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蔓延（終）
喪屍在城市中蔓延，一條條大街上都是喪屍襲人的場面：那身穿著各式衣服的喪屍穿梭在來往的人群中，在人群怪異的目光中，它們便是猛撲了上去，以極其強大的力量將那些面龐露出驚恐的人壓制在地，然後盡情撕扯啃咬其血肉！
人群終於在恐懼的慘叫聲之中一鬨而散，先前被咬到的那些人此時也是搖搖晃晃地從地面上爬起，一旁還在等待的親朋好友才剛露出驚喜的表情，它們竟是直接撲在了親朋好友身上盡情撕咬，將他們的欣喜化成了恐懼中的絕望。
這種類似的場面在城市各個角落中輪流上演，基本上死亡的人都變成了喪屍，而在一旁等待的親朋好友，則淪喪為了變成喪屍的它們的食物。一條大街接著一條大街淪喪、崩潰，從一條正常的街道變成血液遍地且遊走著大量喪屍的街道，這一切都在說明著，曾經的繁華已經消失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絕望。
在喪屍出現的半個小時后，市民們開始了反抗，倖存的市民聚集起來在一條條街頭與數量驚人的喪屍進行著死斗。結果毋庸置疑，只有冷兵器的市民自然戰勝不了力量強大驚人的喪屍，喪屍的數量雖然在戰鬥中有所損傷，可它們戰勝了人類，它們的數量就會進行大規模的擴充，因為人類一旦被它們殺死或者弄傷，就只能別無選擇地變成它們。
在反抗失敗之後，倖存下來的市民開始逃跑，慌不擇路地下意識跑回家中，一條條大街中又出現了大量市民倉惶逃跑的畫面，而在倉惶逃竄的市民的身後，則是一群群面龐猙獰的喪屍……此時的市民已經顧不及殺死這些喪屍了，他們只求著能夠逃過這一劫，而看著一路上一位接著一位的同伴被喪屍活活咬死，更是堅定了這些普通市民活下去的信念！
在回到了家后，這些市民立即將門窗鎖好，然後便縮在了牆壁了一角瑟瑟發抖。而在房子窗戶下邊的街道上，則是一群又一群的喪屍，倖存著的市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它們接近……總而言之，這座城市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喪屍的數量也在逐漸地擴大當中，如果這一切真的沒有了希望的話，那麼這座城市遲早會與其他的市縣一樣，變成喪屍遊走的天下。
…
「你當時為什麼不讓那幾位同學回到班級中？」
「如果讓他們回去的話，那你知道他們會怎樣做嗎？」
在一號教學樓的樓頂上，李可馨正在與方舟說著話，而他們的四周還有許多身穿學生制服以及教師制服的男男女女，在這個看起來不算狹小的樓頂上站立著幾千人，不管是誰都有一種被淹沒在了人海中的錯覺。而周圍的這些人，他們的臉上都掛著一絲恐懼，甚至還有好幾位女學生在低聲抽泣。
一開始撤離到樓頂的時候，他們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當到達了樓頂后，他們一眼便看見了樓下面的慘狀。甚至連學校外邊，都遊盪著一群群面龐猙獰的傢伙。校長說，這群東西是一群名為喪屍的怪物，學校已經被喪屍佔領了，而他們必須逃到樓頂上才有生存的希望。說完后，校長甚至還下令關閉了所有閥門。
面對方舟的反問，李可馨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才回答道：「他們可能會向老師講明他們看到的一切。」
「沒錯。」方舟點點頭說：「他們會向老師說明他們所看到的，然後按照鏈式反應，從而引發撤退上的混亂，我們現在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還倖存著。說不定，我們都會變成喪屍的食物，然後就變成缺肢少腿的它們……」方舟說的同時還用手指了指遊盪在操場上的一隻喪屍，那隻喪屍的一條手臂以及大腿已經被卸下了，沒有了平衡的它只能在地面上匍匐。
李可馨不禁打了個寒顫，而看到周圍的十多棟教學樓上還有上萬的學生以及老師，她就忽然感到了一絲安慰。這時候，方舟卻是傷感地說：「還是有不少學生被它們感染了，如果他們也能活著就好了，都是我的錯……」
她知道他所指的，喪屍就在校長所關閉的閥門外，而一些逃到樓頂的學生卻被隔絕在了閥門之外。為了大多數人能夠倖存下去，他們沒有將閥門給打開……這些方舟會悲傷，多半只是那些學生上演的生與死的衝突。
李可馨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安慰他說：「乖，我們能夠活著就很幸運了，而當時廣播已經放出去了，他們沒有理會只能怪他們自己，這一點也不關你的事……」
方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不提這個了，之前關於你說的那個證據，現在具體的說給我聽。」
李可馨從口袋中掏出了之前那個u盤，然後和他說出了這個u盤內所包含一切。當然了，從頭到尾李可馨都沒有提起安傑，也沒有提到那個所謂的進化人類，她只是重點講訴了六葉草公司研製的病毒有多大危害。說完后沉默了片刻，李可馨才接著說：「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了，這裡面的東西都足以至六葉草公司於死地，你會幫助我嗎？」
「我當然會幫助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得知道……」方舟盯著她說：「這東西究竟是誰給你的？」其實他的心中差不多已經出現答案了，雖然小雨並沒有和他說清楚這些，但他想，如果是那個人的話，那麼就完全有可能擁有這東西。而他現在再問，也只是想要確定心中那一個想法罷了。
李可馨將腦袋別向了一邊，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這個問題，我很對不起，我不能回答。」
緊接著她又著急地看著方舟說：「但是你要相信我，這裡面的資料絕對是真實的，但那個問題，我是真的不能回答出來！」
是的，那個問題她確實是不能回答出來，即使安傑沒有和她說明清楚，但她也知道一個非人類的生物體、或者說進化了的人類會對這個世界的人造成多大的震撼。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這些令安傑被排斥的事情。
方舟微微嘆了口氣，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好了好了，我真是敗給你了，肯定是你那個哥哥給你的是吧。」
「你怎麼知道？」李可馨一臉的震驚：「我可沒有說給你聽啊！」
「你是白痴嗎？」方舟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幾天的新聞報紙上都是報導張傑這一號人物，以前我從沒有看過哪個殺人犯的名頭會那麼大，讓新聞報紙接連幾天都是頭條，去年的奧巴馬競選美國總統成功都沒有這麼大陣勢。你知道中國的現狀嗎？不知道也沒關係，中國的現狀就是讓老百姓生活在安逸之中，哪天即便是要打仗了，那也是打了幾個月仗后才和老百姓們說明清楚。」
「而電視新聞和街頭報紙，這接連幾天都是報導張傑這殺人犯有多麼變態、多麼厲害，這擺明了就是恐嚇市民，而且與中國的國情完全不符合。所以我只能得出兩個結論，其一是這個張傑身上有某一些特別的東西要令政府一定要抓到他，其二是這個城市已經被人控制住，已經不再是我們所熟悉的城市了。而我順藤摸瓜下去，也只能摸到六葉草公司這一塊巨大且堅硬的瓜！」
「而與六葉草公司有關的張傑，再結合到你說給的我那些資料，我進行整理分析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些資料是張傑給你的。」方舟看著李可馨說：「明白了嗎，只要是有智商的人都可以推理出這一切，更何況是我這位世界知名的名偵探。」
「你為什麼不說你是柯南？」
「柯南那貨是傻逼，你覺得我會說自己是傻逼嗎？」
「那你為什麼不說你是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是智障，你覺得我會說自己是智障嗎？」
李可馨實在是無奈了：「是是，就你很聰明。」說完后，李可馨有了一絲欣慰，這個名字為方舟的變態，真的是一個能夠信任的人。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看著他問道。
「時不可失，打鐵就要趁熱，我們現在將一切都公布給他們知道！」看著有些疑惑的李可馨，方舟說道：「總而言之，現在我們必須掌握住這一萬多人的力量，你看看外面的街道，是的，已經全都被喪屍佔領了，這一切說明這些學生的家人也有可能被喪屍騷擾過。如果他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併且活著與家人重聚，那麼按照鏈式反應，他們的家人也會從他們的口中得知真相。」
「那麼……」李可馨摸著下巴嚴肅地說：「我們只能找校長了。」
…
校長正站在一塊比較高的大理石台階上發表講話，令兩人感到意外的是，校長竟然還帶著那根話筒，而那根話筒顯然是無線的。還令兩人感到意外的是，這十多棟教學樓的樓頂上竟然還安裝著喇叭，而校長的話目前就從喇叭中傳出，由於雙耳效應便造成了許多的迴音：
「各位同學，各位老師，在我們的樓下是一群怪物，在我們的街道上是一群怪物。它們殘忍，它們嗜血，它們已經喪失了身為人類的一切驕傲，它們是披著人皮的野獸……在黨和國家的關懷下，我們茁壯成長，眼前這點困難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因為有黨，因為有國家在我們的背後支撐著，我們一定能共度難關，風雨過後一定是美麗璀璨的彩虹！」
在校長的話音落下后，好幾棟教學樓都爆發出了激動的聲音，而方舟在校長說完后則是直接衝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領，徑直將他從大理石上拖了下來：「老頭子，少在上面唧唧歪歪了，我們有要緊事要和你說清楚。還有一點我現在必須和你說清楚，你的黨和你的國家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呢！」
校長顯然對方舟這樣的舉動已經習慣了，在他的眼中，方舟和他的孫子沒有差別，實際上他一直都將方舟看成了自己的孫子。但這種沒大沒小的舉動，還是令他產生了一絲不快，畢竟周圍還有上萬雙眼珠子盯著，這樣做他身為校長的威嚴何在？
「方舟，你又有什麼事？」校長整了整衣領，然後嚴肅地地說：「有事就說，我可是很忙的。」
「你個老傢伙，你的校長之位就要不保了，你還好意思說你很忙？」
方舟說著就打算動手動腳，還是李可馨將他攔了下來，然後才緩緩地對校長說出了事實。
幾分鐘后，校長的面龐上露出了一股凝重的色彩，表情也是嚴肅無比：「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件事還是不要向學生們說起的好。你們兩人可要想想後果，你們覺得六葉草公司會怎樣對待知情的人？」
「聽你的語氣，你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感到意外嘛？」方舟心不在焉地抓了抓頭髮，一邊抓一邊嘟囔：「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一切？」
校長嘆了一口氣說：「許多老師已經在懷疑了，在這個城市中，我一直感覺很壓抑，一直有種透不過氣的窒息感，彷彿有一雙手正在扼住我的喉嚨。我身邊的許多許多人都發生了變化，而只有六葉草公司的人還很正常，現在出現這種情況，我也只能將一切的源頭鎖定到六葉草公司身上。」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必須去拼一拼！」李可馨認真地對校長說：「我們已經沒有援兵了，我們唯一剩下的掙扎，便只有自救！學生們應該有權利知道這一切，他們應該有權利去反抗，在沒有一切援兵的情況下，我們必須集合起所有的力量來進行鬥爭！最後即便會死……」
說到這，她的語氣弱了下來，方舟在這時候接過她的話：「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反抗！我們還有上百萬人的力量，我不相信集合起上百萬人來，還鬥不過一個小小的六葉草公司？老傢伙，是生是死就看到他們是否有勇氣接受挑戰，你就和他們說清楚吧，將一起的真相公諸於眾！」
沉默了好久，校長一直在觀察他們的表情。
「好，我知道了，」校長終於露出了一個比盛開的菊花還要燦爛的笑容：「你們這兩個小傢伙真行，說的話還挺有有哲理啊，連我這把老骨頭都動心了……哈哈哈，年輕真好！哈哈哈，為了紀念年輕，我就把一切都和這些不成材的傢伙們說清楚！」
說著，校長就拿出話筒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那個台階上，然後才大聲地說出了那被掩蓋起來的真相。所有學生以及老師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校長，那幾位記者，甚至還及時地打開了攝像機，將一切的真相都給拍攝下來。
就當校長在說出真相時，三號教學樓上的一位女學生卻是忽然發出咳嗽，而她的雙眼也在此時逐漸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膜，她渾身上下的肌肉變得僵硬……緊接著又變成了軟膩的存在。
「小林，你怎麼了？」那位女同學旁邊的一位女學生關心地問。
小林用蒼白無神的眼睛望向了她，那一刻，一股嗜血的慾望從心頭爆發開來。
猛地！
血液了出來，「嗤嗤」的流水聲在喧鬧的人群中沒有多麼明顯。
「啊，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