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換骨療法
第880章 換骨療法
絕天老人一路追著莫缺進入房間，完全不顧周圍之人的詫異神色。
「小兄弟，小兄弟請等等。」
輩分極高的涅槃境強者，絕天老人，此刻卻是焦急的喊著莫缺，一路跟在他的背後
直到進入房間，莫缺都沒有理會他一下。
旁邊楚月璃和迪娜，更是不用說。
對這個絕天老人，絲毫沒有任何興趣，自顧自站在窗邊，望著下方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小兄弟，你能看出老夫的傷？」
絕天老人也不在意莫缺的冷漠，反而是有些凝重的詢問，並且那語氣，也並不是前輩高人的架勢。
「你的傷是一種劇毒吧？並且深入骨髓，伴你已久，你這滿頭白髮中的灰色，便是中毒已深的癥狀。」
「夜間子時，你的脊柱一定劇痛難忍，無論你用元氣怎麼壓制，也絕無半點作用，尤其是在月圓之時，這種劇痛，更會持續到天亮。」
「還有你的修為，堂堂涅槃境，本該霸絕天下，可是你身上哪兒有半點雄渾之氣，分明就是油盡燈枯，如燭火一吹即滅！」
莫缺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香醇的美酒，淡淡說著。
然而他這看似隨意的話語，每一個字卻都猶如一擊重拳，狠狠轟在絕天老人的心頭上。
使得他蒼老臉龐之上，浮現出詫異，驚愕……還有一絲喜悅。
他這傷，是當年和死對頭決鬥時留下的，當年雖殺了對手，可這毒卻伴隨其百年，每日折磨，痛不欲生。
他遍訪名醫，苦心求葯，卻始終無一人能治好他。
但這個青年，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身體狀況，莫非這個年輕人，是一個絕世神醫？
「先生，請您救我。」
絕天老人不顧二女在旁邊，此刻的他，突然對莫缺拱手行禮，態度恭敬謙和。
如此一幕，若是讓房間外的人看到了，只怕下巴都要驚得掉到地上，眼珠子都給睜爆了不可。
這可是絕天老人啊！
黑市之中，年齡最大，資格最老的強者，當年其橫行天下時，多少人還在穿開襠褲玩泥巴。
這樣一個輩分極高，修為強大的老怪物，居然對一個小輩拱手行禮。
就連楚月璃和迪娜，都是為之一陣，美眸睜大駭然的望向莫缺。
沒想到，他簡單的幾句話，就把這個恐怖的老人家給折服了。
「救你？」
莫缺摸了摸下巴，平靜的望著這個老人。
剛才絕天老人出現的時候，莫缺便感覺到他身體有異樣。
在場眾人只顧著給這老傢伙行禮，說恭維話，卻根本不知道，這位如神一般的老者，已是油盡燈枯。
「我為什麼要救你？」
對於這位備受崇敬的老者，莫缺可是沒有半點感覺，無論絕天老人在黑市中有什麼地位，他權力能大到什麼地步。
這些和莫缺統統無關。
所以，他死與不死，都不會影響到莫缺。
「先生，你要是能救我命，這黑市的天下，老夫願拱手相讓！」
出人意料的，這絕天老人一開口，便是拋出一個重磅炸彈，讓楚月璃二女皆是嬌軀震顫了幾下。
黑市的天下，拱手相讓？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這是何等巨大的基業。
看來絕天老人，真的快要絕了。
為了活命，不惜一切代價。
想來也是，錢財，權力，名聲本就是身外之物，沒了性命，這些東西再多又有什麼用？
「說些實際的話吧，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你這種話在我面前少說。」
莫缺平靜的說道。
並沒有因為絕天老人的條件而動搖，也沒有因為他是涅槃境強者，而有半點恭敬。
把自己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讓，會相信這種話的人，只怕在這種人吃人的世界里，活不過三天。
絕天老人大半輩子打拚，才能夠在黑市之中，打下一片江山社稷來，這對於他而言有多重要？簡直就是半條命！
如果他恢復傷勢之後，反咬一口，到時莫缺怎麼辦，他如何與一尊涅槃境為敵？
「臭小子……」
絕天老人臉色陰沉，深邃的眸子轉動了一圈，然後冷淡道：
「小子，老夫以禮待你，你可別識抬舉！」
聲音落下，整個房間頓時死寂開來，從絕天老人的身上，有種古老之氣瀰漫。
在瞬間，籠罩莫缺的全身，沒有霸道的壓迫，卻有種無法言喻的寒意，好似有無數把刀子，在一點點刺入身體。
「老夫只問你一次，你到底救不救！」
聽到這絕天老人的威脅，瞬間楚月璃便是元氣涌動，打算出手，不過卻被旁邊的迪娜拉住，同時向她搖了搖頭。
因為坐在那裡的莫缺，神色自若，甚至還有一絲冷漠的嘲諷。
「你敢嗎？」
聲音落下，莫缺可是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就這麼安靜坐在椅子上，任由對方的威壓席捲而來，甚至……他連防禦都不用。
在這一幕下，絕天老人神色一動，連忙將這種鋒銳之氣收回，深邃老眼內，閃著無數精芒。
「好，好！」
片刻后，他卻是大笑一聲，
「江山代有才人出，沒想到如今的後輩里，居然有你這樣的傢伙。」
絕天老人的氣息徹底收攏，一番威逼利誘無用之後，他也是不再虛偽，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救老夫？」
莫缺說的對，他不敢殺自己。
要是莫缺死了，絕天老人也會跟著死。
只不是時間問題罷了。
對於這類人的心思，莫缺簡直是把握得滾瓜爛熟。
身享榮華者，手握重權者，實力強大者，這些人全都是最貪生怕死之徒。
莫缺喝了一口美酒，感受著那種香醇回味的感覺在口腔中擴散，片刻后道：
「救你可以，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並且今晚的拍賣會，我看上什麼東西，你都要無償送給我！」
莫缺一張嘴便是獅子大開口。
既然是送上門的大肥羊，要是不狠狠宰一頓，可不符合莫缺的行事風格。
「什麼條件？」
絕天老人立刻問道。
拍賣會的東西，送給莫缺也無所謂。
他在意的，是那三個條件。
「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絕天老人神色陰沉，看來今天他這老狐狸，是碰到小狐狸了。
不出點血的話，只怕還真是不能讓莫缺救他。
沉吟片刻，絕天老人快速的衡量了一番得失。
最後才決定，答應下莫缺的所有條件。
畢竟最重要的，還是要先保命。
「小兄弟，我警告你，如果你治不好我的話，不僅什麼也得不到，我還要讓你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絕天老人也是不再客氣什麼，既然是一番交易，他總要有些保險才行。
「沒問題！」
莫缺輕聲一笑，同時起身走到了絕天老人的背後，忽然一指朝他後背的脊柱點了過去。
瞬息之間，一股溫熱氣流從他的指尖，透入後者的骨髓之中，這種溫暖的氣流極其舒適，讓原本身體緊繃的絕天老人，忽然放鬆了下來。
「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莫缺淡淡微笑道。
聞言，絕天老人神色激動，連忙道：
「這就治好了？」
莫缺搖頭，輕笑道：
「前輩，你也太高看我了，這只是暫且幫你壓制住劇毒，讓你能不受劇痛折磨而已，想要治好，沒有個三五年怕是不行。」
三五年？
等得起！
絕天老人沒有再說什麼，運轉元氣流動自身經脈，果然中毒的脊柱，還是氣滯不通，不過那種劇痛感，已經微弱到了幾乎不可察覺的地步。
果真如莫缺所言，今晚他不必再受劇痛折磨，可以安心睡個好覺。
「請問先生，我這舊疾，你當以何種手法根治？」
「換骨！」
莫缺平靜的道。
然而這話，落在絕天老人耳中，卻使得他眉頭皺起，不明所以。
換骨？
他縱橫多年，從沒有聽過這種醫治的方法，倒是聽過換血，難道這骨頭也能換？
把脊柱硬生生抽出來，然後換一條新的，這怎麼聽著像是在受酷刑，要不是剛才莫缺那一手，只怕絕天老人還以為，莫缺是有意加害他。
「你的脊柱已經中毒壞死，神仙也難救，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更換。」
莫缺淡淡道。
「那，誰的脊柱可以替代老夫？」
絕天老人連忙追問，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當然是一點也不能馬虎。
「有兩樣。一就是同為涅槃境的武者，只要你能抽出他完整的脊柱，我就能幫你換上去。」
「二就是，尋找一種名為石中玉的寶石，這類東西可以替代骨骼，不過在融合的時候，會有極大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伴隨著莫缺的聲音傳出，絕天老人微微點頭，同時把這兩種東西都給記住。
不過，涅槃境的脊柱骨，可不容易得到，並且還要完整的一條，這難度就無限放大了。
所以絕天老人便選擇了後者，雖然石中玉這種寶石他沒有聽過，不過只要存在，那就一定能找到。
至於莫缺所說的融合痛苦，他早就不在乎了。
這麼多年，經受病痛的折磨，每天都像是身處於地獄，劇痛對絕天老人而言，猶如家常便飯。
伴隨著二人的交談，很快夜色降臨，從窗戶外傳來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這一刻，絕天老人輕聲道：
「時間到了，拍賣會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