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望過後再失望
“宋溪，說真的，打電話給你之前我想了好久，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林晃側頭看著窗外，“我知道你很愛他，也知道你們現在又恢複了融洽的關係。”
“你說吧，不用鋪墊這麽多。”我低聲說。
“男人那些事我也沒什麽好贅述的，我前段時間送一個客戶去酒店時，在大堂剛好碰上了他和一個陌生女人手拖著手。”林晃還是看著窗外，“宋溪，我找他談了一次，他說那個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在國外定居多年現在回國來探親，他還說等她出國了不會再有聯係。”
林向陽確實有個前女友去了國外定居，我把杯中剩下的一點的橙汁都喝光了，“林晃，為什麽你最後又決定告訴我？”
“不知道。”他說。
“林晃，來我替你說吧。”我垂下頭轉著空杯子，“你替我傷心和不值，因為我是真真切切的愛林向陽，和他共建了一個家，為他生了兒子。前麵胡搞的事情我還沒徹底放下，他就又和前女友上了床。所以，你想來想去，覺得我不能生活在欺騙裏。是這樣嗎？”
“嗯，確實。”他低聲說。
“還有另一個原因，有一回你給我發過一條短信，你說你後悔了。我當時一直沒想明白什麽意思？現在我明白了，所以猜測，當年同學會後其實是你先想追我的，所以你帶了林向陽來看我。但沒想到他下手比你快，到了今天你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你後悔你當年沒有任何表示就退出了。你之所以猶豫這麽久才告訴我，一方麵不忍心我受欺騙，另一方麵，你多少還是存一點心思，你甚至想過如果我離婚了我們會不會有可能。”我抬頭看他，“對嗎？”
林晃有一點難堪的樣子，片刻後恢複正常，“我有時候很怕麵對你，所以有點不明白向陽，被你看穿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我笑了笑，低頭擺弄著杯子裏的吸管，“林晃，我是一個極度樂觀的徹底悲觀主義者。是不是聽起來挺矛盾的？我樂觀在於我常常覺得沒什麽過不去的，所以遇到很多事情我都一笑置之。但更多的時候我都覺得活著真的沒什麽意思，小的時候渴望父母的疼愛，一直等有一天想明白了我的父母永遠也不可能對我如同對宋洋那百般疼愛。成年後我一直渴望有一份平平穩穩的感情，但林向陽總是飄忽的，我的心跟著他起起落落。好不容易習慣了他的飄忽，我偏偏又抓住了他和其他女人廝混的證據。到了現在，連你都撞見了他在外頭胡搞。林晃，我活了三十多年，最在意的兩件事，到了最後收獲的都是徹底的失望。”
“宋溪！”林晃喊我。
“我沒事，隻是有點不太明白男人為什麽能將性和愛分得這樣清楚，我卻不能。林晃，我還是不會選擇離婚，小小林還那麽小，林向陽畢竟還是顧家的。你瞧，這就是生活，有太多的無奈。”我扶著桌子起身，“走吧，送我回去。”
“宋溪，再坐一會。”他起身按住我的肩膀。
“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你該告訴我的都告訴我了，而我知道了。至於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從前沒有，現在和將來都沒有，這一點你其實和我一樣清楚。隻不過，你有些不甘心而已。”我仍然保持著平靜，“對了，謝琪呢？分手了吧？”
林晃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把她帶到家中來隻不過為了讓我婆婆放心，讓她不再質疑我。”我歎了一口氣，“謝謝你為我著想，以後別做這種事情了，沒意思。我宋溪不是非此即彼，我想你是懂的。”
我回了家，婆婆在廚房裏忙碌著，聽見我的腳步聲，她喊了我一聲。
“怎麽了？”我走到廚房門口。
“老酒用完了，趕緊讓你爸到樓下的小賣部買瓶老酒上來。”婆婆切著菜，回頭對我說。
“我去吧。”我進了客廳，從零錢盒裏拿了點零錢隨後轉身出了大門。
拿著老酒出了小賣部，身後傳來兩聲喇叭響，我下意識的回頭。林向陽坐在駕駛位衝著我笑，今天他回來得還算早，想起來他已經連續好幾個月都保持著天天都按時回家吃晚飯的記錄了。
我走到轉彎處時，他追上了我。
“怎麽不等我。”他並著我的肩。
“媽等著老酒炒菜。”我淡淡地說。
“小小林乖吧？你的稿子寫得還順利嗎？”他沒話找話，我皺著眉側頭看他，象這種情況說明他心緒有點亂。
“都還好。”我按了電梯上行鍵。
“宋溪。”他碰了碰我，“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
“我一直都怪怪的，你沒發現嗎？”我跨進了電梯，抱著老酒看著樓層數字變化著。
一家人照常圍著桌子吃晚飯，飯後，一家人又坐在客廳聊著天，看著電視。間或的，小小林哭上幾嗓子，哄一陣子又好了。到晚上八點多時，開始排隊洗澡，然後象每一天一樣，大家各自回房睡覺。
“宋溪，今天你帶著小小林睡嗎？”婆婆難得的問了我一句。
“媽，今天你帶著吧，我有點頭暈。”我看了她一眼。
“行，行，你好好睡，晚上給他喝奶粉，上次向陽買的那個國外的奶粉，他挺愛喝的。”婆婆笑顏逐開地抱著小小林轉身進了書房。
“親愛的，這個給你。”我剛換上睡衣，林向陽就舉著一張卡送到了我麵前。
“什麽？”我問他。
“美容卡，我幫你衝了三千塊。離我們家不遠，另一個老板的老婆經常在這一家美容院做美容，我看她的效果不錯，所以給你辦了一張。”他把卡塞給我後，轉身從置身架上拿過了睡衣準備換。
我隨手將卡放到了床頭櫃台上。
林向陽上了床後就習慣性的拿床頭櫃上的ipad，他又玩起了千年不厭的遊戲。我聽著那熟悉的音樂聲在耳邊響著，側過身閉眼冥思。
“是不是媽又說你什麽了？”大約半小時後，林向陽俯身推了推我。
“沒有啊，你為什麽這麽問？”我睜開眼睛，低聲說。
“你不開心，我看出來了。”他放下了ipad，“來，告訴我，你又遇到什麽煩心事了，我來替你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