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雨欲來
摘星樓。
華燈初上。
周顯神采奕奕的又上門來叨擾了，然後公羊未雨也來了。
四樓王隕用手支著下巴打瞌睡，今天真有點累，給北門虞姬把衣服洗完，還要等她梳洗好，在摘星樓哄她入睡。
北門虞姬讓王隕在旁邊睡，王隕想想還是算了。他師弟可還在四樓呢，別刺激人家了。隻好在四樓靠裏的桌子上，支著下巴睡著了。
三人圍桌而作，聽著均勻的呼吸，樓下的起哄聲喝著酒。看著窗外的白江，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一樓二樓，三樓已經客滿，沸反盈天。
背黃旗的遞夫，已經帶回來丹鳳穀今日一戰的話本名家錄事，聽說後半夜山河莊的話本錄事也會來到西華城。
“丹楓穀一戰如何快快講來。”
話評人滿頭密汗，翻看著錄事。
“今天說西方白虎王隕，忽接三門戰貼，三門路程，一千五百裏，要走一遭也得十天半月，他該如何應戰?”
“丹楓門葉家乃官宦世家，門下弟子也多出入與官門，日裏萬機，如何能快速集齊門下。”
“這王隕乘人之危?”有人起哄。
“胡說”!有人反駁。
“丹楓門如何應戰!?”
“啪!”說書人以長木擊桌。
“丹楓門弟子遂召江湖豪俠，世外散仙……數千眾來助戰。”說書人繼續道。
“這不和規矩，挑戰的是丹楓門，怎麽能讓外人助戰!”“數千人對戰一人，忒不要臉了!”有人立馬起哄。
樓上三人對望了一眼。
“各位看官，且聽我慢慢道來。這恰合規矩，挑戰一門，為挑戰一門實力也，非是挑戰一人。下貼之時，就應想到，茲事體大。”
“丹楓穀擂台上，眾豪俠紛紛登場，可惜皆一招敗北。”
“王隕思慮此乃枉費時間，就讓丹楓門齊齊來攻。丹楓門掌門卻斷然拒絕，說規矩如此。”
“王隕無奈，揚言如別無他法，隻能得罪，踢館。”
王隕沉吟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國破山河碎，赤血染槭塵。
丹楓門掌門說算了，你們一起攻吧。
眾仙踏劍而來，豪傑齊呼來攻。
何解?!
“隻見，王隕衝天而起懸空旋落，萬千紅楓木葉旋轉而起，如紅龍纏卷。雙手一展，萬道紅霞劈落。”
紅葉竟如鋼鐵般，插入石中幾許。
“老朽雖是掌門，但卻修為一般，丹楓門第一高手，現在，在丹楓穀賢士林中靜候。”
“你們可知丹楓門，第一高手是誰，這賢士林中又發生了何事”?
“快說，快說!”
“這可是獨門消息，請各位看個賞錢!”大錢銀子紛飛。
“多謝，多謝”
“丹楓門第一高手，乃掌門嫡孫女。上清宮，緋紅長劍，葉璿”
“啪!”
“怎麽不講了?”
“不好意思，各位看官書就寫到這裏了。”
“哎吆，別砸，別砸，明天書館就有話本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孤男寡女，你說會有什麽事”?!
“不會吧，那王隕雖然漂亮看起來也就一奶娃兒。”有女看官說道。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誰贏了”!
“肯定是王隕輸了”!
“這話怎麽說的”?
“你在床上能打過你婆娘”?!
“……”
“上戲說，我們今天要聽，緋紅長劍葉璿大戰王隕”!
“……”
“啪。”公孫敖拍桌而起。
“咳咳。”王隕被驚醒。
“你受傷了?”公羊未雨關切的問道。
“沒事。”看到他走過來，王隕趕緊側過身，把無意放到桌子上的黑布重新蒙在雙眼上。
“這種肮髒地方，怎麽能久居。”公孫敖壓低了聲音說。
王隕這是為了做事方便，才一直在這裏的，但是加上北門虞姬，的確不方便。
“要不我明天把這樓買了。”王隕說。
公孫敖。
王隕連敗五門，在北地造成了震動，剩下幾個未赴約的門派，一時沒有了動靜。
在所有人眼裏，王隕戰績彪炳，但是目的卻不明，而且到現在也沒人說清王隕來曆，非常神秘的一個人，正邪難辨，敵友難分。
北門虞姬意外出名了，流沙門很高調的宣稱自己輸了，把整個過程也曝光了，聲稱流沙門以後隻要北門虞姬有求，不違背道義，流沙門一定會相幫。
隨後北門虞姬的話本大火，這是名家所做，而且此話本是配圖的，最重要的是隻要不怕貴就能買到彩圖版的。
隨著北門虞姬火了一把的是，至陽宮，和他的師弟。五行門隻是被稍稍提了下，就一筆帶過。
摘星樓更熱鬧了，公孫敖買下了摘星樓，很多人來拜會公孫敖，順便想見見北門虞姬。
王隕換了新住處，買了西華北城外叫青竹山的一小片地方，這是西華山南麓餘脈，寸土寸金的西華城連城外都沒有閑置的土地。
王隕能買到青竹山，是因為地方實在不受人待見。
河澤太多，地形崎嶇，因為無節製的胡亂采石，山體多處崩塌，蛇蟲鼠蟻寄藏其中多不盛數，而且還怪事連連。
王隕半夜就來這裏開工，把碎石清理依照山勢成做成梯堰，層層阻擋山石滾落，而且開闊了地形。
清理完碎石後意外發現了一片不小的平地，就請千機觀在這裏起了一座樓，木料山石做的小屋，地基很牢靠，膠合石頭，去除放射性，就成為了一體。
北門虞姬回到了故鄉，是王隕和公孫敖周顯一起送她回去。
王隕說服了公孫敖，讓他先去獲得掌門之位，說女人都喜歡功成名就的男人，北門虞姬這麽躲著他，不也是為了他的前程考慮嗎。公孫敖隻要當了掌門，前程還有什麽問題?說什麽都算話，就是娶個妖阻力也小很多不是。
公孫敖也是信了王隕的邪，果然開始四處活動，拚命修行。為了兩年後的掌門之位努力。
北門虞姬鬆了口氣，兩年不被騷擾，而且公孫敖功成名就後無數女子會自己送上門的，到時候說不定就忘了她了。
她現在負責接應各地回歸的妖類，活不輕鬆，也很悲傷。
北地出去的木妖很多都回來了，也有不少永遠也回不來了。
她的人類身份很好用。
現在她的幫手越來越多。
假小子相陵北鬥，唯一個敢打出妖的名號在外麵遊蕩的木妖，師承南國，後遊曆與大宋隔海相望的番外帝國大陸，又去了界外遊曆諸國。
而且她還與一個朋友有交集，公羊魁。在界外的名字叫公羊鬼鬥，與相陵北鬥相映成名的。
相陵北鬥，帶來了外麵世界許多詳細的消息。
外麵的世界有和妖相似的存在，還有一大分類的異族可能其存在的曆史，比人類還久遠，還有由人類誕生的可怕國度。
北門虞姬，現在每天除了忙就是忙，而且操心的要死。
妖越聚越多，人已經有覺察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仙門有人提出對妖進行大規模的圍捕，北門虞姬知道恐怕這是早晚的事。
相陵北鬥不是省油的燈，她帶領的一係木妖是對都完全加密的，他們有自己的目的。
都，變得陌生和可怕了。
獸精靈在策劃著什麽，其實他們更接近於人類。
他們的思維方式，和木精靈不一樣。
她有點想念，從前單純的日子。
西華城，王詡有時候會去看各路豪士在東暖閣一擲千金，然後把新賣的寶石售出。
然後趕往其他酒樓，仙士在躍鯉居一桌酒菜就夠一戶小民吃幾個月了，消費能力沒得說。
期間公孫敖來信希望王詡加入他們至陽宮，可以直接給王隕配銀魚袋，王隕婉拒了。
一個月已經過去。在西華城救助了兩個獸精靈，一個已經進入西華山，一個在綠竹山暫居。
五行門的大猩猩被放了後，又被別人抓了。
這是西泰嶺地的獸精靈，王隕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會說話嗎?”
“吃飯”。黃毛大猩猩說。
“很好，還會其他的嗎?”王隕心說還可以嘛，能聽懂就是詞匯不多。
“餅”。
“還有呢?”
“湯餅”。
“還會說其他的嗎”?
“胡餅”。
“炊餅”!
“可能時間不對，我們先去吃飯吧……”王隕帶著猩猩進城。王隕看著猩猩吃著炊餅，畫麵有點怪。
“你有名字嗎?”王隕記得好像叫星。
“性別?是雌的還是雄的，算了。”
王隕現在去官府備案，這是新政，可以養妖了。這裏麵有著範瞋的影子，現在範瞋除了死要錢，就是死命催促王隕趕快完成第一步。
為此，王隕已經開始想辦法了。
王隕決定去西華宮看看，新身份已經安排好了。
秋闈快到了。
送一個故交的孩子，去西華宮上學。
王隕花了很長時間，總算理清了大宋的疆域圖。
西華宮，不在西華山，而是在西華城南邊800裏的，南天連天峰上，是南帶東麓向東的餘脈。
西華山，從前又叫北柱峰，離北帶山很近，但是不是一脈。
南北走向的北帶山至西華山西側折向西方，斷斷續續直通西洋亡者之海。
東西走向的南帶山，西至北齊漸盡，東至連天峰然後折向南部抵達東河和西河的交匯流域。
現在所在的位置屬於亞寒帶和亞溫帶的交匯的位置。
現在所說的北地，從前不是北地，是北梁故地。現在的北地和從前的北地不是一個意思。從前的北地是被北帶山包裹的一片特殊的地方，和北宋疆域大小接近，沒有任何記錄一片空白。
王隕等了近七天，才等到了解家姐弟，他們是坐牛車來的，由於北地現在不太平，行人要跟著行門車隊一塊走的。
解三，今年8歲，比普通孩子個子高些。
他姐姐16歲，姿色不錯，現在齊家大公子想納她為妾。
齊家專門雇了武師來送兩人。
介紹信王隕早給了解三了，後來王隕派人傳消息給他們，說幫他們去西華宮。
姐弟兩個就日夜兼程趕過來了。
人，大多數走不出自己的故事，人生很長但關鍵就那麽幾步。所以她們來了，為了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