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結局
“還是上次的問題,內蒙古那件事你詳細說一下吧。”
顧老板做出一副早知道的表情,跟著他根本沒思索,就開始跟我講了起來,跟上次一問就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同,顯然最近他已經仔細想過那次的事情,已經把思路完全整理好了。
跟我講的時候,他除了偶爾停下緩口氣之外,描述過程中根本沒有任何停頓,一氣嗬成的給我講完了事情的經過。
正跟我預測的一樣,這組織的人找上大伯的目的,的確是因為木盒的問題。
這件事顧老板知道的不少,他向我說的時候,透露了一個驚人的信息,當初足足派出了上百人執行那件特殊的任務,除了大量強大的修法者之外,還有不少身手好的好手,之所以派出那麽多人手,是因為對方很難搞……
我問顧老板難搞是什麽意思?
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說,這你還猜不到嗎?你大伯可不是普通人,不光不普通,他還極為的厲害。
“至於有多厲害……”顧老板頓了頓,說,派出去那麽多人手,已經能證明了吧?
我不由嘴角抽搐,顧老板狐疑問,你難道不知道你大伯是修法者?
“這個真不知道,一段時間之後,我才有所猜測的……”
我苦笑承認了,顧老板有些錯愕,隔了一陣才納悶問,你不知道的話,是誰教你修法的?殷先生之前跟我說過,你應該不弱,不然還剩下兩隻怪物的時候,他怎麽也要咬牙跟你們拚一把,隻要奪走你們的彼岸花就能安全了……
我怎麽成修法者的,這事我倒是沒跟顧老板說,聽他一問,我訕笑看了秦天戈一眼,顧老板頓時反應過來,驚愕問,你是跟他學的?這樣的話你應該修法沒多久吧?你修的是什麽法,為什麽進步這麽快,這不合理啊,我雖然不是修法者,但對修法也有些了解,沒人可以修的這麽快吧?
“我修的陰法,細的就不跟你說了,先說重點吧。”
我無奈說了句,雖然現在也不瞞著顧老板了,不過我修法的事情,的確有點複雜,跟他實在不太好說清楚,幹脆就略過了,顧老板雖然好奇,不過也沒繼續問,接著跟我說了起來。
從顧老板口中,我得知了一個不一樣的大伯,徹底傾覆了當初那個精明商人的形象。
感情大伯不光是修法者,而且還是個厲害的邪門的修法者。
按照顧老板的說法,當時他們得知了木盒的下落後,調動了手頭能調動的所有修法者,還依然感覺不保險,因為在他們所知的信息中,持有那個木盒的修法者,是個極為強大的修法者,他所修的法門較雜,不光精通降頭術,還會蠱術。
這兩門法門,都是很偏門卻又非常厲害的法門,但細說的話,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也不知道大伯是從哪裏學來的。
但按照顧老板的說法,單是學會兩種法門還好說,但這兩個法門,大伯掌握了大量的秘術,而那些秘術很多都是其他門派裏秘而不宣,絕不會傳給外人的,誰也不知道大伯是怎麽學到的,而且他不光是學到了,還學的極為精通,正經動起手來,按照傳回信息的人的說法,幾乎可以說是神鬼莫測來形容。
那次組織大規模人手前往內蒙,其實已經是第二次動手了。
第一次隻是派了少量人前往,結果發現大伯是個厲害的邪門的修法者,所有人都铩羽而歸,或者準確說是隻帶回了隻言片語的信息,讓人知道了大伯的厲害。
雖然當時逃回去了幾個人,但沒幾天就全因大伯的降術亦或是蠱術身死,當時並不是沒人想辦法破解,但大伯下的降和蠱,壓根就沒人破的掉。
回去的人報告說,他們找上大伯的時候,是他們先主動出的手,結果壓根就沒把大伯怎麽樣,反而全都莫名其妙中了招,這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大伯怎麽出的手,幾個中招比較嚴重的當場就掛了,剩下的人發現自己中招又破不掉,全都給嚇跑了。
那次的事情不光嚇到了第一波行動的人,也嚇壞了他們組織的人。
誰也說不清多厲害的修法者,才能有這麽霸道的手段。
雖然知道大伯很厲害,但他們依然不肯善罷甘休,畢竟木盒的吸引力,不會因為死了幾個人就消失,他們再度組織起大批人手,做好了不行就用人命來堆的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搶到木盒才行。
第二次動手,雖說是的確堵住了沒來得及帶著家人轉移的大伯,然而結果卻依舊不好,說著說最終結果是兩敗俱傷。
前往的所有人手全軍覆沒不說,當天晚上所有知道木盒情報的人,也莫名其妙全都死了個幹淨,而大伯一家的下場,已經不用多說,同樣是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顧老板的描述,讓我愣神,我想起當初大伯給我木盒時的恐慌。
他說他殺人了,我清楚他並不是因為殺死其他人而表現的崩潰絕望,而是他為親手殺死了家人而感到崩潰,作為一個強大的修法者,遠的不用說,當時他一次幹掉前去找麻煩的大量修法者後,那段時間也根本沒表現出任何恐懼,甚至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整天該吃吃該喝喝,似乎根本沒把那事情放在心上。
像大伯這種心堅如鐵的人,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在得知許願後,需要承受那麽大的代價時,為何會如此絕望崩潰憤怒,在搞清楚這些事情的細節之後,我幾乎是可以切實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第二次動手的時候間隔不長?”
我問了顧老板一句,他立即點頭說,很短,因為怕你大伯會轉移,就立即發動了人手,用最快的速度,最短時間內,全部趕到了內蒙,因為是臨時抽調的,雖說都是好手,隻不過互相之間配合的不默契,聯手的時候也比較麻煩,缺乏組織性,所以才會全軍覆沒,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抽調到更合適的人手,說不定當時的事情就不同了。
這話並不是故意刺激我,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的確會有不同的結果,顧老板說的坦然,我也沒跟他發火。
“那個東西最後誰也沒找到,應該是在你身上吧?”顧老板見我不說話,忽然問了句,我看他一眼,點點頭,也沒否認,他現在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是告訴他,也沒什麽的。
“果然。”顧老板突然麵色複雜的笑了,他說,真沒想到我們一直辛苦尋找的東西,其實一直徘徊在身邊,不過看樣子一切都晚了。
秦天戈冷笑接腔說,的確是晚了,現在知道了,你們誰也別想拿到了,現在那些家夥更該擔心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畢竟他們已經暴露在部門眼下了,這樣會變成什麽結果,不用想你們也該知道吧?
“這種局麵別說是還想弄到你們想到的東西了,以後哪怕你們全都不露頭,恐怕部門也會主動找上你們,把你們一網打盡。”
顧老板也沒在意秦天戈的態度,笑笑說,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你對那東西了解多少?”我看向顧老板問。
他略微遲疑一下,說,不太好說,那天你們不是問了殷先生嗎?我知道的不比其他人多,他已經基本都說完了,我能補充的大概隻有……對了,我曾有幸見過一次負責我們這邊的主事人,他似乎偶然提到過,那東西……似乎的確是連通陰間的東西,應該是叫做陰神牌,具體作用大概是跟殷先生說的差不多。
我微微皺眉,顧老板也是這說法……
那鬼東西究竟叫什麽名字,我倒是一點不在意,我在乎的也隻有為什麽這麽多人爭奪這邪門的東西,為什麽大伯拚死也不願意把它交出去,不管怎麽樣,我似乎也得不到準確的答案了,我找不到大伯的魂魄,同樣也沒法知道當時的詳細情況,再說當時知情人都已經死光了,隻剩下這麽一點我自己都能猜到的信息,聽多了也沒什麽作用。
隨後顧老板毫無隱瞞的交代了大量的情報,重點說明了他們組織內成員分布,至少他告訴了我所有他知情的人員的分布情況。
這些信息我無一例外的全都仔細記錄了下來,顧老板此時很老實,根本不需要主動詢問,他就把大部分重要的事情,一一跟我講明了,這些事情顯然是他提前想好的,好在這會兒一次性全都告訴我。
一些顧老板所知道的人員分布和名單,以及一些比較特殊的事情,全都記錄下來,寫滿了整整十來張紙,寫到最後我手腕都寫酸了,顧老板同樣精疲力竭,聲音愈發的沙啞了,這才算是徹底結束。
我長出一口氣後,示意秦天戈幫忙去給顧老板弄點吃的,隨後我看了眼顧老板,一言不發的起身,撥通了高副的電話。
顧老板提供的人員名單過於繁多,也難為他能記下這麽多東西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預測到自己總會有這一天,因此早早做好了退路,給自己留了後手,但他想不到這後手卻不是挽救他性命的,而是讓自己解脫的。
我就算是手頭掌握了這麽情報,知道這些人現在在哪裏,也沒可能去一個個解決,因此立即報告給部門,讓部門負責清理,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這種事情,還真不是勢單力孤的一個人能完成的了的。
聯絡上高副,並且把所有資料拍照發了過去後,高副那邊沒有任何含糊,匆匆跟我說了聲,立馬就會去處理就掛了電話。
“他撐不過今天了。”
秦天戈負責給顧老板送完飯後,我也正好打完電話,他過來跟我搖搖頭,低聲說了句,我心情有些複雜的點點頭,說我知道。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我和秦天戈起床的時候,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一股惡臭熏醒的,那味道我們都很熟悉,是屍臭。
風光了大半輩子的顧老板,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死在了一個偏僻鎮上小賓館的床上,他此時已經蒼老的令人無法置信,整個身體比昨天縮水了又一大半,那股屍臭味,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極其的濃鬱,聞著仿佛已經死了非常久一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著顧老板的身體,總感覺他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腐爛著。
不知道這是不是那秘術失敗的後遺症,所以才產生這麽快的變化。
短短這麽幾天的時間,就讓顧老板經曆了仿佛整個人生,他最後的樣子看上去是老死的,可這跟壽終就寢沒半點關係,看著隻會讓人感覺發毛。
我跟秦天戈說不出話,心情有些複雜,但怎麽說也不能就這麽待在充滿屍臭的房間裏,更不能把顧老板的屍體放著不管。
我無奈出了房間,用部門的身份聯係了當地的警方,請他們幫忙先收了屍體,之後幹脆直接送到了火葬場火化,期間我沒通知顧老板的老婆孩子,不管怎麽說,顧老板最後算是幫了個大忙,而他身份也很敏感特殊,關於他的事情……幹脆就什麽都不說,就當做他失蹤了好了。
………………
幾天之後,我收到高副的消息,他顯得極為振奮,告訴我之前提供給他的消息,全都非常準確,按照我所提供的線索,他輕鬆抓住了一大批人,這些人已經有人承認了,他們的確是那組織的人。
而且另外還有好消息,通過殷先生等人的口供,他們已經斷定了其中一個主事人的準確位置,人正處在邊境上,部門馬上就要組織人手去進行逮捕,讓我跟著一起去處理。
得知這消息,我沒絲毫的意外,立即跟秦天戈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因為還有兩天準備時間,倒也不用那麽急。
臨出發之前,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咬咬牙,花了半天的時間,驅車進了深山,跟著又背著行李,朝著山裏走了半天,找了處荒無人煙的地方,把木盒深深埋藏起來。
不管這東西有多寶貴,於我而言都是個禍害,不如把它藏在這荒山老林裏,讓它永不見天日的好。
真如顧老板所說那樣,連我大伯那麽厲害的修法者,都無法保住它,我又憑什麽能保住它?何況就算我能保住它,如果哪天我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誰能保證我不再次使用它?太多的事情證明,使用它越多,就越會讓人接近死亡……
隨後的行動中,秦天戈一直陪著我參與其中,但直到最後,我們發現雖然行動全是一起,但我們沒起到任何作用,或者說什麽事都不用做。
我們看到了什麽是不平等對抗,縱然是有很多強大的修法者,以及大量亡命徒在,依然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在部門全力以赴的情況下,局勢始終呈現一麵倒的節奏,哪怕最後撞上那強大的主事人,他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沒錯,就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在我們找到他的時候,隊伍中出現三名始終沒露麵的老人,見到這老人之後,那主事人什麽都沒說,很幹脆的投降了。
整個過程輕鬆的幾乎沒有任何難度,除了一開始遇上大量亡命徒時,部門損失了少量人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損失,整個過程結束的幹脆利落的讓我實在有些無法相信。
而回頭想想的話,也不是無法理解,這麽一個私人性質的組織,憑什麽又怎麽可能跟國家武裝去對抗?恐怕國家武裝但凡對某件事情有了足夠的破除信念,換了誰也不可能依靠個人來抗衡。
等待一切結束之後,高副熱情邀我繼續參與打擊這組織剩餘人員的行動,我深思熟慮之後,婉言謝絕了高副的邀請,同時向高副遞交了辭呈,麵對一臉錯愕的高副的疑問,我訕笑跟他解釋,不是我不願意給部門效力,而是我不想再做修法者這行了。
高副迷惑問我為什麽,我隻能含糊告訴他,我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在這行混,還是做個普通人就好……
麵對高副的極力挽留,我隻是咬死隻想做個普通人的說法,並且告訴他,我以後會跟著表哥做點小生意,不會再插足這一行了,當然,我本身也是這麽打算的,畢竟我深知如果我回頭去做別的,憑借部門的力量,輕鬆就能查出來我在幹什麽,與其在這上麵騙人,倒不如直接的坦白。
除了這些之外,我跟高副談了下因果的問題,跟他指明,其實我不想做修法者,更多是不想再沾上太多不必要的因果了。
見我的確是鐵了心要退出,高副雖然極其惋惜,但到最後依然鬆了口決定放我走了。
對我的退出,秦天戈倒不覺得奇怪,按他的話說,像我這麽慫的,本身就不適合當修法者,幹脆就去老老實實做做小生意,省的哪天莫名其妙的被人給幹掉了。
對於我決定跟著一起做生意的事情,表哥一家倒是表現的很開心,表哥更是當場表示,隻要我願意跟著他一起幹,他可以分我百分之十的分紅,不管以後生意怎麽樣,總不會少了我的那份。
每次一到表哥這邊來,總能感覺到自己算是個正常人了,讓人有鬆口氣的感覺。
至於部門和組織的事情,我是真沒心再管了,被部門抓起來的人,沒可能讓我動手宰了他們,單獨去對付還真不行,最好的結果就是借助部門的力量剿滅這組織,那些家夥被部門抓了,雖然沒機會由我動手宰了,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自由,有時候失去自由,甚至於比動手殺了他們,還要更加的折磨人。
後麵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隻要抓住一個主事人,再想搞掉剩餘的人,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需要多長時間來解決,隻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那組織已經注定不會再成為任何威脅。
除非……我想到一種可能,不由失笑搖頭,除非他們能找到那個木盒,真的能讓人成為神,但這種可能性是絕不可能的,或者說白了,天都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我甚至於能預料到,就算他們找到了那東西,就算我不去管,也總會有其他人來壞他們的好事,這不是猜的,而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