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

  夕陽染紅的天空很幹淨，莫最後一魄帶著無盡的思念和執念，催促著王隕向南。


  黑潮湧動，接天連地，連大地也為之震動。天空突然一亮無數金屬斑點如暴雨般墜落，兩頭尖銳中間開著螺旋血槽的銀矛墜落，王隕拔劍撥擋。


  這是界內最強大戰爭機器之一，由薑族組成的夢魘騎兵，他們曾攻陷無數城池，無數城池的男性被屠戮一空成為他們墊腳的榮譽，無數女人被掠奪為他們生下最強大的戰士。


  抬頭望去是大宋的戰略級武器仙士，他們將組成世界新的規則。


  “戮神陣?好笑的名字。”


  龍淵若穀已失。


  現在八荒斷離真的斷離了，這把滿是傷痕的劍折成數段。


  王隕被夢魘奇兵的雷矛紮了個通透，然後瞬間被黑潮淹沒，一前鋒鐙裏藏身，身子與地平行，橫著彎刀而來。


  然後他們變成了一堆，黑色飛塵。


  莫的魄開始消散，王隕漸漸對他失控，求生的本能主宰著意誌，不僅僅是莫的求生意誌，還有一個更危險的存在。


  開始了。


  “什麽叫絕望?”一個聲音說

  每一棵草，每一棵樹所有植物都飄蕩起綠色的光，每一個人的傷口都在飛快愈合，就連多年的陳傷舊病。


  然後又光芒成為了火焰，燃魂之火。


  以生化死，燃燒著所有電磁波動，士兵如被死神鐮刀揮過的草一般倒下，仙士和飛鳥一同墜地，走獸死在了自己的巢穴裏，人類和螻蟻同時倒下。


  沒有任何傷口，沒有血，沒有掙紮。


  隻有木然的瞳孔，純粹的死亡


  一隻手舉起，食指和中指指向蒼天，她淡淡的笑了。


  寂滅之華。


  “萬物皆成灰燼。”


  最後一擊，所有有機物被轉換為無機物。


  純粹的毀滅，所有生命滅絕，隻留下灰白色，一片茫茫的死海。


  灰燼暮光。


  隻有她能挑選在這個戰場，誰才能幸存。


  “就如從往，我得敵人都會死去，而我會活著，抹去他們所有的曆史，哈哈哈……”


  從那天後，上清宮成為了仙門之首。


  那天後莫不驚這個名字就從大宋消失了，隻有界門外的世界還流傳著他的傳奇。三百年之後，上清宮為他立傳，撲朔迷離的宋初年曆史才漸漸變得完整。


  在電磁波動平複前，王隕帶著莫不驚，潛衛戰士回家的執念，意念向南飛弛。


  直到眼前出現一顆大樹，枝葉荒疏的大樹，樹幹上有塊似仙子臉龐的凸起，王隕把自己的意念寄存進那裏。如仙子的麵孔張開了眼，看著世間，震蕩出一圈圈波漾沒入樹中。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王隕寄身的古樹開始開出白色的小花，無數如小扇子的葉子在風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那日，莫問把自己附在他尚存的完整一魂遁走，在魂魄消散前她撞入這顆樹裏。


  這是一顆近雙千年的古樹，樹種大概和銀杏有些關係。樹幹上有張仙子般的臉，王隕就是融合與那裏，然後緩緩遁入樹中，後來，經曆過數次山林大火，周圍的樹木已經褪去，隻剩下王隕孤零零一個生在這山丘上。


  這顆樹內孕育著一個人形，不記得生長的過程，一開始能力很低，隨著自己越來越具有人形，思維能力正在增強。


  再次重新擁有了意識，已過去許多年。每當繁花開放時，會有一張如仙子般的臉會出現在樹幹上，看一眼這世界，然後又漸漸隱沒去。


  那一天，一個曼妙的身軀出現在樹幹，她看到了一群丟盔棄甲的殘兵敗將，他們也看到了似有仙子藏於樹中。就割取樹汁飲用，如血般的紅色樹汁，傷痛被治愈了。


  很多年以後曾經的一個小兵回來，卻再也找不到那個仙子。於是就擺上了石供桌，有牌位上寫著，“左執宰請皇旨加封，皇天後土木王娘娘”。


  慢慢這裏有了人煙，有了祭祀，香火相繼，有了村落，大樹變的傷痕累累。直到水患四起，人們又搬走了，荒草淹沒了痕跡。


  樹可以站立千年，默默無語。但是王隕不行，當意識越來越清晰時，越強大卻越脆弱。


  於是她每天強迫自己訓練原子感應，一天天看的更遠，她訓練自己的能力，漸漸能移動物體，改造物體。


  她試圖和這裏的每一個生靈交談，探究他們的語言，就這樣一天天一年年，歲月流逝。


  歲月是什麽?歲月是封在信裏的花，多年後花已成蝶。


  當生靈回應王隕的召喚時，王隕嚇了一跳。


  一段電磁波動被接收，這是一段無聊的記錄，朝陽升起暮光耗盡，結子落地，一棵狗尾草被拔起前的回憶。


  然後越來越多的信息湧來，這些植物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而王隕真的驚奇自己發現了新大陸。


  她似乎發現一個新的世界，不僅僅是樹，而是整個植物形成的網絡世界。每個植物都像是一個終端，但這些終端處理能力很弱，生命短暫，它們發現了王隕這個特別的存在後，就開始把記憶上傳給王隕進行處理加工儲備，然後下一代下載成為新的記憶，過程一開始很慢，但是隨著時間積累它們越來越快。


  這個對王隕造成了麻煩和困惑，還好暫時能勝任。王隕擁有一個機器人加載的特殊的數據分析係統，是可以儲存和批量重組處理這些數據的，所以無數信息湧來，王隕成了服務器，數據庫和處理終端。


  生命短暫，那些渾渾噩噩的樹木花草總會把自己短暫的記憶和一些一閃而逝的思考寄存在這裏，而他們的新生代重拾這些信息。慢慢的它們有了思想，這世界的人似乎叫它們為妖。


  王隕儲存管理這些信息時間久了，有些厭煩。就用一些有意識的家夥開拓新的儲藏管理節點，給它們加載王隕改裝的程序係統，慢慢的越來越多的節點分擔了她所有的信息處理工作。


  王隕挑選的第一個節點，它生於一個繁茂的雨林，生存年代很久遠。當節點開始產生自我意識時，節點開始加載新的節點，王隕已經無法控製。


  直到第一個節點向隕傳來一個完整的獨立意識，它稱自己叫都，它加載新的植物，漸漸的所有的節點成為了都。


  王詡嚐試去解讀鳥禽走獸的語言，漸漸地和他們交談


  王隕開始介入一個新的世界，獸精靈和木精靈成為了打發時間的新大陸。


  時間已經過去了600多年，當王隕意識到了什麽時，似乎已經為時已晚。


  王隕陷入沉睡。


  參天大樹裏在孕育著一個生命，當電光閃爍雷鳴滾滾時，閃電連續擊中焚燒著巨樹，也給予她一絲異樣的跳動的節拍，然後平複。漸漸離去，一切歸於平靜。


  眼前有一團模糊的光源，有某些雜亂的聲音，王隕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仔細聽，耳朵隻能聽到微弱的聲音


  “解剖實驗室第一區，沒有被運走的十一個實驗對象隻發現有兩個較完好，失蹤7個，兩個肢體不全。等等，這是什麽？戴夫，快來。“重型防護服裏的人關掉了錄音，召喚來兩個人。


  “核武器，當量相當於350噸tnt”


  “足以完全摧毀這裏，為什麽沒啟動？”


  “原因不明，得拆開來看。”


  “凍狗，把手拿開。”


  “啟動了！我什麽也沒碰啊。”


  “滾！！”


  死亡時是間5月17日，電力設施停止運行11個多月了，這屍體在這種環境裏，應該已經高度腐爛了。“


  “喪屍，她是喪屍？也許她吃了其他實驗標本，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簡你做什麽。“戴夫看到簡小心把冷凍箱拉出來。


  王隕感到了劇烈的刺痛，意識緩慢清醒，眼前變的一片黑暗。


  “不聽不則為所惑，不視則不為所迷，不聞則不為所動!“原子感應已經啟動，王隕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活了四百年，但是此刻的熟練感絕對是四百年訓練的成果。


  “感應半徑約500米.啟動模擬數據係統，進行數據分析。“


  “感應1258308966，有機物獨立個體789633523，無機物個體94550005，生物體……，開始解析……。“王隕被龐大的數據直接砸暈了，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原子感應超出了載體現在的負荷。


  王隕再次恢複意識，解剖室裏是一片血色，有雜亂的爆炸和槍聲呼喊，王隕確認自己回來了。


  “找到一個…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新進來幾個人把王隕裝進一個透明的袋子。


  5個闖入者外加他們捕獲的一個怪人，9個心髒，11條動脈。她已經準備好兩了，瞬間抽出他們動脈血管壁的水分子，造成直徑0.7毫米的環形炭化環。


  “降溫裝置失效了?“


  不是失效，王隕摧毀了袋子的降溫裝置，身體機能在飛快恢複

  “馬上返回，注意警戒。“對方耳機裏聲音產生的細微震動擴散到空氣裏。在感應的視界裏，人就像是一個散發著各種波的大喇叭，不停的咆哮。


  從地下到地麵的一時間，王隕進如短暫的失聰狀態。


  “這是太陽的力量。“被陽光穿透，似乎被爆炸的衝擊波衝刷一般，原子感應看到陽光粒子和能量波穿過手心然後散射和折射。


  右麵是一大片硬化地麵，左麵是沙漠植物和很大的仙人掌，現在這些植物大多數在同時開花，仙人開出粉白色花，花朵在藍天下的微風裏播散花粉。


  他們看不到，但王隕能感應到，植物滲出某種能量向她聚集，然後這些植物在迅速的枯萎，失去生命，能量轉換開始了。


  東麵都是飛機，這裏就像是飛機的墓地，這些飛機似乎在這裏儲存。一架黑色六引擎運輸機緩慢的從中滑動出來，機艙有人招手招呼這些人過來。


  王隕和那個人形不明生物安置進機艙一角。通過循環泵的空氣入口，一些白色氣體被注入進來，王隕瞬間控製了這些氣體分子。


  “乙醚?“王隕見過乙醚的氣體分子公式，分子式的表達和原子感應到的不是一回事，分子鍵的表達太簡單，粒子之間的能量平衡遠比這個複雜，離心力和向心力不是隻來自原子本身，維持平衡還需要填充能量。改變分子的結構，對王隕來說是可以做到的，但是現在還不行，還沒有適應原子分裂能力，而且現在還需要腦回路係統的完全建立才能提升。一旦原子被撕裂和失控，後果非常嚴重。


  “我們被盯上了。“飛機擴音器裏的傳出的是英語。


  “是f51，準備跳傘，帶上貨物，等等，他們想迫降我們。“三架戰鬥機從運輸機旁邊和上空依次飛過。王隕掃先描到了飛機氣波形狀，然後就是複雜的構造體。運輸機瞬間機頭翹起，開始拉升，三個戰鬥機如同驚鳥般散開。


  “攻擊隊形。“


  “別管這些，直衝邊境。“運輸機下麵的荒漠出現了一條綿延不絕的黑線隔斷了南北。


  “警告，導彈，fu…“機組人員要采取規避姿勢已經來不及了。


  不到0.4秒的時間，導彈就像是被某種巨力擊中瞬間停止被壓成了兩個金屬球爆炸，爆炸威力被壓縮在幾米之內，如同兩朵盛大煙火。可是有些碎片還是衝了出來，有些是內置子彈，把飛機打的千瘡百孔。


  “我們已經進入墨邊境，美機為什麽越境。“擴音器裏有人驚呼


  王隕堪堪擋下了有威脅的碎片，接著又有三枚導彈攻上來。已經對這些導彈結構有充分認識後，王隕采取分離導彈推進部和進攻部，阻擋它們的慣性。但是導彈還是爆炸了，“兆磁盾”-領域，扭曲磁場如同透明的牆阻擋了大部分衝擊和碎片。


  “激光！”射來的激光就像照到了一麵棱鏡牆上被折射出去，一個圍繞機體的透明盾被折的光線顯現出來。


  “左翼兩引擎失效，係統也有失靈，我們恐怕飛不回去了。“主飛行員緊張的盯著儀表和顯示器


  “迫降，就那條公路那裏“


  “這裏是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