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猛鬼走廊 上
我被這一張不起眼的小小紫色小紙片,放出的光明所驚呆了,完全無法想象這麽小點東西,怎麽能有這種光亮釋放出來,是紙張材質的問題?還是這是某種厲害的術法?
這一幕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真是材質問題的話,啥玩意兒這麽吊,能照亮這麽大的範圍,而且形同一個小太陽似得,這也太特麽邪門了,鎂棒也沒這麽吊吧?而且那東西體積明明很小,怎麽可能產生那麽大的能量,不管我怎麽看,那東西都是張紙啊!
“走!”紫色小紙片燃起,老馮很淡定的說了句,扶著紫袍道人當先朝著旁邊走去,蔣老板亦步亦趨的跟在旁邊,似乎生怕跟不上似得。
而那些已經開始包圍他們的紅眼人,全都如同驚呆的老母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放任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這一幕看上去很離奇也很詭異,要不是親眼目睹全過程,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會相信別人告訴我這事實。
“這是……什麽符?”
我吞了口吐沫,想起來那玩意兒是什麽了,之前隱約看到紫色小紙片上似乎有些模糊的線條,因為離的太遠看不真切,就當是看錯了沒怎麽在意,之後又被老馮的舉動所驚呆,這會兒才猛然想起老馮拿出的是張符籙。
所謂符籙,始於東漢,屬於道教的法,以文字和符圖所結合,通過異常繁複的製作流程,所製成一種消耗性法器。
這玩意兒很難製作,而且很看天分,又要有靠譜的師父教導,厲害的製符高手,製出的符籙,就這麽一張小小的紙片,說一下撂倒個苦苦修法幾十年的高手,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然而在國內長期的動蕩,導致許多傳承的斷裂,加上現今的人心性愈發成問題,能耐下性子鑽研這種枯燥乏味且複雜玄奧的東西的人越來越少,因此這世上究竟還有多少符籙高手,甚至是說究竟還有沒有符籙高手都是兩說了……
就符籙問題,我曾專門詢問過秦天戈,據他所說,這製作玩意兒的頂尖高手,單靠一張小小的符紙,就能輕易的驅神鞭鬼,能力鬼神莫測,極其的神秘強大。
作為道教的一種招牌手段,符籙可謂是人盡皆知,不過這道教雖然是最為知名的本土宗教,道教中的咒文、術法,大多都是依照巫術、自創、參照而衍生出來的。
所以說,這符籙之道,也是巫法的延伸產物之一。
當我反應過來,那張小小的紙片是張符的時候,對它會產生這麽大的效用,頓時有了股了然的感覺,但還是為這霸道的能力好好震驚了一把。
扭頭看了眼,曹胖子和秦天戈都湊過來了,剛才老馮用出那張符的時候,釋放出的光亮,透過窗戶傳了進來,瞎子都該發現了。
他倆肯定是被外麵的光給引來的,秦天戈牢牢盯著老馮離開的地方,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麽,曹胖子目瞪口呆,看樣子下巴好懸沒掉下來。
老馮他們大搖大擺安全離開後,那些紅眼人集體打了個寒戰,仿佛此刻才回過神,迷茫的四顧一圈,像失去了目標的沒頭蒼蠅似得亂轉,顯然不知道然後該怎麽辦了。
因為擔心被發現,我悄悄縮了回來,叫上兩人打算開溜。
老馮他們太平無事,讓我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心道這可不是我不仗義,是我們這邊兒也幫不上什麽忙啊,大家都沒事就好,兩邊一起行動,盡快破了這裏的局,就啥事兒也沒了……
湊在辦公室的門邊,小心聽了陣外麵的動靜,發現外麵一直靜悄悄的,我們這才安心準備出去,臨出門,我猶豫問秦天戈一句,他們那張符用完了,要是再遇到危險怎麽辦?
秦天戈無所謂說,就別瞎操心了,別人手段比你多哪裏去了,隻要現在太平下來,給他們一些喘息時間,他們發現那些人中邪,應對方法多的是,根本不會有事。
我‘哦’了聲,這才算徹底放下心,著手準備眼前的事情。
隨後秦天戈單手抵在門上,閉目低聲誦念幾句咒文,完畢後張開眼眉頭微皺,我低聲問他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秦天戈微微搖頭,直接就開了門,當先走了出去,我跟曹胖子緊隨其後,走進過道我不禁一愣。
過道裏黑漆漆一片,隻有暗黃燈光帶來些許光亮,一進來第一眼我還以為看錯了,但仔細看了下,發現沒看錯,整條過道布滿灰塵,呈現一種破敗的灰暗色,頂上牆皮剝落的差不多快要掉光,四周都是一種極不協調的荒涼感,哪裏像平日有大量人出入辦公的地方,這裏怎麽看都沒有絲毫人氣。
“這是怎麽回事?”曹胖子也看出不對勁了。
秦天戈抬起一隻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沉吟一陣後,他從包裏取出一條白色法繩,要我們站成一排,抓著繩子跟著他走。
見這家夥竟然拿出防禦性的法繩,我就知道情況不對了,一般情況下,除了最容易弄到的黑色法繩外,其他顏色、作用的法繩,秦天戈向來能省就省,他主動拿出來,不用說我也猜到這裏肯定很危險。
秦天戈在前麵打頭陣,走兩步就停下觀望一下,同時他口中始終低聲誦念咒文,很警惕的樣子,曹胖子亦步亦趨的跟在中間,而我則理所當然的負責斷後,畢竟這裏就曹胖子一個普通人,雖然這家夥什麽人都接觸,自身也不一般,但畢竟不是修法者,沒修法過的人,見識再廣,這種情況下也沒啥用。
整條過道靜悄悄的,我心裏忍不住泛起嘀咕,這裏的人都去哪裏了?該不是都出去抓我們,或是做別的事情了吧?
這邊有點人的動靜,我反而還能安心點,可這默然的死寂,讓我片刻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之前連體樓過道內,擠滿密密麻麻鬼魂的情景,情不自禁的,我感覺脊背有些發涼,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我背後盯著我看。
一時間我把自己弄的疑神疑鬼起來,不自主的不時回頭看一眼。
心裏雖然知道後麵什麽都沒有,但想法卻壓製不住,人有時候就這麽賤,總喜歡沒事找事的嚇嚇自己,我這會兒就是這樣,胡思亂想反而讓自己開始發毛,實在有些吃飽了撐的。
下意識往前湊了幾步,想靠其他人近點兒,沒想直接撞在曹胖子身上,把我倆都給嚇了一跳,扭頭一看發現他停住腳步了,眼珠子發直的朝前麵看,我狐疑伸長脖子繞過曹胖子朝前看,秦天戈此時也停住了,他站在原地,嘴裏快速誦念咒文,一動不動。
歪腦袋看了眼,我頓時給嚇了一個激靈,原來秦天戈不是無意停住,而是在他的前麵,有東西擋住了他的路……
秦天戈身前,直挺挺站著個小男孩,渾身上下血淋淋的,最可怖的是,他渾身上下紮滿了針頭,一隻眼珠子都給刺瞎了……血水,正順著那些針頭,緩緩一點點朝下滴落,不時濺起一聲‘滴答’輕響,清晰可聞,因為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所有人都本能閉住呼吸,沒有任何人發出一絲響動,細微的聲音也就清晰可辨了。
我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男人了,被嚇到後很快恢複過來一些,雖然心裏還在‘砰砰’亂跳,但理智思考卻是沒問題了,瞪大眼盯著小男孩看了兩眼,忽然感覺……他有點兒眼熟。
很快我就想起來了,這不是我在醫務室裏見到那個被丟進廢棄醫療用具大箱子裏的小孩嗎?
雖然他現在渾身血肉模糊,樣子淒慘至極,但結合之前的印象,以及體型和輪廓,我還是很快認出了他,小男孩一動不動的站在秦天戈麵前,嘴裏發出‘嗚嗚’的不知道是嗚咽,還是痛苦的呻吟,就那麽一動不動,似乎擋著路不想讓我們過去。
但也僅此而已,他不動也不攻擊我們,唯一的目的似乎就是擋路。
秦天戈跟小男孩正麵相對,誰也不退讓,我看不到秦天戈的表情,但卻能猜想到,正麵對著這麽一個死狀慘淡的鬼魂,任誰也會有巨大的心理壓力,秦天戈雖然是修法者,但他可是正常人,是正常人,就會有應有的恐懼感。
難怪秦天戈要打頭陣,要是換了別人,猝不及防的遇到這種情況,想必立馬就亂了分寸,這種情況下,打頭陣顯然是要承受最大的心理壓力。
隨即,秦天戈加快了念咒速度,聲音也逐漸變大,不再無聲誦念,而隨著咒文改變,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小男孩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神色有些掙紮,嘴裏‘嗚嗚’聲不斷,而隨著秦天戈的咒文越來越急促,他似是有些無奈,雙腿不動,就那麽悠悠蕩蕩的走,或者說是‘飄’到了一旁,靜立在那裏,牢牢盯著我們三人,如同在防備什麽。
至此,秦天戈才重重喘了口氣,迅速從包裏拿出條黑色法繩,看似隨意的拋在小男孩身前,隨即繼續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