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接受事實
淩芳匆匆地跑回了家。
關上門，拉上窗簾，想了想還是不安全，淩芳拉開了抽屜，伸手握向桃木劍的劍柄。
被清風觀遣散的弟子，原本是不能帶法器下山的。
淩芳求爺爺告奶奶，才讓她帶走一柄桃木劍。
她視若珍寶，為這柄桃木劍量身打造了一隻櫃子。
平時桃木劍都躺在櫃子裏，隻有淩芳在文華學院巡夜，或者有其它的用途時，才會將它請出！
既然是請，自然是儀式感十足。
一隻手握住劍柄，另一手托著劍身，緩慢而慎重地將桃木劍取出。
但是，這一次情況有些不一樣！
淩芳的手才抓住桃木劍，感覺就像是握住一塊燒紅的烙鐵一般。
她雖然很快就縮回了手，但是還是被灼傷了。
升騰的煙霧中，焦臭味混和著肉香味，竟然有些好聞！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啊！”淩芳一邊從醫藥箱裏取藥敷在身上，一邊看向櫃子裏的劍。
桃木劍仍舊安安靜靜地躺著，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淩芳指著桃木劍憤怒地道“你傷到我了，知道嗎？”巨烈的疼痛感讓淩芳直抽涼氣。
等了半天，也不見桃木劍站起來道歉，淩芳心說算了，我跟它置什麽氣啊，一把抓住桃木劍的劍鞘，將它從櫃中取了出來。
“啊！”淩芳失聲驚呼。
一鬆手，桃木劍墜落於地。
再看左手，與右手一樣，也被灼傷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啊？明明是我的法器，怎麽還咬上我了啊！”淩芳心中慌亂，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她將抽屜一角的坤包也取了出來。
解開扣子，淩芳忍住手上的疼痛，去取打屍鞭。
這根打屍鞭是她花了一百多塊從舊貨市場淘來的，也跟隨她好幾年了！
“希望這次不會有事，希望這次不會有事……”淩芳心中喃喃念著，咬咬牙，一把抓住地鞭柄，將打屍鞭往外拖……
青煙從指縫裏升起，巨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再次鬆手。
垂在坤包上的鞭柄，就像是一條毒蛇的頭，正冷冷地看著她。
“桃木劍咬手了，打屍鞭也咬手，明明都是我的法器，怎麽會這樣？”淩芳麵現痛苦之色，腦海裏又想起了秦俊的話：你已經不是活人了，不信你看自己的影子……
“影子，對，影子……”淩芳看向身後。
她沒有影子！
淩芳崩潰了，一屁股跌坐在地。
想了想地上應該挺涼的，又坐回沙發裏
她看著自己被灼傷的手，再看看掉在地上的法器，心亂如麻！
我死了嗎？
我怎麽死的？
我一直夢想著自己能夠像古代經書裏描寫的那樣，成為大術士，除魔衛道，解救黎庶，萬裏長征隻來得及踏出第一步，我就倒下了！
不僅如此，我還站在了道義的對立麵，我變成了行屍走肉！連我的法器都不許我靠近！
嗚嗚嗚——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淩芳神傷了許久，終於慢慢地冷靜下來，這時候，一個嚴肅的問題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我是怎麽死的？”
將這一天的經曆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淩芳沒覺得哪裏有問題，難道是被孫敦追殺，自己跑得太急，然後就，猝死了……
我這麽年輕，哪有那麽容易猝死嗎？
淩芳取過桌上的手機，給顧寒打電話。
過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
“渣寒……”
電話裏的顧寒應道：“嗯！”
“我我我……”淩芳說到這裏，哽咽起來：“我，我回家之後，突然發現我死了，變成行屍走肉了……我，該怎麽辦啊……”
電話那頭沉默著。
“渣寒，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我在聽！”
“你不相信我嗎？”淩芳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沒有不相信啊！”顧寒道。
“你不相信，你就是不相信，你覺得我在騙你對不對？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又怎麽會這麽平靜！”淩芳很是崩潰：“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麽做，我的人生全部被打亂了！”
“我，我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唉！”電話那頭一聲幽長的歎息，顧寒說道：“開門吧，我就在你家門口！”
淩芳這時候正希望有人安慰，聽顧寒說在她家門口，她趕緊將門拉了開來。
寒風，裹脅著陰冷的氣息，瞬間灌滿了整個房間。
“渣寒！”淩芳臉上現出驚訝的神情。
也不知道為什麽，再見顧寒之時，她感覺他的氣質與此前大不相同，此前的他普普通通，雖然話少了一些，但是性格隨和，屬於那種不怎麽起眼，但是相處時特別的舒服的類型！
但是眼前的顧寒，神情陰冷，目光淩厲，從黑暗中走來，風吹起他的衣襟，再配上那樣的表情，竟然與《權力的遊戲》裏的夜王有幾分相似。
“渣寒，你來了，快坐，快坐！”
顧寒坐了下來。生硬的問道：“淩芳老師，你，還好嗎？”
淩芳為他倒了一杯水，看著他喝完了才苦著臉道：“我這個樣子，好得了嗎？我已經死了，現在是行屍走肉，我的法器灼傷了我的手，燈光下也看不到我的影子！”
“關鍵是，我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我是不是活得特別的糊塗啊！”
“不過渣寒你別害怕，我不會傷你的！”
淩芳是個天性樂觀的人，在顧寒麵前一番訴說之後，她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顧寒一直神情陰鬱地坐著。
淩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衝顧寒道：“我現在死了，出沒什麽指望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我和徒弟，我可以將我的法器都給你，將我的本事都教給你！”
“這樣一來，我除魔衛道的理由，就全交到你的身上了！”
“渣寒，快將桃木劍和打屍鞭撿起來！”
“我雖然是行屍走肉了，但是學過的道訣還記得呢，事不宜遲，你趕緊跟著我學！”
見顧寒沒有反應，淩芳有些急了：“渣寒，快啊，有我給你打得底子，你將來說不定能夠能過清風觀的考核，成為清風觀的弟子，那時節，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