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猜疑
第166章猜疑
日暮時分，天色近晚
司徒嫣兒一行三人才伴著晚風乘著馬車慢悠悠的打道回攝政王府。
青石板路上，穿梭如織的人群還在繼續，只不過大多數神色匆忙，這塵世，誰都在忙碌，每天掙扎著生活，卑微如螞蟻，可是無論怎樣，都不會忘記回家的路，他們臉上掛滿了回家的渴望，笑容滿含期待。
兩三盞燈零星出現，晚風中儘是悠揚的氣息，那樣美好的黃昏景色，都被司徒嫣兒盡收眼底，卻激不起心底任何波瀾。
每個人都期待回家，若是家裡沒有那個盼你回家之人，，心情也就不再期待。
他不在，回去也只是為了回去。
"姐姐，你不開心！"
司徒星畢竟和她是姐妹，一母同胞，感覺起姐姐的情緒自然敏銳的多。
司徒嫣兒環著雙臂，坐在馬車裡，下巴擱在雙膝上，歪著腦袋，一臉迷惘。
"姐姐，姐姐.……"
司徒嫣兒好似對司徒星的話置若罔聞，沒有言語，更別談動作。
知道司徒星洗白的手掌打在她的肩頭，司徒嫣兒才從回憶里折轉回來。
"呃.……怎麼了，星兒？"
她很無辜。
"姐姐，我說你不開心！"
那麼肯定的語氣，她是真的相信司徒嫣兒不開心，確定極了！
司徒嫣兒眨了眨有點酸澀的眼睛，不知如何開口。
她自信的時候，口若懸河，侃侃而談，可此刻，卻是啞口無言。無關其他，唯心煩爾。
"哦，是有點，你知道的。"
"王妃，在下.……"
百草生未曾料到，自己的無心之言，竟會造成如此結果，一時間後悔不已，只是道歉的話，尚未出口已經被打斷。
"我知道，不怪你！"
司徒嫣兒從來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她分得清好壞。
司徒星兒極不優雅的拉扯著百草生寬大的衣袖，無聲的提醒著他，閉嘴。
百草生無奈的打量著自己面前的司徒嫣兒，又頗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司徒星扯著自己衣袖的那雙玉手，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那姐姐，今天那件事.……"
司徒星還是覺得應該和自己的姐姐談談，雖然大多數時候，自己的姐姐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儘管如此，她並非神明，既不管他人生死，也改變不了自己因白千墨而不沉穩的心。
是的，她不淡定了。
"星兒，我們到了！"
也許是不想說，更或者是因為真的到了攝政王府大門口。
車夫把馬車拉走，試圖嫣兒率先走進正門，買進門檻的時候，彷彿不經意問起："王爺，可曾回府？""回稟王妃，王爺自清晨出門，再未見到歸來。"家丁很本分，老實，不會說謊。
那就是真的沒有歸來。
司徒嫣兒的心向下沉了沉，面上並未顯露半分。
司徒星緊走幾步，跟在姐姐後面，聽聞家丁的話，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那.……"
百草生可以落下幾步，不緊不慢的跟在司徒星身後，剛要開口，似又想起什麼，遂利落的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估計沒有人想聽他說什麼。
就連他這個毫無干係之人都知道，攝政王妃今晚不高興，確切的說，是一直都不高興，今天，自大街上看到那一幕起。
"星兒……"
"姐姐……"
姐妹倆的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落下，和諧的彼此對看一眼，莞爾笑了。
"姐姐，先說！"
"嗯，今天逛了大半天，買的東西，待會我讓下人送到你的院子，你自己檢查一下，看可有缺漏，今日想必很累，你早點休息，姐姐就不陪你了。"司徒嫣兒回頭看向一臉不安與自責的百草生，心中的鬱氣緩緩減輕。
"百草生，還要勞煩你，送星兒一程。"
尚未待百草生有所表示，司徒嫣兒排排司徒星的肩膀，緩緩走進了自己的院落。
"獃子，走了.……"
百草生本無錯，何須如此自責。
昏暗的光線，熟悉的檀香味飄散在空中，這味道是他喜歡的，她自然愛上，可是這絲絲縷縷，沁入鼻息的冷香，此刻讓她感到孤寂。
沒有掌燈，本事已經有了燈的，昏黃的燈光搖曳，讓她心神不寧，索性滅掉。
人更冷靜些。
月色凄清，人更孤獨。
"白千墨，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斜倚在床上，後背點了一個玫紅色綉金牡丹的靠背。說起它來，這還是白千墨專門為她準備的。
她總是習慣斜倚在床上思考，時間久了，腰背酸軟，白千墨特意命針線房做出這個加大號的靠背，絮了很厚的棉花，還專門放進去一個從太醫院要來的中藥包。
舒筋活血除痛麻，猶記得當初白千墨這樣說的時候，她差點接上一句：健腰強骨防複發。
這就是現代中藥的活廣告嘛。
可是，不可否認，她覺得很窩心，她覺得從來沒有人愛她如他。
唯一的，十足的，心與心的交融。
"我會等你，給我一個交代。"
她說不懷疑是假的，該死的，當白千墨對著那個女子小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瘋狂地嫉妒。
明明是她的男人，怎麼能對別的女人笑得溫柔？
原來她已經深愛他！
"可是，那個女人會是誰呢？"
司徒嫣兒小聲嘀咕，她想遍了所有白千墨身邊的女性，生生找不出一個人來。
冷情冷心，曾經閉戶不出的白千墨，生命中能近他身的女性屈指可數。
伴著窗口撒進的月光，她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滿滿的出了一口氣。
輕微，柔和，如絲如綿，淡淡的輕愁
竟然一夜無夢，真是不知她的身體是個什麼狀況，不是應該徹夜難眠，輾轉反側嗎。
以至於一大早進來打探軍情的司徒星都大吃一驚。
"姐姐，我來陪你吃早餐！"
"呃.……"
司徒嫣兒抬頭看向冒失闖進來的司徒星，笑得那叫一個明媚，結果，可憐的小星兒，差點忘記邁過門檻，華麗麗的跌倒，幸好，身後的丫鬟及時扶了一把。
"星兒，大清早的，你個冒失鬼怎的來了？"
她其實很清楚，星兒來此，所為何事。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就是太想見你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一點也不安分，司徒嫣兒笑得開懷。
"星兒啊，麻煩你下次和姐姐說謊的時候，別眨眼睛。""嗯.……額.……姐姐，你說什麼？"本來點頭的司徒星，頭低下一半，馬上抬起，貌似不對啊，什麼情況分？
"我說，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的心。"
司徒嫣兒施施然走到司徒星身邊，伸出白嫩如蔥的手指，點在了妹妹的眼睛上。
"哦，那個.……很明顯嗎？"
司徒星抬起雙手撫摩著自己的臉頰，一直蔓延到眼睛上。
似乎，有點兒。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不改更好，以後啊，誰都知道你在撒謊。""那可不行，我可要做個淑女，大家閨秀，怎麼能在說謊的時候眨眼睛呢，這樣也太明顯了。怎麼著我也該做到說謊的時候，特別淑女，讓人覺得比珍珠還真才好！"比珍珠還真，原來這句話不是現代的專利。
司徒星掙開丫鬟的攙扶，邁著小碎步走近飯桌，儀態萬方的坐下。
"是不是這樣，姐姐？"
"嗯，你說的都對！"
休息了一個晚上，生命中孰重孰輕，她已經看得分明，有些東西，不去求證，不是因為不想懷疑，不去懷疑，而是因為生命中那個良人，值得相信。
"好了，快點開飯，我都餓了。"
司徒星剛得了一句肯定，提到吃，立馬原形畢露。
司徒嫣兒已經懶得去提醒她的宏圖大夢，淑女？什麼東東，可以當飯吃，當錢花嗎？
"星兒這樣很好，姐姐很開心。"
"是吧，我也覺得，姐姐，開心你就多吃點。"
淡淡的屬於藥草的香味遠遠地飄來，在鼻尖久久不去，司徒星已經習慣了這種妥帖、悠遠的香氣。
屬於百草生的安穩。
"你來了。"
彷彿有所察覺，百草生手中拿著一本醫術，在院中研究。回頭的剎那，就看到司徒星嬌俏的身影。
欣喜的，急切的，屬於心的悸動。
"攝政王妃沒什麼事情吧，我，我……"
在司徒星亮晶晶的黑眸注視下，百草生的心頭緩緩升起一股暖流，忽然氣血上涌，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不說了？"
清淺的語氣，風中攜著穩妥的葯香將這幾個無關緊要的字眼吹送到他的耳邊，耳後升起薄薄的紅。
"我就是，不該多嘴，攝政王妃怎樣了。"
百草生此人，為人真誠，俯仰無愧，卻對昨日的失言感到一絲絲愧疚。
他實在不該再看到一名女子和疑似白千墨之人在一起時，對著正宮夫人說出這樣的話。
雖然無心，卻有失君子之道。
"你放心吧，姐姐不是那種人，她不會因為你的無心之言怪罪於你，你真的無須自責。況且，我相信她和姐夫的感情，在這件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姐姐是不會做出無端的猜測的，她很有分寸。"談起自己的姐姐，司徒星的臉上似乎很激動，很崇拜。
細膩如瓷的臉頰泛著一層健康的粉紅，青春豆蔻的少女獨有的美麗。
"嗯，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很真摯，很.……專註的感謝。
灼熱的，呃。
司徒星兒看著百草生那雙狹長有黑的眸子，這樣的注視！
讓人臉紅心跳，恍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