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過不去的坎
頂樓。
樓頂是全透明的巨大玻璃缸。
玻璃缸裏蓄滿了水。
陽光透過水照顧到屋子裏，十分柔和。
房間裏的家具都是私人訂製的。
藝術氣息濃鬱。
不僅是丁婉兒，就連顧寒，都不免心中一動。
這種級別的享受，就算放到哪個時代，都是頂級的。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小蓮掙紮的聲音：“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抓我……”
丁婉兒聽到這聲音，突然緊張起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顧寒去開門。
“不！”丁婉兒更加緊張地說道：“顧寒，別開門！”
顧寒問道：“為什麽呀？”人不是你讓找來的嗎？找來了，你又不準備見了？
“我，我……”
丁婉兒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她歎息一聲道：“我怕門一打開，專屬於瑰麗詩社的美好回憶就不複存在了！”
“我知蓮花心，蓮花似我心，這句詩就不再優美了……”
“那……讓小蓮走？”顧寒問。
“嗯！”
顧寒將門拉開了一道縫，衝門外的服務員道：“讓她滾！”一想起今天的禍事，皆因她而起，顧寒又低低地加了一隻：“打斷她的一隻手吧”
房間裏又隻剩下丁婉兒和顧寒了。
丁婉兒將背包取下，從其中取出一大摞的雜誌來。
“這是瑰麗詩社十二期詩刊集合，我無論去哪裏，都會帶一套在身邊！”
“這是我人生中最高光，最幸福的時刻！”
“今天我本來想拿出來，讓大家再翻翻舊時光的，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顧寒從丁婉的兒裏接過詩集，將它放在餐桌的最中央道：“那咱們就以詩下飯，怎麽樣？”
“好啊！”丁婉兒沒想到顧寒有這麽好的創意，微微一楞之後，立即答應下來。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在將詩集收進背包之後，丁婉兒想。
她上了車，與顧寒揮手做別。
在心裏道：“顧寒，謝謝你為我留住了最後的美好！隻是，是時候告別了！”
車子往前疾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丁婉兒感覺不是她在控製車子，而是車子在控製她一樣……
終於，到了海邊。
丁婉兒背上背包，將車鑰匙放在引擎蓋上，往前走去。
踏過一片濕草地，前麵就是懸崖，懸崖的底部是一片海，藍藍的海麵上，長滿了礁石。風吹得她裙擺飄揚。
別了，世界！
丁婉兒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從這裏跳下去。
就在這時候，身後響起一個聲音：“社長，有什麽坎過不去的呢？非得要把自己解決掉？”
丁婉兒轉過身來，顧寒就在離她十多米的位置。
“顧寒，你……”
“是因為創業失敗嗎？”顧寒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聽說你和別人合夥開了家公司，然後你的合夥人卻暗地裏將公司的資源往她私下開的公司裏掏……”
“半年時間，差不多將公司掏空了！”
“就在半個月前，你不得已申請了破產保護！”
“不是！”丁婉兒搖頭道：“不是的……”
“不是？”顧寒的眉頭皺了起來：“那是因為什麽？”
“因為……我一直喜歡海！”丁婉兒往後退去：“我喜歡海，我想與大海融為一體，我想成為其中一條魚兒……我，我……”
“你在說謊……”
“真話，謊言，有那麽重要麽……”
此時的丁婉兒，離懸崖隻有一步之遙了，她隻要再後退一步，就會墜落下去。
就在這時候，她隻感覺人影一閃，顧寒不見了，等到他再出現的時候，已在自己的麵前。
他一把拉住了丁婉兒的手道：“你不許死！”
語氣真誠而堅定。
丁婉兒苦笑，她一把摘下了自己的頭發，指著腦袋說道：“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白血病，沒治的，我想有尊嚴地離開這世界，我好容易才鼓足勇氣的……”
“嗚嗚嗚……”丁婉兒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來。
丁婉兒長得很漂亮，有一種天生的，飽讀詩書的才女氣質。
雖然光頭，卻給人異樣的媚惑之感。
“顧寒，你的樣子這麽醜，你很失望吧……”
“誰說醜了！”顧寒道：“你在我心中，是永遠的美麗而善良的美女社長！”
顧寒不善言辭，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最美好的詞句了。
“再說了，白血病也不是沒得治！”
丁婉兒拭去眼淚道：“顧寒，你別安慰我了，我不需要，我一直都很冷靜，我能夠承受一切後果……”
“不！”顧寒很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安慰你，白血病真的能治！”
“能治？怎麽治？誰能治？”丁婉兒的眼中，仍然沒有一絲希望。
顧寒指著自己道：“我能治！”
“你能治？”丁婉兒滿臉的疑惑。
“你不相信我？”
“我……”這一年來，丁婉兒累積了太多的失望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顧寒。
“我知道，在你的認識中，白血病是絕症，無藥可醫，但是我告訴你，我能治！”顧寒握住丁婉兒的手道：“相信我！”
“好，好吧！”看著顧寒一臉的真誠，丁婉兒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周明航很高興。
因為顧寒告訴他，明天有一場白血病的手術，將在華東醫院進行。
手術要消耗他極多的資源和人力，而且是免費的，但周明航仍然很高興。
對於華東醫院的名聲來說，資源和人力都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名聲，隻有有了名聲，華東醫院才能在慘烈的商鬥之中勝出，開成百年老店。
已經有病人家屬趕過來了。
他們聚在走廊裏，顯得很不安。
“丁婉兒是白血病，還動手術，還動手術，這簡直就是無用功嘛，我還沒有聽說哪家醫院能夠治愈白血病的！”這是丁婉兒嫂子的聲音。
“不是說了嘛，華東醫院給免費治療，免費的！”這是丁婉兒哥哥的聲音。
“免費，說得好聽，將來不要做輔助治療啊，到時候花得錢更多！”
“……她已經將自己的公司搭進去了，別再將咱們一家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