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產房告白

  “宋溪，讓他滾。”我捧著肚子，突如其來疼痛嚇得我大喊。


  “怎麽了怎麽了？”林書慧從廚房裏跑出來，看我痛苦的樣子，“華琳，是不是肚子痛？你不要緊張，應該是要生了。”


  “讓他滾。”我伸手指著門口的劉伯明，倒吸著涼氣。


  “沒事沒事，現在隻是陣痛，應該會停下來，等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就去醫院。”陳戀清聽到動靜也跑到了我身邊，拍著胸口安慰我。


  林書慧和宋溪站在門口，好一陣子，大門才重新被關上了，她們兩個回到了我身邊。


  “來，深呼吸一下，還痛嗎？”林書慧蹲到我身邊，轉頭她又吩咐宋溪，“你去她房間把待產包拿出來。”


  “好像好點了。”我看著拎著個鍋鏟緊張得臉發白的陳戀清，“喂，你不是生過了嗎？幹嘛這表情？”


  “看來現在是不痛了，那就先吃飯吧，還有還有，先去洗個頭，你這個亂糟糟的頭發。怎麽辦？我還是先把菜煮起來吧。”陳戀清團團轉了幾圈揮著鍋鏟又奔回了廚房。


  吃完飯，林書慧幫我洗頭時肚子又痛起來，我嚇得一把抓住她的手，“書慧，我不會生在這衛生間裏了吧？”


  “不要緊張，你這頭胎呢，哪有那麽快。來，我幫你把泡沫衝了，頭發擦幹了我們就去醫院。”她很鎮定的樣子，我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一些。


  “華琳，很快你就可以和你家寶貝見麵了，所以，你要放鬆。”宋溪倚在廁所門口，溫和的笑著。


  “你生個兒子吧，將來我把女兒嫁給你。”陳戀清伸頭進來，興奮的說。


  “開玩笑，你女兒今年都六歲了，老牛吃嫩草，你忍心呐？”我在嘩嘩的水聲中也大聲答。


  “現在流行姐弟戀，宋溪，你說是吧，你就比林向陽大一歲啊。”陳戀清又找起了同盟。


  “趕緊來擦幹頭發準備去醫院，再聊下去指不定真生這廁所裏了。”林書慧關了水龍頭，拿了幹毛巾替我擦起了頭發。


  我真不知道生孩子是那麽的痛苦，進了醫院，各種檢查一做，醫生說沒那麽快，讓我們離家近的話回去先呆著，頻繁的陣痛開始了再過來，婦產科病床比較緊張。


  林書慧一聽就急了，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十來分鍾的時間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急衝衝的小跑著而來。很快，我就被安排進了病房。林書慧告訴我，那個人是婦產科的主任，是她的一個朋友，果然上頭有人才好辦事。


  躺到病床上，陣痛反而消失了。陳戀清讓我抓緊時間睡一覺，我瞪著一圈圍著我的人，這個樣子我怎麽可能睡得著。


  於是，她們隻好陪著我聊天，聊著聊著，我感覺下身一陣濕意，估摸著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快喊醫生。”我臉刷一下就白了，之前看書的時候說羊水破了離生產就不遠了。


  又是一翻折騰，結果我的陣痛卻徹底消失了，等到吃晚飯的時候，醫生給我開了催產素。催產素一掛，這回好了，貨真價實的痛真真的開始了。


  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我的陣痛已經達到了十幾分鍾來一次，我一直尖叫著哭爹喊娘。林書慧幾個的安慰根本起不了作用，後來還是醫生跑來訓了我一頓，說這樣的喊法上了產床力氣就耗光了，到時怎麽生寶寶，而且你這樣喊會把其他孕婦嚇壞。這一訓，我就不敢放肆喊了，隻能咬著牙伸手掐完宋溪掐陳戀清，掐得她們也鬼哭狼嚎的。

  痛到後來時，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掐別人了，隻是死死的拽著被子，恨不得來個人把我活剝了好止住這痛。


  “可以進產房了。”痛得我迷迷糊糊時終於聽到了振奮人心的消息。


  醫生果然沒唬我，我把力氣提前耗光了，到了產床上，無論如果也使不上勁。剛開始醫生護士還不停的鼓勵我，時間久了，護士開始匆匆的跑進跑出去。


  因為生產乏力，胎心已經不穩定了，原本的順產轉為了剖腹產。真是悲催。


  我被推進了手術室，看著各種儀器設備，麻醉師手中長得嚇人的麻醉針。我蜷著身體，已經痛得空白的大腦就忍不住又湧上各種版本的電視橋段，什麽保大人不保孩子，什麽產後大出血，什麽羊水栓塞，想著想著，我就覺得我今天是非死在這手術床上不可了。想到要死了，我就想到我的孩子要失去母親，一番胡思亂想，我真的要被自己活活嚇死了。


  “不要怕，不要怕，我來了，我在這裏。”一雙手握住我，即使穿著隔離服戴著口罩，劉伯明那九百度的近視眼鏡還是深深的出賣了他。


  “你來幹什麽？”我有氣無力的質問他。


  “我來陪你，華琳，你不要怕，很快我們就能見到寶寶了。”他摸著我濕漉漉的頭發，然後又把手放到我嘴邊，“痛不痛，你咬我吧。”


  我真的就毫不客氣的咬下去了，直到嘴裏傳來甜甜的腥味，我才抬頭去看他，他痛得眉心都皺在一起，“沒，沒事，你咬，咬吧，多咬幾塊下來，等你生完了，我回頭燉湯給你喝好讓你解氣。”他賤賤的語氣。


  “痛嗎？”麻藥打完後，護士掐著我的大腿問我。


  “還有知覺，現在別切，我還有知覺。”我嚇得又是大喊。


  “再等一下，等一下。”劉伯明也跟著我大叫起來。


  又隔了一會，護士再掐時，我已經沒知覺了。喊了大半夜，加上這會不疼了，我有些昏昏欲睡。劉伯明伸手拍著我的臉，“你千萬不能睡啊，要堅強，不能睡。寶寶要出來了，華琳，你別嚇我，我也好怕。”


  我被他拍得一肚子的火，媽的，我是困得想睡了，不是要死了。


  “你瞎緊張個什麽呀，打了麻醉想睡覺很正常，演電視呢還搞得這麽煽情。”一個小護士沒好氣的嗆了他一句。


  “這麽怕我死啊？”我努力的睜開眼看他。


  “怕，當然怕。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立馬殉情，死了我也要做你的吉祥物，黃泉路上我也一直陪著你。孩子就讓我爸媽養大好了，等他大了到清明節時好給我們燒燒紙！”他抓著我的手，半跪在地上，眼中的淚已經糊了他鏡片。


  這個神經病，連個忌諱都沒有，都這個時候了還是一副賤相。


  “喂，這個丈夫，讓你進來陪產是讓你鼓勵產婦。你能說點溫情點的話嗎？什麽死不死的，胡說什麽呢？”剛剛嗆他的小護士再一次聽不下去了。


  “華琳，等寶寶出生了，我就躺這張床上讓他們給我結紮了吧，以後你就再也不要遭這罪了。”劉伯明取下眼鏡，抹了一把眼淚，深情的說。


  “噗！”那小護士沒忍住，笑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