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我不知道。”甘洛聳了聳肩，感情方麵的事情她是白紙，“看感覺吧，再，我才多大。”


  周璟睿笑道：“那你的感覺是什麽東西？比如要體貼，溫和，品性要正直，有擔當之類的，總有一個吧。”


  “什麽感覺是什麽東西，感覺不是東西。”甘洛不了，這話怎麽都不對。


  一跺腳有些不服氣，腦袋裏想起一句台詞，瞪眼看他脫口而出：“反正就是那種，一想到那個人就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


  “哦。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咳咳咳，這樣的也有可能是仇人。”周璟睿別過臉憋著笑，這丫頭怕是肥皂劇看多了，正視她道：“等你長大，就不會這樣了。”


  “是是是，的你多大一樣。”


  “不是我大你多少，而是見的比你多，這個世道，沒那麽好。”周璟睿坐回河邊的馬紮上，看著河麵：“這樣的閑暇時光也不長久。”


  甘洛看著他的側影，波光粼粼的河麵，些許波光映在他側麵，在周璟睿的身上，她不自覺感到自己最熟悉的那種孤獨福

  她不由邁步上前坐在他旁側，目光平視前方：“你在這裏，會待多久？”


  “一年。一年之後我會返回原來的地方。”


  周璟睿調轉視線看著甘洛的側麵，她的眼神很清澈，幹淨的一塵不染，這樣幹淨的人，日後離開了幹淨的地方，總會被汙穢的東西青睞。


  “原來的地方是哪裏？”甘洛側頭看他，“遠嗎？”


  “帝都。遠也不遠，不遠也遠。”周璟睿拿起魚竿，魚餌被魚纏食掉了，什麽都沒剩下。


  “甘洛。”


  “嗯？”


  兩人對視，河麵淩淩波光，水鳥低飛停在一旁。


  “長大之後，被太輕易相信一個人。也別輕易把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保持獨立自信的自己，比什麽都重要。”


  “嗯。”甘洛點頭，周璟睿的她明白，但是她不懂，他為什麽要給她，隻是因為一句“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這個突然出現的鄰居，讓她覺得他的背後藏著很多事情，那種掩藏在心底的壓抑和孤獨，她很熟悉，也能足夠敏感的捕捉。


  “為什麽給我這些？”她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心裏有問，憋著會鬱悶。


  “因為，我比你大，是哥哥啊。”周璟睿打哈哈的幹笑幾聲，停在半空的手伸了過去，摸了摸她的頭：“教育妹妹，不是哥哥的責任嗎？”


  “我有哥哥教。你又不是我哥。打住打住！別摸我頭，你摸了魚沒洗過手。”甘洛朝著旁側挪開，看著周璟睿的手一臉嫌棄。


  見甘洛的表情，周璟睿笑道：“好。”


  怎麽突然感覺周璟睿有些不正常？


  甘洛心裏亂糟糟的，埋著的頭微抬，偷偷瞄了對方一眼。


  “想看就看。”周璟睿扭頭正視她。


  “誰稀罕。”甘洛臉一紅，騰的起身，“我去看陽輝哥回來了沒。”


  看著甘洛已經走遠，周璟睿若有所思，他是早晚要走的人，心裏的那種感覺，不該有的。


  拿出手機，點開恰巧收到一條短信，發送人，備注的是張姨：看到短信，回個電話。


  周璟睿撥通，不過幾秒對方接聽：“喂，睿啊。身體好些了嗎？”


  “還校”


  “阿姨很擔心你，你出事的時候你爸爸在國外，你爸心髒不好你是知道的，異國他鄉，我怕他知道消息再出些事情，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你沒生阿姨的氣吧？”


  “你做的沒錯。”周璟睿言簡意賅，“你有什麽事情直。”


  “睿，那件事情公司已經處理好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在公司也三年了，過程你都懂，那都不是你的錯，該避著的不該是你啊，你你這招呼都不打，一出院就跟著奶奶回鄉，媽媽這邊不好交代。”


  “阿姨。”周璟睿抓著手機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注意你的用詞。”


  “是，是阿姨這邊不好交代，你爸下個月就要回國了，可是你這去鄉下不回來，他到時見不著你，我這裏為難，到時候問起來，我不過去啊，你給奶奶，早些回帝都來？”


  “奶奶了，會在這裏待一年。”周璟睿到語氣不急不緩，很是耐心。


  “一一年？！”張敏手裏拿著的高腳杯一滑落在地上，哢嚓一聲砸的稀碎，好好的半杯幹紅濺了她一身衣裙。


  “睿，你聽阿姨，這圈子你是知道的，個把月沒話題那粉絲值都是刷刷的掉，你這一年，是打算回爐再造嗎？”


  張敏有些慌了，她好不容易捧出來的人，不能自己折在自己手裏。


  “你聽阿姨的話，服奶奶趕緊回帝都，你爸那邊我幫你穩著，你還，有這大好前程不抓緊，以後會後悔的啊。”


  周璟睿有些覺得好笑，這個女人，沒他想的那麽聰明，“那阿姨，先穩住我爸再吧。”


  “睿，睿……！”張敏看著手機，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手機直接朝著地上砸去：“崽子翅膀長硬了！”


  “王姨。”


  “夫人。”


  張敏看著一地碎玻璃，指甲緊緊摳著桌麵，“收拾幹淨！”


  “是。”


  看著地上玻璃渣，張敏避開挪步上樓，回眸冷聲叮囑：“你收拾幹淨通知司機備車，我下午一點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