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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完美的故事和新的想法】

  「你叫什麼名字?」在巡城的金吾衛到達以後,拓跋宏總算是從那種近乎魂靈出竅一般的惶惑不安里脫離了出來,他先是上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才終於再次接見救了他一命的俊俏年輕人。


  獨孤一心。


  聽到這個問題,獨孤一心看向了拓跋宏,緩緩說道:「在下獨孤一心。」


  「獨孤……」聽到這個姓氏,拓跋宏果然露出了異樣的神情,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獨孤一心,很久后才點了點頭,說,「今天多虧你了。」


  「大人客氣了,抗擊惡賊是每個良民應盡的本份。」獨孤一心低頭,並不居功。


  「恩,總之,你今天做的好,而且你殺了孫恆,按照大理寺半年前的規定,凡是能擊殺集英樓中大惡徒的,皆有重賞,你明天來大理寺領賞吧。」拓跋宏看著獨孤一心又交待了一句,就在金吾衛的護送下朝著門外走去了。


  獨孤一心掃了一圈滿地血腥的大堂,看了一眼死在了牆角死不瞑目的那位未來的刀聖方遠,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前,替他合上了眼睛,然後站起身,將那根他殺人的蛛絲刀抽起收攏了起來。


  至此,一切都天衣無縫,連最可能暴露他的蛛絲刀都被方遠的出現而遮蓋,他在這一場刺殺中的角色,將只是一個迫於生際而不得不到酒樓說書掙錢的落魄門閥子弟,因為突發的刺殺而被捲入其中,最終在所有人都死傷殆盡的情況下,他靠著超人的勇氣殺死了只剩下一口氣的孫恆。


  故事就是這樣。


  人們談論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只會說獨孤一心運氣真好,又撿了漏,他其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就如同是在雪濃那件事情里一樣。


  他依然是最大的贏家。


  踏步走出春在樓,後續來收拾的金吾衛已經到了,獨孤一心繞開他們,剛要踱步,卻是看到了一個人。


  福伯。


  福伯手裡牽著馬韁正在看著他。


  「福伯,你怎麼來了?」獨孤一心看著這個身形略顯佝僂的老人,心中產生了奇怪的感覺。


  這些日子他出來一直都是刻意避著這個老人的,他就說自己想出去走走,並不需要他跟著,福伯也的確沒有跟著。


  起初的幾天獨孤一心還刻意觀察過,在沒有發現福伯跟著他以後,他就沒有再管這件事。


  所以今天,福伯忽然出現在這裡,尤其是在這個時間,實在是叫他心中感覺到十分的奇怪。


  「少爺,你這些日子說你想走走,老奴也沒有跟著,可是老奴心中擔憂啊,怕少爺出事,今天早上起來右眼皮跳的厲害,老奴忍不住出來了,剛剛到了附近就聽說春在樓出了事,就來了,少爺,您沒事吧?」福伯擔憂地看著獨孤一心。


  獨孤一心搖了搖頭說:「沒事,還撿了個大便宜,好了福伯,咱們回家吧。」


  他說著就上了馬車。


  「少爺,以後您出門,請讓老奴跟著您,好伺候左右。」福伯還在外面說話。


  「恩。」獨孤一心應了一聲,閉上眼睛,靠在車廂里,想著今天的事。


  福伯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但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右眼皮跳的太厲害了。


  一切,都太巧合了。


  福伯不簡單。


  可是獨孤一心怎麼都沒有辦法感知到福伯到底有哪裡不簡單,他所能感覺到的,只是一具老朽的軀體正在車廂外趕著車。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雪濃給他帶來的,有關於福伯一切消息。


  能夠查到的確切的東西,只在這十一年裡,至於說這十一年以前的事情,早就跟著獨孤家一起湮滅在歷史的塵埃里了。


  當年福伯能夠在那場大劫難里活下來,的確是運氣,他是留在最後一個殺的,本來也要死了,皇帝不知道為什麼一心軟,把他給放了。


  大概皇帝也是存著讓福伯看著獨孤家老宅的念頭吧,畢竟那也是他曾經居住過很多年的地方。


  福伯就這麼活了下來,回到了獨孤家老宅,這些年深居簡出,就守著一座空空的宅院,別的好像就什麼也沒做。


  很奇怪,卻又顯得極其正常的十一年。


  獨孤一心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根本說不出來。


  想了半天,獨孤府到了。


  獨孤一心走下車,獨孤府依舊是破破爛爛的樣子,獨孤一心現在也沒有那個時間和錢來修繕。


  快要進門的時候,福伯忽然說:「少爺,您要是缺錢,老奴這裡這些年還存著些,還能用,您別再出去拋頭露面了,畢竟……您現在已經是閥主了。」


  聽到閥主這個詞,獨孤一心心裡悸動了一下。


  的確,獨孤家人雖然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但他還活著,那麼獨孤家就還沒有亡,他就是獨孤家最後的希望,獨孤閥主。


  「福伯,你也說了,我現在已經是閥主了,怎麼能用你的錢呢?」獨孤一心看著他,「放心吧,馬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現在根本看不透這個老人,不知道他到底心裡在想些什麼,是什麼樣的立場,只能先這樣。


  回到了屋子裡,獨孤一心打開窗,又一次看向了那一個已經乾涸了的池塘。


  現在這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習慣,每天他都要看一看這個池塘,恍惚間,他覺得這個乾枯了的池塘,在某種意義上就像是現在他和獨孤家。


  今天雪已經不再落下了,天氣微微轉暖,池塘里的積雪雖然還沒有要化開來的樣子,但是明顯已經有了那種趨勢。


  獨孤一心背著手感受著體內那股若有似無的氣的運轉,這些日子他在暗處布局,武道上的修鍊也沒有停下,他的身體在那股先天真氣的培育之下,在快速地進步著,雖然還沒有徹底地損不足,但是比起那些要靠長年累月才能完成這個過程的人來說,他是完全在走一條近的不能再近的路。


  悄悄地按照著那股先天真氣引導的呼吸法練著腑臟,獨孤一心的腦海里卻是在飛速地過著那一場刺殺的始末。


  他的心中已經漸漸有了新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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