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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餓狼凶穀 (2)

  李文月推開窗戶,仰望天空,大漠冷月猶如他的心境,蒼涼而又寂寞。這一生對他來說是極其痛苦的,養他的人殺了他的爺爺,生他的人又殺了養他的人,他愛的人對他千般怨恨,愛他的人為他命喪黃泉,還有一個親妹子生死茫茫,恩恩怨怨,生生死死,曾經有一段時間糾纏在他的噩夢中,他一直逃避,不敢接觸江湖人物,不敢顯露真實武功,就怕有一天毀他現在的生活。直到找到親兄弟,心中才有些安慰。可是他又是練武之人,他能把“大背神功”揮之而去嗎?他問自己,問蒼天?這本來是他家族的,是屬於他的,他能接受嗎?麵對塞外深邃的蒼穹,兩行清淚奪眶而流。


  赤腳老怪搶了李文涯和玉龍劍,出了紫荊關,一路狂奔,知道他回頭一瞥,發現沒有人追來,才聽下腳步,拍拍李文涯的背,“好了,總算沒人追來,好讓你喘口氣。”李文涯翻著白眼罵道,“我有什麽氣好喘的,我的氣都被年快氣死了。”赤腳老怪跳起來瞪著眼說,“你憑什麽氣我?我搶你出來,看你哥哥救不救你?他有那麽深的內功,輕功肯定了得,他怎麽沒追來?你肯定不是他親兄弟。”“你胡說,我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人,他才不回因我而放下軍務大事。”李文涯最不喜歡別人說哥哥的壞話,大聲反駁。赤腳老怪反而笑了,“我跟你說笑呢,你不是他親兄弟,我都不相信。我把你剛送回關內,他那個著急呀,像熱鍋上的螞蟻,不顧一切給你用功,就想對待親生兒子一樣。”


  李文涯聽得哭笑不得,“你瞎說什麽,哥哥就是哥哥,怎麽兒子也上來了。”赤腳老怪一本正經,“我說的是真的。不過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他的武功可能不及我,看他內功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你的武功這麽弱,他怎麽不教你?”李文涯疑惑地問,“是嗎?我不知道。”赤腳老怪拍手興奮地說,“我把你帶出來這就對了,你哥哥不教你,我來教你。直到我教你把你哥哥打敗,那才是天下最痛快的事了。”說完,他得意地禁不住仰天放聲大笑。


  李文涯對他的笑聲無動於衷,他戛然而之,“我教你武功你不高興嗎?你知道嗎?天下有多少人求我傳授他們武功,我都不幹。你還給我擺出一副臭架子。”李文涯慢條斯理地說,“別人知道你的威名,才趨之若騖,我又不知道我高興什麽。”“哎,挺有個性,我喜歡。不過我們現在去找馬天行,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寶劍,好讓他教我們他那高明的劍術。”李文涯心裏還是惦記著兄長怎麽對付那些蒙古人,那有心思跟他去找什麽人學什麽劍術。可是也沒有什麽辦法擺脫他的糾纏。“那馬老頭在什麽地方?我們幾時能找到他?”


  赤腳老怪說,“我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反正他在塞外到處遊蕩。運氣好的話兩三天就能遇上,機緣不巧的話,也許三四個月都找不到他。”李文涯聽得十分驚訝,“你不是跟他很熟嗎?怎麽不知道他在那裏?你說的簡直是天方夜譚。”赤腳老怪急得解釋,“哎呀,我跟他也是大半年都沒聯係了。咱們慢慢找終究會找見的。再說,我們邊找他我邊教你武功,這豈不妙哉。”李文涯搖搖頭很無奈的跟著他走了。


  赤腳老怪也算有本事,每當到天黑時,他總能找到一處蒙古包夜宿。李文涯跟了他一天,也是即來之則安之。他也逐漸了解到赤腳老怪和這裏一帶的牧民都熟悉,原因是赤腳老怪經常幫他們尋找失蹤的羊馬牛等牲蓄,所以牧民把他倆對待親人一樣熱情。這些牧民有漢人,蒙古人,還有其他民族人,相處都很融洽。李文涯看到這情景,心想這裏人們都平安相處,其樂融融,為什麽這裏還要屯兵打仗,製造戰爭?這個恐怕誰也找不出答案。


  在第四天,李文涯正在閉目打坐赤腳老怪教給他內功心法,赤腳老怪過來叫上他就走,對他說,“一個牧民放牧回來說馬天行今天會在青山穀出現,不能錯過時機,我們去那裏等他。”他也不容李文涯有任何異議,帶上他就飛奔而去。他們穿過幾個山頭,來到一個開闊地,就地躺在那裏等。李文涯說,“在這裏等,能等到嗎?”赤腳老怪得意洋洋地說,“聽那牧民說,他要做一個大買賣,我就知道他會做什麽買賣。你看這一片開闊地前麵是草原,好戲馬上就開始了。”他說的口沫橫飛,李文涯很是好奇,“那是什麽買賣?”“自然是很精彩的買賣,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塞外的黃昏短暫而又蒼涼,天邊的暮色突然圈得滾滾塵煙衝了過來。赤腳老怪翻身躍起,大聲叫道,“那是什麽?在打仗嗎?”聽他這麽一說,李文涯也很緊張,兩軍真的打了起來嗎?可是隻看見塵土飛揚,不見馬鳴廝殺聲。天空中傳來幾聲鳥鳴聲,李文涯抬頭一看,是黑金山他們的四隻海冬青在空中盤旋著,“是黑山幫的人,他們這麽會來?”他倆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已經有幾匹坐騎奔馳而來,看上去他們像是牧民,他們喊著,“快上馬跑。”不容間隙地衝了過去。他倆還沒來得及反應,黑金山帶著黑鳳娘,劉義雲快馬加鞭疾馳而過,他們臉色凝重,隻向他倆瞧了一眼,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衝了過去。


  “赤腳老怪,快上馬。”一個須發飄然的老頭向他們疾呼。赤腳老怪伸長脖子一看,爹娘並呼,“不的了了,馬老頭引來一群餓狼來了。”他提起李文涯,飛身上了一匹馬,又把李文涯往前一扔,“騎到前麵的馬匹上。”李文涯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後,穩穩地坐在一匹馬背上,那匹馬根本沒有馬鞍,李文涯緊緊夾住馬肚子,雙手抓住馬鬃,那匹馬似乎感覺不出它的背上已有人,仍然馬不停蹄,那驚慌的感覺似乎不是李文涯帶來的,而是後麵什麽東西?李文涯側目向兩邊一看,有幾個坐騎跟他並列潛行,他們每個馬鞍上兩邊掛著一給籠子,籠子裏麵裝著一個小動物,那小動物的眼神中透著綠色的寒光,令李文涯不寒而栗。是狼崽?難道後麵是狼群嗎?他想到剛來到邊關時,將士們告訴他,塞外最厲害的是野狼,它們成群結隊,禍害牧民的牛隊羊群。若是遇上兩三隻狼,那是可以應付的,如果遇見上百隻狼的隊伍,那可就是九死一生。聽聽後麵的聲響,轟隆如雷聲,不止上上百隻狼,猶如千軍萬馬,衝鋒陷陣。誰膽大包天,能招惹這麽多的野狼,難道是那個馬天行馬老頭?


  隻聽赤腳老怪大呼小叫,“馬老頭你這次買賣可做的大麻煩了,惹火上身了。”馬老頭喝道,“赤腳老怪,快保護前麵的狼崽,不讓它們奪去了。”說話之間,赤腳老怪已策馬從李文涯身邊掠過,他揮著馬鞭抽打著馱著狼崽的馬匹,那幾匹馬加速地把李文涯落在後麵。李文涯側眼一看,後麵就隻剩下他和那馬老頭了,群狼並蹄奮飛,像離弓之箭,直擊後心,李文涯如背受芒刺,隻能寄托胯下的馬快一點飛奔,思量之間,已有一隻狼衝著他張開獠牙就要嘶咬,李文涯情急之下,拔出玉龍劍反手一斬,那隻狼頭落地。隻聽見馬天行喝彩,“好寶劍,小兄弟快跑。”話音未落,又有幾隻狼衝了上來。李文涯左右揮舞,頓時幾隻狼頭塵埃落地。他淩厲的劍招並沒有嚇退攻擊他的狼群,他的坐騎被狼咬住了後腿,緊接著好幾隻狼咬住馬的屁股,那匹馬哀鳴地往前栽,李文涯見勢不妙,騰空躍起,還未落地,後背已被人抓起,繼續向前飛奔。“小兄弟,臨危不懼,真有膽色。”救他的人馬天行。“我的坐騎也快不行了。”馬天行提著李文涯飛身躍起,腳不著地已落到前麵奔跑的馬匹上,他伸手把李文涯往前一擲,“好小子坐好了。”李文涯在空中翻個跟頭又穩穩地一匹奔跑的快馬。


  這一場生死追逐戰,讓人個個心驚膽戰,又驚心動魄。很快他們被追到一條狹長的山穀裏,由於馬匹數量少,一個個繼續保持的速度,向前疾衝。狼群並列前行,進入峽穀勢頭有所減弱。衝在前麵的狼速度依舊,但數量減少,被馬天行揮舞著長鞭橫掃千軍的把它們掀翻倒地。李文涯跟著前行了一程,到了一個開闊地,隻見黑金山他們兜著韁繩不知所措,原來前麵沒路可走,他在往上一看,有幾個牧民拽著從上麵伸下來的繩子向上攀緣。這地方像是個倒置漏鬥的天井,有數十丈之高。李文涯正猶豫著,赤腳老怪衝了進來,“你們還在這裏,不要命了。”他率先拽著繩子往上爬,李文涯也跟著就上。劉義雲說,“師父,我的這麽好的馬就送給狼吃嗎?我們要不要衝出去。”赤腳老怪聽到他的話,在空中蕩漾著笑道,“哎呀,你要衝出去,我可大開眼界了,哈哈,衝呀,我可為你鼓勁呢。你看狼群已經進來了。”刹那間狼群如潮水般地擁擠地衝了進來。黑金山喊道,“保命要緊。”他們看到凶煞惡神的狼,顧不得跟著他們多年的良馬,抓住繩子就往上爬。隻聽見下麵馬鳴嘶咧的聲音,幾匹馬立刻變得血肉模糊,讓人心顫。


  他們個個陸續爬到崖上,天井下還有狼不斷地往進衝。李文涯問,“那馬老頭呢,怎麽不見他。”赤腳老怪說,“別著急,他在後麵趕狼呢。”說著,馬天行一已出現在天井,他在群狼中依舊揮舞著長鞭,為自己保留著一個空間。他的鞭子纏繞住一根繩子,兔起鶻落地上崖。他漂亮的身法贏得赤腳老怪大聲喝彩,“好啊,馬老頭,你的輕功真可謂天馬行空,我什麽時候能趕上你著一身輕功,我死也瞑目。”馬天行淡淡地一笑,“你有我這身輕功,那就活得不灑脫了。”“什麽意思?怎麽可能?”“到那時候,你就到了武學的最高境界,你以後還學什麽武。”赤腳老怪抓腮撓耳,“你是說,我現在還不如你,你到了最高境界,我還沒有,那麽最高境界是什麽?我還需要進步嗎?”


  馬天行頷首應道,“對了,進步才會灑脫。最高境界就是不武,而是釋武,用武。就像這些狼群,就是我最高的境界。”赤腳老怪不懂他說的什麽?搖著頭說,“哎呀,你說的話太深奧了,讓人頭疼。你怎麽招惹了這麽多狼?”馬天行說“我們去看看,峽穀的進出的那個洞口堵住了沒有?”他帶著眾人沿著狹長的山穀的崖邊前行,他邊走邊說,原來這些狼是馬天行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偵察到的,它們有四個狼王,馬天行先把他們狼王的狼崽弄到手,吩咐牧民從不同的地方把四處的狼群引誘的會聚到一起,再把他們一網打盡地引誘到死亡天井。他的做法令李文涯十分神往,剛才那逃生的情景雖然膽戰心驚,可這刺激的冒險故事一生一世也難得可求不可遇。李文涯回頭看看黑鳳娘,他們怎麽也遇上了狼群追逐?看他們的臉色怎麽不高興?正在這時,黑鳳娘的眼光正好跟他碰到一起,她瞪著眼睛問道,“嘿,小子你到底是誰?”


  李文涯反問道,“咦,你們怎麽也會在這裏?”劉義雲氣哼哼地說,“你管的著嗎?”李文涯笑了,“我猜想,你不願意和那個伍大哥在一起,你們黑山幫的人分開走,遇見狼群不來也得來。”見他們沉默不語,那麽就是被自己說中了。走到峽穀最窄處,有一個隻容一匹馬進出的洞口一被巨石堵住了。一個牧民向馬天行報告,“馬大叔,這峽穀的洞口已經封死了,這群狼就算長出翅膀也飛不出去了,你可為牧民們做了一件大好事呀。”馬天行擺擺手,“這算不了什麽,你要帶著他們巡視一番,不要狼找到出口,如果它們出來比以前更凶殘。至於狼崽子吊在天井上,吊一吊他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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