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竹籃打水
湯秀卻盯著公孫龍道:“原來你早就來了,原來你一直都在跟著我們。”
公孫龍看了地上的淩楓一眼,又看向湯秀輕笑道:“現在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好笑?最後的勝家卻不是你,最後能活下來的人,也不會是你!”
湯秀突然大喝道:“好妹子,快解了淩楓身上的禁製,我先擋一陣。”
水靈兒深深歎了口氣,道:“你為什麽直到現在才讓我解開他身上的禁製,現在豈非已太遲了。”她轉過頭,向公孫龍嬌嗔一笑道:“你說現在是不是大遲了?”
公孫龍冷笑道:“不錯,確實已經晚了。”他的手目光炯炯,瞪著湯秀,突然轟出一拳,這一拳帶著雷鳴般的破空之音,在拳頭上還有著陣陣陰雷閃動,可這一拳沒有轟向湯秀,而是轟到了公孫天的身上。
“你不……不是吾弟?”這時,當真要讓公孫天死不瞑目了,他整個人轟的成陀螺般轉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那厚厚的石壁之上,直直深入數丈,這次當真是血骨也難辯了。
公孫龍看著公孫天身上最後一滴鮮血流盡,突然伸手向虛空一抓,一個人形的幻影就出現在了他手中,這小人影與公孫天極其相似,可公孫龍看也不看一眼,手上黑芒一閃,這道小人影發出一聲怪異的慘叫後,便徹底消失了。
直到這時,他才抬頭看向水靈兒,麵無表情道:“放心,我殺掉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複活的,水猿族的血骨重生術也隻能使用一次,所以這人是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他每說一句話,湯秀就向後退一步,直到公孫龍開口,他才開口道:“你究竟是誰?”言下已露出驚慌之意,這人突然出現,已打擾了他所有的計劃,再加上公孫龍的實力,容不得他不慌。
公孫龍冷笑道:“你還猜不出?”
湯秀看著他全表情的臉,臉上恐懼更深,歎息道:“猜不出,你若真是公孫龍,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麽理由不幫他,而幫我們,但你若不是公孫龍,又怎麽能得到公孫天的信任……”
公孫龍笑了,但笑的非常詭彝,他眼睛裏露出一絲黑色的笑意,臉上卻還是全無表情,好像誰也不知道他是為何而笑。
湯秀垂著頭,看著淩楓身邊那個金箱子,眼中充滿了不舍,他沒再說一句話,但他卻隻能決定不要這個金箱子了。
所以他慢慢走了過來,用兩隻手將金箱子捧過去送給了公孫龍,這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
若是換了別的時候,他也許還會拚一拚,但現在,所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已發生,他忽然發現自己已落入一個極複雜、極巧妙、極可怕的圈套裏。
最可怕的是,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掉下來的。
就隻這一點,已使他完全喪失了鬥誌。
公孫龍看著湯秀手裏的金箱,眼睛裏的嘲弄之色更明顯,淡淡道:“你不想要它了?”
湯秀道:“不想。”
公孫龍道:“我也不敢要。”他接過金箱了,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恭恭敬敬放在水靈兒的麵前,然後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一陣輕風吹過,公孫龍的身影化為片片粉碎的光芒,已消逝不見。
湯秀又怔住了。
為了這金箱子,有人出賣了自己,有人出賣了朋友,大家都是機關算盡,所流的血,已是不少,但現在的公孫天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將之交給了水靈兒,然後又隱身而去,這又是為了什麽?
湯秀隻覺得滿嘴都是苦水,忍不住轉過頭,瞪著水靈兒,道:“好妹子,你到底還有什麽事瞞著哥哥?”
水靈兒道:“應該知道的,你都會知道,不應該知道,你卻永遠也不可能知道。”
湯秀皺眉道:“但我們……”
“沒有我們……”水靈兒微笑著,道:“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個圈套。”她笑得又甜蜜、又嫵媚,接著慢慢地道:“這圈套最巧妙的一點就是你們早已知道有人要死,卻都不認為,那死的人會是自己,這一點我若不說出來,你們怕永遠也想不到。”
湯秀簡直要暈過去了。
他們為了這金箱子裏麵的東西,不惜拚命、流血,甚至不惜象野狗般互相瘋咬。
但這種可笑的爭奪,卻是他人早就算計好了的,看著死去公孫天,看到地上還未幹透的鮮血,湯秀非但笑不出,連哭都哭不出,他還是想不出水靈府和人魚族的那些老不死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想了許久,湯秀才道:“公孫龍為什麽會聽你的命令?”
水靈兒笑了笑,道:“我就算要他的命,也容易得很,何況隻是要他做事。”
湯秀看著她臉上又甜蜜、又嫵媚的笑容,這樣的笑容,隻要是個男人,當真很難抗拒,忍不住又長長歎了口氣,道:“我若是他,隻怕也一樣會這樣做。”
水靈兒嫣然道:“隻怕你還要慘些。”
湯秀苦笑道:“但公孫龍既然也是水靈府的人,他為什麽又能得到公孫天的信任……”說這裏,湯秀突然愕然道:“難道他真的是公孫龍,隻是讓你……”
水靈兒點了點,她笑得更甜,笑著道:“你知道就好,可萬萬不能說出來。”
湯秀怔了半晌,苦笑道:“我也算是個老手了,也曾做過不少陰險毒辣的人,玩過不少巧妙狡猾的詭計,但若和你一比,那些簡直就象是小孩子玩家家。”
水靈兒霞笑道:“謝謝你的誇獎。”忽然又笑道:“你的話問完了嗎?”
湯秀淡淡掃了淩楓一眼道:“問完了。”
水靈兒道:“那現在你是不是應該走了!”
湯秀點了點,又搖了搖頭道:“是要走了,可這地上的人你準備怎麽處置。”他看向地上的淩楓,眼中閃過那種貓玩老鼠的光芒,好像很想嚐試一番。
水靈兒看向湯秀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憐憫,冷淡道:“你走吧,這裏的事已不需要你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