眾席上望著發著光的傲藍，那麽優雅，那麽迷人，那一刻，他走神了，他的靈魂被傲藍吸引，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傲藍的身上，那是他們保鏢最大的禁忌。

  “老板，”老胡打斷了冷楓的思緒，“需要我繼續調查嗎？”


  冷楓把門票放在桌子上，輕歎一口氣：“不用了，你再幫我弄一張前排座位的門票。”


  “好。”說完。老胡就出去了。


  冷楓正看著窗外出神，殷娜就來了。她拿起桌上的門票看了一眼，說：“呦，這不是你前妻嘛，怎麽要出來參加音樂會了，沒錢花了吧。”


  冷楓沒有看她，望著窗外說：“你來幹什麽？”


  殷娜坐到冷楓的位子上：“來看看我的未婚夫。”


  冷楓沒有理她。


  ‘你說你前妻，真傻，放著你這個印鈔機一般的老公不要，非要自己去工作。’殷娜一邊擺弄著手裏的門票，一邊說著。


  ‘閉嘴。’冷楓平靜地說。


  殷娜看了冷楓一眼，說　‘依我看啊，你前妻也許是想見你，和你說說話。不然，怎麽會突然出現。當初是她自己死活要走的，現在又想回來。這女人啊，真是賤······’


  “閉嘴！”冷楓怒了，死死瞪著殷娜：“你算老幾，你有什麽資格議論我的太太。她賤，那你呢，你又能好到哪裏去！還不是自己往別人的老公身上貼！”


  殷娜把門票“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至少我敢說出我的心裏話，我敢愛敢恨。我愛你就是我愛你，我討厭她就是討厭她。我才不像你那個寶貝前妻一樣，不喜歡還硬要擠出笑臉，對誰都是笑滋滋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裝什麽清高！心裏明明愛你卻還要離開你，讓你們兩個人都承受著折磨。她就是一個虐待狂和自虐狂！她弄成現在這樣，她活該！”


  “滾！”冷楓嘶聲力竭地吼著，眼睛裏充滿了血絲，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殷娜撕成碎片。


  殷娜愣在那裏：“你應該從來沒有這麽大聲地跟傲藍說過話吧。”


  冷楓看著殷娜：“沒錯，我從來不和傲藍大聲說話，因為我舍不得。”


  殷娜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好，很好。”說完轉身就走了，走得很瀟灑。可眼角裏，卻藏不住淚水。


  冷楓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扔在了地上，秘書進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卻被冷風嗬斥出去了。這一刻，這個男人的沉著冷靜和理智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沒有了你，我什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