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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秦德利的自信

  ……

  於京從景德酒店潛出外面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凌晨一點。

  此刻,夜色朦朧,寒風蕭蕭,天空依舊飄著雪花。

  景德酒店那結滿了寒冰的外牆上,於京如同壁虎似的往上爬行,整個人渾身都在以一種玄妙的方式的扭曲,御掉一次次往下滑的力量。

  而他的兩手兩腳,卻是飛快的在外牆上交替攀爬,真箇是如履平地,快如狸貓。

  說實話,要是換著是以前,於京還真無法在結滿了冰雪的外牆上如此輕鬆的爬行。

  但今晚郭三送來的那瓶藥酒,不僅讓他真正的摸到了抱丹境的門檻,更是讓他的體質發生了蛻變。

  當然,這中間,少不了陳佳影的功勞,更是少不了「陰陽鍛體舞」的功勞。

  如此一來,也讓原本就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到化勁的陳佳影,直接一舉突破到了化勁中期。

  這是一個意外之喜,同時也讓於京意識到不對勁。

  不錯,就是不對勁!

  確切似的說,是郭三不對勁,那瓶藥酒里的成分也不對勁。

  一瓶珍貴無比的藥酒,郭三為什麼會白白的拿來送人?難道僅僅是為了進入酒店客房打探情況?

  這說不過去。

  不過於京對此並沒有多想,因為他知道,這種不符合邏輯的事情,要想得到答案,那就只能從郭三的身上去尋找。

  至於藥酒的成分,當於京重新拿起剩下不到一半的藥酒,認真品嘗一番,又以嗅覺仔細分辨后,終於得出了答案。

  原來,藥酒裡面的山參,是千年份不說,還是最難得的長白山人蔘。

  另外,藥酒里還有天山雪蓮的氣味,應該是被磨成可粉末,肉眼看不出倒也正常,不過年份至少是五百年以上。

  最後,藥酒里更有一種叫「伸筋鍛骨草」的奇葯成分。

  伸筋鍛骨草,顧名思義,就是能伸筋拔骨,淬骨、鍛骨,遇酒便化為一種紅色透明的液體。

  這原本已經是一種早已斷絕了的奇草,誰曾想,竟然讓於京給遇上了?

  而剛開始他沒有精確的分辨出藥酒里的成分,就是因為不敢相信,還以為那只是味道相似的草藥罷了。

  當然了,雖然沒有精確分辨出藥酒的成分,但他還是能百分百的確定,藥酒是沒有毒的。

  這才有了他和陳佳影放心享用的事情。

  此時想到今晚的收穫,於京心下美的不行,三兩下爬上天台後,還有心情欣賞一下夜景,抽了一支煙。

  七八分鐘后才離開天台,直奔哈爾濱偽滿警察廳。

  與此同時。

  警察廳。

  陰森血腥的牢獄中,此時王一民正被鐵鐐綁在十字刑具上,全身已經熏肉模糊,血跡斑斑。

  不過王一民依舊沒有昏迷,身上的傷對於他來說,只能算是頗為嚴重的皮外傷,憑藉著強大的毅力,他還是能扛得住的。

  「說吧!」秦德利陰冷的看向王一民,「你到底是不是紅黨?」

  「嗤!」王一民嗤笑一聲,「你再對我用刑之前,不是先檢查過我的肩膀和前胸嗎?」

  「當時你的眼表情很失望,我猜……」

  「你想要抓的人,一定是手臂和前胸上有什麼標誌,比如:痣、胎記、傷疤等等,可惜,我身上什麼都沒有。」

  「所以你很失望,對嗎?」

  秦德利臉色一變,繼而沉默不語,片刻后,突然陰森一笑:「有點意思,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原本我以為抓錯了人,但現在我可以肯定,你就是紅黨無疑,因為你的骨頭和嘴都太賤了。」

  「據我說知。」王一民盯著秦德利,「你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就連父母之死,都多少有些與日本人有關,對吧?」

  不等秦德利說話,接著道:「我在想,你父母要是知道你如此亂殺無辜,還與日本人同流合污,助紂為虐,不知會不會氣得再試一次?」

  「哼!你倒是調查的很清楚,還說自己不是紅黨?」秦德利眼睛一亮,陰冷凝視著王一民。

  咔咔!

  也不知是想做什麼,秦德利突然解了開王一民身上的鐵鐐,讓王一民因為雙腿酸麻,重重的軟倒在地上。

  嘶!

  身上的傷口與地面相觸碰,疼得王一民臉色蒼白,冷汗狂冒。

  秦德利笑了笑,拿出一盒煙,手指在煙盒底部一彈,一根香煙立即飛上他的頭頂。

  下一刻。

  吧嗒!

  香煙準確無誤的落在秦德利的口中。

  這個動作玩的瀟洒至極,顯然是經過長時間訓練出來的。

  同時也不難看出,秦德利在眼力和感知上,具有著相當強的天賦。

  也正因為如此,秦德利練出一手不錯的槍法,所以當初王一民刺殺中村次郎時,才會被他開槍打中。

  抓到王一民后,秦德利更是第一時間檢查王一民身上是否有傷。

  但很可惜,王一民身上的槍傷被於京給的療傷葯治癒了,傷疤都沒有留下。

  「調查!」王一民笑道,「還用調查嗎?你秦德利在哈爾濱經擦局的名聲,如今還有幾個不知道的?」

  當!

  秦德利用高檔火機給自己點上香煙,吸了一口后,抬腳踩在王一民的一隻手上,緩緩用力碾壓著王一民的手指。

  點頭道:「也對,如今很多人都知道我秦德利,倒也不多你一個。」

  「不過,我還是相信,你就是紅黨!」

  「對了,聽說你們紅黨最近動作不少,似乎在暗中接觸盧啟運陸老爺子,是想說服盧老爺子和你們一起抗日嗎?」

  「還有,這段時間你和盧秋影陸小姐頻頻接觸,莫不是說服不了陸老老爺子,所以想從陸小姐身上找突破口吧?」

  說話間,那隻踩在王一民手指上的腳,又加大了些許力量。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王一民強忍手指上的痛楚,淡淡的說道。

  他終究是一個偏向於鋤奸的行動派特工,行動時,對於面貌的偽裝還行,可對於身份的偽裝,就不太盡人意了。

  「不知道?」秦德利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你要是不知道,有這麼能將陸小姐的魂都給勾走了?」

  「現在就因為你,陸小姐居然對自己原來喜歡的玉旨一郎若即若離,不原與對方相處。」

  「姓王的,你知不到,玉旨一郎最近天天茶飯不思,都已生病住院了?」

  王一民聽得愕然無語,他完全不知道,那位陸家大小姐盧秋影,竟然暗戀上他了。

  「等等!」王一民心下突然一動,想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紅黨接觸盧啟運的事情,秦德利是如何知道的?

  答案不想而知,內部出了叛徒!

  他能這麼肯定,是因為接觸盧啟運的事情,一直都是他暗中去做的,除了少部分人外,根本無人知曉。

  那麼,誰是叛徒?

  一瞬間,腦海中不禁想到,於京曾提醒他和關靜嫻要警防劉勃的話來。

  「劉勃?」王一民心下怒火難遏。

  「王老師,王一民!」秦德利冷冷的看著王一民,「你說,我要是把你這雙本來是修長而漂亮的手踩得血肉模糊,那陸小姐……」

  「會不會還繼續喜歡你呢?」

  腳上又加大了力氣,還配和著腰身,使勁的碾壓。

  可王一民始終沒有痛叫,也不過是冷汗流的多了些而已。

  獄房外。

  正有三人將秦德利對王一民審訊看在眼裡。

  小原、葛明禮、劉勃!

  「果然不愧是哈爾濱市委特工部部長!」葛明禮看了一眼已經換了一身關東軍軍服的劉勃,又向小原笑道:「根據我的經驗……」

  故意頓了一下才道:「骨頭硬、嘴硬、心硬的人,多半都是紅黨。」

  「這個王一民,他要不是紅黨,我就把我的眼睜睜挖出來當泡踩!」

  「他本來就是,這無需證明!」劉勃陰冷的說道。

  「呵呵!」小原笑道,「不錯,他的身份已經無需證明,這一點我非常願意相信,但是……」

  「他不是刺殺中村長官的刺客。」

  「咳!」葛明禮輕咳一聲,不自然的道,「小原中佐,我覺得抓住此人也不錯,至少可以幫助玉旨少爺解決掉一個阻礙不是嗎?」

  「你應該知道,我那外甥女,性格本來就犟,要是不使用手段,她是絕對怒會屈服的。」

  「至於我姐夫那頭倔牛,就別指望他了,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就是不喜歡玉旨少爺,死活你不願意讓秋影嫁給玉旨……」

  「葛局長!」小原打斷葛明禮道,「你的很會做人,這件事做成了,玉旨一郎,包括玉旨將軍,都會很高興的。」

  「只不過,我覺得你以後還是多花點心思在正事上,這樣玉旨將軍會更加的高興,你覺得呢?」

  「當……當然!」葛明禮面現尷尬,心下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和紅黨為惡也好,討好玉旨雄一這樣的日滿頭目,也是正事。

  反正都是為了榮華富貴。

  五分鐘后。

  小原叮囑了一句,必須儘快審訊出結果,便帶著劉勃匆匆離開了警察廳。

  而秦德利也來到了葛明禮的辦公室,繪聲繪色的彙報著情況。

  「其實,王一民是不是紅黨,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聽完秦德利的彙報,葛明禮淡然道,「能夠幫到玉旨一郎,獲得玉旨雄一的青睞……」

  「老弟啊!」

  「你應該也得到消息了吧,史成龍回來了,那個傢伙比我們更會巴結日本人」

  「總之,你我要是不抓緊點,很可能會被他打壓的喘不過氣來。」

  「明白了!」秦德利笑道,「明田我會告訴秋影小姐,就說王一民其實一直愛著她,但就是因為這份愛被玉旨一郎發現,所以……」

  「王一民才會被抓。」

  「我甚至可以告訴她,王一民根本不是什麼紅黨,這一切都是因為玉旨一郎太愛她了。」

  「呵呵!」葛明禮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不錯,就這麼辦,只要秋影知道王一民也是愛著她的,還是因為愛她才會被抓,那麼……」

  「以她的性格,必定會選擇妥協,乖乖的嫁給玉旨一郎,以求王一民能夠活命。」

  「我們如此幫助玉旨一郎,到時候玉旨雄一就算不在明面上感謝,也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史成龍打壓我們了吧?」

  「嘿嘿!」秦德利怪笑一聲,「這回我們抓住了機會,下一步巴結上了玉旨雄一,看他史成龍還能巴結誰,又如何能打壓我們!」

  「嗯!」葛明禮笑容不退,「我正是這麼考慮的,所以,老弟,趕緊連夜審訊王一民,並加大人手,嚴防紅黨膽大包天,前來劫獄!」

  「放心好了!」秦德利自信滿滿的道,「這次就算是那位真刺客,還有那位讓日本忍者都無聲無息死亡的高手出現。我也能讓他有來無回!」

  「噢!」葛明禮來了興趣,問道,「老弟,你如此自信,底氣是什麼?」

  「大哥!」秦德利笑眯眯的道,「不知你還記得那個人不?就是當年在河北作案的那個飛賊,李三,你還記得嗎?」

  「廢話!」葛明禮瞪了秦德利一眼,「我能不記得嗎?燕子盜李三,當時可是各大軍閥都痛恨的人物。」

  「此人盜盡各大軍閥頭子的府邸,那是來無影去無蹤,可最終還不是因為煙癮和……」

  「老弟,你是想用……」

  「大哥!」秦德利道,「你是有所不知,當年我還在江湖上混飯吃,為了活命,什麼都干過,因此沒少四處奔逃,進監獄也是常事。」

  「巧合的是,燕子盜李三被抓的那晚,我也正準備混進那北伐軍頭子的府邸,最後……沒想到被李三那麼一攪合,反而讓我僥倖逃過一劫。」

  「唉!扯遠了,我只是想說,燕子李三被抓時,煙癮那麼巧合的發作,其實是那北伐軍頭子讓人故意燒了一箱大煙,還在煙土裡加了料。」

  「當時李三本就是個煙鬼,聞到那誘人的氣味后,非但沒有閉氣,反而還用盡吸了數口,他想不中招都難。」

  「這件事給了我一個啟發,那就是再厲害的人,都可以用用毒迷倒。」

  「所以呢?」葛明禮追問道。

  「所以……」秦德利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後來我特意找到了一個厲害的游醫,不斷的接近他,騙取他的信任。」

  「半年後,我殺了游醫,拿到一本葯書。」

  「那是一本僅記載著十個藥方,但任何一個藥方都能毒死十頭牛的藥學寶典。」

  「這麼多年來,我學會了三種,足夠讓那位能殺死日本忍者的高手,有來無回了。」

  「好好!」葛明禮大喜,「沒想到啊,老弟竟然還得到了如此奇遇。」

  「嘿嘿!」秦德利無不得意的笑了起來。

  二人卻不知,於京此時已經潛入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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