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湖孤單，不妨同行
我這邊遲疑呢，一個勁琢磨明天要不要赴約，而表哥這邊卻沒閑著，給我做了一天思想工作，本意還是那樣，讓我去他廠裏工作。
我知道表哥是好意，想要扶我一把，但我這人死要麵子，實在怕有人嚼舌根，沒到下午呢，就受不了表哥的思想工作了，一咬牙，就給秦天戈發了個信息，問他明天見麵地方。
轉頭我又跟表哥說，其實我已經找到個好活，所以一直沒答應你那邊……
表哥愣了下，趕忙問我下大概，我吹的天花亂墜，福利待遇如何如何好，工作離這也近，還是國企，我在那邊有人事部的同學，總之唬住表哥了，他很高興，知道我明天就過去麵試，讓我好好準備下，一定要馬到功成，今晚提前給我擺慶功宴，他相信我一定能成功。
晚上表哥陪我喝了不少酒，顯然是看到我有了好門路，替我高興，這反而讓我有點內疚，畢竟撒了謊。
話都說了，我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扯下去，飯桌上我跟嫂子也說了那邊打好招呼了，其實麵試隻是走個過場。
事情是混過去了，可我也成了在弦上的箭，到了不得不發的時候，去找秦天戈已成必然，避都避不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不得不裝模作樣的收拾一下，一副出門辦事的樣子。
中午在一家飯館見到秦天戈，他早就訂好了包廂，見我如約趕到，他心情大好，閑扯一陣，話題慢慢轉到此次來意上，說真話，我現在對秦天戈的提議還是很抗拒，以至於跟他交談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跟秦天戈聊了一陣，他沒說幹嘛非要找我，隻說看我順眼，對胃口，一起合作肯定不會寂寞，大家有錢一起賺。
我無語，這麽扯淡的話，我信你就有鬼了。
喝了些酒，秦天戈忽然問，你有夢想嗎？我斜他一眼，見我不做聲，秦天戈恨鐵不成鋼的說，大老爺們，連點夢想都沒有，活著跟條鹹魚有什麽區別？你說說你，在外麵給人打工，一年拿那麽點兒死工資，別說買房了，老婆都不好討吧，跟我搭夥做，一年幹半年也比拿死工資多哪裏去了！
我皮笑肉不笑說，你那錢好賺不好花，保不準哪天錢沒拿到小命都搭進去了。
秦天戈不屑猛一拍桌子說，人死吊朝天！沒風險哪來的高回報？想開最好的車，玩最漂亮的女人，不去刀尖上滾兩圈玩的起麽？
這吊毛說的豪情萬丈，我聽著直咧嘴，越看越覺得這貨不靠譜，你好歹從事特殊行業的，裝也裝的仙風道骨點吧？
但他說的也是實話，我真是有點動心了，忍不住問，上次王先生給你封了多少錢紅包？能透個底嗎？
這話一問，秦天戈臉皮就哆嗦起來，說本來談好一萬五，之後損失有點大，讓他又補了一倍。
我倒抽一口冷氣，這就是三萬的意思？媽的，一下午三萬，這比搶錢來的還快啊！我雖然不明白秦天戈口中損失有點大，指的是多大的損失，但他也不肯說，我的注意力就全在三萬塊錢上了。
按他說對半分，我就能拿到一萬五？之前王先生給我封了五千紅包，都讓我激動不已，如果是跟秦天戈搭夥，我這一年做幾次，就比我以前累死累活幹一年的錢都多了啊！
末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問秦天戈，他幹嘛非要找我？
秦天戈聞言氣惱說，之前也找過幾個助手，可惜，人家都當他是騙術高明的江湖人士，結果遇上事不是嚇暈就是直接跑了，有幾次讓他身陷險境，就實在不敢亂找助手了。
說著，秦天戈拍拍我肩膀，略有深意的說，上次的事情，咱們心知肚明，你有膽量回頭幫忙，還能拍翻那家夥，這就不一般了，甭想那麽多了，就跟我一起吧，再說了……一個好漢還三個幫呢，孤膽英雄可沒那麽好當，這江湖孤單，不妨你我同行。
秦天戈搖頭晃腦的說，我摸摸鼻子，心想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上次見到我拍翻小文，所以他才決定跟我搭夥。
我緩緩點頭說，好，江湖孤單，不妨同行。
秦天戈微微一怔後，哈哈大笑，舉著酒杯說，同行！
一口喝完杯裏的酒，我當然不是被秦天戈說的熱血沸騰了，而是這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用無數倍於我曾經的工錢徹底打動我蠢蠢欲動的小心髒了……
……………………
晚上六點，我跟秦天戈一起吃過晚飯出了賓館，搭車趕往鎮上一處地方。
秦天戈說這是他最近聯係到的一單生意，恰巧就在附近，所以沒急著回去，隨後給我打了電話，正好一起來做，也好互相有個照應，我點頭表示理解，雖然上次小文的事情，我算是輔助，但那天我倆還真是缺一不可，少了誰指不定都得跪那。
下車後，我們一起走進一條很有江南建築特色的小巷。
繞了半天，可算摸到地方，秦天戈有些失望的搖頭說，這次估摸著沒啥油水。
聽他這話，我忍不住奇怪問，你接活之前不問清楚的嗎？
秦天戈搖頭，說，我也不瞞你，自己找生意可沒那麽方便，我認識一位曹老板，算是我的上線，專門給我介紹活兒的，事後給他抽成就是，合作過幾次，至於是什麽活我也沒太挑……
我失笑，這還真是有錢就賺，不過也對，蚊子再小也是肉嗎。
隻是我倒是對他口中這位曹老板有些興趣了，做神棍現在都有上線了？而且給人介紹這種活……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在街角打了個電話，那邊匆匆說了兩句迅速掛了電話。
秦天戈有些愣神，我問咋了，秦天戈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這貨居然掛我電話，讓我晚點打過去？
我也感覺莫名其妙，之前這邊的生意，秦天戈有所提及，雇主那邊催的很急，好像來晚了要出人命似得，我們趕來了居然換了這態度，實在讓人不解。
正納悶，那邊傳來一陣吵鬧聲，還有不少人探頭張望，邊看熱鬧，邊發出一陣低笑。
我跟秦天戈對視一眼，好奇湊上去看了眼。
一戶人家敞著門，裏麵傳出一陣陣哀嚎和叫罵聲，我一聽就琢磨過來滋味，這聲音有點兒像是家暴啊，湊近一看，我頓時目瞪口呆。
房裏有倆人，一男一女，也的確是在家暴，不過這場麵卻怎麽看怎麽別扭，一個看上去細皮嫩肉，長得很英俊，有些消瘦的男人，正痛哭流涕的抱著一個女人的大腿，死不撒手。
那女人身高不到一米六，皮膚黑的跟煤球似得，長得敦實異常，沒錯，就是敦實，她整體看上去，愣是讓人分辨不出三圍，這種體型看著本該很胖，可她膀大腰圓，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力量感，這就讓她看上去健壯多過肥胖了。
“反了天了！還敢頂嘴了，老娘今天話撂這了，這婚你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別以為跟老娘這撒嬌耍賴有用！”
“你別走！求你了！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媽的，撒手，你還賴上了，給你臉了是吧？！”
“我不，我就不放手……”
壯實女人背著一個包，英俊男人死死抱著她大腿，一陣踢踹也沒用，那壯實女人頓時急了，濃眉立起，伸起粗糙結實的巴掌，照著英俊男人的臉龐‘劈裏啪啦’抽了十幾耳光。
掌掌到肉，清脆的耳光震天響，英俊男人似乎被抽懵了，也沒抱著壯碩女人的力氣了，被一腳踹了個跟頭，坐在地上發傻。
那女人隨即重重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扭頭大步流星的瀟灑離去，很快就消失在小巷裏了。
四周人仿佛早就見怪不怪，事情結束立馬散去，隻剩下英俊的男人坐在院子角落期期艾艾哭起鼻子。
秦天戈跟我徹底看傻，這娘們也太悍了吧？
我無語看著縮在牆角哭鼻子的英俊男人，心說這家夥不會是受虐狂吧？單從臉看，那女人就跟他不搭，而且這受欺負一方竟然還是最不肯分開的，真是沒天理了，剛才那十幾個大耳刮子，我聽得都感覺疼，這貨竟然還死皮賴臉要纏著別人。
一邊秦天戈反應過來，有些不耐煩的拿起電話繼續給事主打去。
鈴聲響起，正是從蹲在牆角哭的英俊男人身上，秦天戈微微一愣，掛了電話，衝我揚揚下巴，當先走了上去。
走到正抹眼淚看手機的男人跟前，秦天戈換了張古井無波的臉問，你就是陳先生吧。
“是我是我，您是秦先生？”男人慌忙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詢問，一邊擦臉一邊打量我和秦天戈。
秦天戈演技很到位，就像沒有看到之前的事情，一擺手，讓陳先生帶路，我跟在後麵徑直走進房內，一坐下，陳先生又開始哭鼻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兒求秦天戈幫幫他。
而要秦天戈幫他的事情，我聽了險些沒把杯子裏的茶全噴出去。
陳先生竟然求秦天戈，讓剛才那女人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