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戰陣較量
原本一直在操演的眾長槍營甲卒,早在康龍和李霸比武的時候就圍了過來,他們把康龍和李霸的比試看著眼內,先前礙於花闐和眾都頭都在場,沒人敢吭聲。後來見康龍輕鬆的在力氣上就折服了向來聞名全營的大力士李霸,都暗暗叫好,對康龍大感佩服。
這會兒一見還有熱鬧好瞧,哪能不看,一聽李霸的話,雖然大部分人都佩服他的磊落,卻也在後面鼓噪,希望能看到這場比試。甚至有不少甲卒鬧哄哄的直接跑到康龍跟前,毛遂自薦,要成為康龍統領的甲卒,好好跟李霸手下甲卒比試一番。
康龍暗自好笑,同時也想到,估計李霸平時仗著自己力氣大,在長槍營中橫行霸道,他手下的那些甲卒一個個肯定也是耀武揚威。
其他隊的甲卒礙於李霸的威名,不敢跟他們爭執,這時有這樣的好機會,哪能放過。
花闐和眾都頭大感頭疼,李霸是個讓花闐又愛又恨的隊長,平時的確是驕橫無禮,放縱下屬,絲毫不把其他都的甲卒放在眼裡,甚至在眾都頭面前也沒什麼禮節。搞的長槍二營眾人是敢怒不敢言。
但他在打仗的時候又的確勇猛非凡,常常身先士卒,打的敵人落花流水。
眾人都拿眼看向康龍,看他如何回答。康龍聳了聳肩,動作輕鬆瀟洒,神情看不出一絲緊張的味道,彷彿給他一個時辰,他真能訓練出一隊能打敗李霸的甲卒來。
「李霸,本都頭既然要折服你,自然要讓你心服口服才好。你趕緊去召集你的甲卒。花指揮,請給屬下調撥甲卒。」康龍面向花闐道。
花闐見這場比試拗不過去,同時心裡也很奇怪,不知康龍有何方法,竟然如此信心十足的在戰陣中能勝李霸。打死他也不信,不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康龍能訓練出戰勝李霸的甲卒來。
人員選定之後,李霸一臉狐疑的看了一眼康龍,卻見他把人全都帶到距離眾人數十丈外的營地角落,跟那些剛剛選來的甲卒圍坐在一塊,聊了起來,絲毫沒有訓練的意思。
花闐等眾人像獃頭鵝般愣在營房前,也是一臉不解的望向康龍那邊。
但康龍剛才說了,不許任何人靠近他們那裡,一個時辰之後,自見分曉。
李霸給康龍這莫名其妙的一招搞的不自信起來,大聲吼著,集合自己隊伍的甲卒,按照自己的得意戰法,開始訓練起來。
大晉親軍司的甲卒,裝備要比禁軍和鎮軍精良許多,那些地方上的鄉兵就更無法比。
長槍營共有三營一千五百名甲卒,每名甲卒配一丈五長短的白蠟杆子長槍,一副鎖鏈甲,一把短刀。
從裝備上來看,也可知道大晉皇室非常重視親軍司的裝備。長槍兵在這時代的軍種之中,是屬於不可或缺的兵種之一。他們不僅可以剋制敵兵騎兵的衝擊,在短兵相接中也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所以,長槍兵歷來屬於軍伍的主要兵種。大晉皇室專門設置槍棒教頭之職,專門負責教導訓練長槍甲卒槍法。
康龍神神叨叨的把五十名長槍甲卒召集到一旁,卻並不訓練,而是和他們嘮起了家常。
花闐等人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能遠遠見到,那些圍坐在康龍四周的士兵,不時發出鬨笑聲,甚至還有跳起來翻筋斗的。
眾人狐疑不已,李霸訓練一番手下的五十名甲卒之後,董超跑了過來,眼裡依舊帶著不屑,低聲對李霸道:「李大哥,那小子懂什麼戰陣戰法,你瞧,都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還在那坐著瞎掰呢,沒一點訓練的跡象。我看那小子是怕了,故意這樣做,八成是看在咱們五都待不下去,索性和一都的那些傢伙搞好關係,好趁機調到一都去。」
李霸雖然人蠻橫了點,但卻不是那種真沒腦子的隊長,此刻皺緊眉頭,但始終無法想明白,康龍有什麼能耐在一個時辰內,就把一向被五都一隊,自己手下這批精兵壓過幾頭的一都一隊甲卒,訓練的能打敗自己這些人。
一個時辰,在李霸的煎熬中,花闐的狐疑中,眾人的不屑中,漸漸過去。遠處的康龍,在最後一刻,才招呼意猶未盡的眾人站了起來,大聲的吼了幾嗓子,結果那五十名一都一隊的甲卒,竟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也跟著嗷嗷叫的吼起來,哪還有平時給李霸手下欺負的抬不起頭來的蔫不拉幾的樣子?
待整完隊形之後,康龍看似隨意,卻是精心的挑出幾名甲卒,然後排兵布陣,把挑出的那幾人叫到跟前又親切的囑咐一番,甚至在每人的肩頭擂了一拳,這才把他們排成一個奇怪的陣型,拉了過來。
花闐及其他四名都頭,原本還狐疑的看著康龍拉過來的隊伍,這時卻瞪大了眼睛,有種哭笑不得的感受。特別是一都的都頭田雄,有種想跳起來罵娘的打算。
原來,一般的長槍兵陣型,都是結成方陣對敵。甲卒的間距較大,便於後面的甲卒揮舞長槍殺敵。
這樣既有利於前排的甲卒衝鋒,又不至於影響後排的甲卒。一排排的衝過去,威力當真如一排排巨lang壓過,勢不可擋的衝散一切對陣的敵兵。即便是重騎兵遇到這樣的重裝長槍甲卒,也只有頭疼的份。
但康龍帶的這隊甲卒,隊形顯然不是尋常的方陣陣型,而是被分成了五組五個小陣形,每組十人。每組都有一名模樣兇悍的甲卒居於核心位置。整體形成一個梅花瓣模樣。
但這種陣型卻又不是梅花陣。看到這種四不像的陣型,花闐等人都開始懷疑,康龍這小子是不是能帶兵,若是任他這麼胡搞,豈不是把自己的兄弟們送到敵人的刀槍上送命嗎?
在挑選器械上,九名外圍甲卒挑選的是普通一丈五長短的白蠟桿,而中間那名兇悍的核心甲卒卻挑選的是兩丈多長的長槍,這種大槍,一般只有長槍騎兵才會裝備,因為這種大槍,槍桿是整根白蠟桿炮製的,不僅槍桿沉重,而且太長,步卒根本就舞動不了幾下,步戰中根本就發揮不出威力來。
對戰的雙方手中的器械自然不能選真刀真槍,所有的長槍都沒有上槍頭,而是用白布裹住白蠟槍桿的前端,沾了白灰。比斗之中,哪方甲卒身上的白點少,哪方便算獲勝。
所有的短刀也換成了跟刀長短差不多的木棍,棍頭也裹了白布,沾了白灰。
花闐走到康龍身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康都頭,你這是……」他本想問你到底有沒有帶過兵打過仗啊,這不是瞎胡搞嘛。但話到了嘴邊,卻實在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問出來。
康龍畢竟是他帶過來,併當眾宣布任命他為五都都頭的。田雄卻搶在花闐前頭,拉了花闐一把,笑道:「花頭,先別忙問康都頭,屬下看這場對陣有看頭。」
康龍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還是田都頭看出點門道,花指揮不妨先看看如何?」
花闐一臉狐疑的看向田雄,卻見田雄臉上帶著一絲興奮,低聲道:「花頭,你看看我手下那些兔崽子,個個像狼一般,平時他們見到五都那些兔崽子,一個個蔫不拉幾的,哪有這氣勢?看來康都頭在訓練兵卒的士氣上有一手。這陣輸贏,還說不準呢。」
花闐向康龍領著的那些甲卒看去,果然見他們個個眼中冒著綠光的盯著對面五都一隊甲卒,個個摩拳擦掌,哪還有以前蔫不拉幾的模樣?
雙方陣型相距十丈站定,康龍和李霸站在陣型的最前頭,其他的話不用多說,待花闐一聲令下,校場中間的戰鼓咚咚敲響,熱血激蕩的隆隆鼓聲,震的人熱血沸騰,康龍還是首次聽到古代戰場的鼓聲,心裡充塞著一股熱血,恨不能提槍親自上陣廝殺一番,才能發泄一腔豪情。
不過雙方事先約好,隊長不會親自對陣,而是任手下這些甲卒衝鋒,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出戰陣,立在本陣前頭的旁邊。
李霸大喝一聲,「給我沖!撕碎那幫龜兒子!」
五都一隊甲卒聽到隊長吼聲,嗷嗷叫著雙手挺槍,一排排沖向一都一隊甲卒形成的五個梅花形小陣。
許多人都暗想,這種長槍步卒沖陣,還有哪種陣型能夠抵擋方陣的衝鋒呢?康龍這樣做,那不是送死么!
一都一隊五十名甲卒,不動如山的凝望衝來的五都一隊甲卒,雖然有不少人對這種陣型也是沒底,但康龍先前鼓動他們的話簡直就像撓在他們心尖上,令他們不由自主的就相信,只要按照他的安排,就一定能打勝仗。
兩陣的距離眨眼就到,眼看五都一隊的第一排白蠟桿已經捅到一都一隊第一個小陣甲卒身上,康龍驀然間爆喝一聲,「變陣!」
原本緊緊靠攏的五個小陣型突然間分開,各個小陣型的核心甲卒,高舉著兩丈多長的白蠟杆子,有條不紊的向旁邊退開。
如同排lang一般衝鋒的五都一隊甲卒,原計劃一排排的衝過去,衝散了對方的陣型之後,好盡情蹂躪一都一隊的那些甲卒。
但他們這下一讓開,卻好像他們全力打出的一拳,拳到中途,突然發現對手讓出了通道,任這一拳繼續前沖,打在空氣上。
長槍甲卒沖陣,講究的就是一股氣勢,前排衝過去,無論真正的沖了過去,還是倒下,第二排的甲卒依舊一往無前的衝過去,接著是第三排,第四排……
但一都一隊突然這麼一讓,避開了衝鋒的銳氣,一下子讓第一排的甲卒失去了衝刺的目標,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是該繼續衝刺,還是該停下來追擊敵人。
但第二排顯然不會給第一排甲卒思考的時間,直接繼續衝刺,結果就導致第二排有幾條白蠟杆子,直接捅在了第一排遲疑不決的幾個甲卒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