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去
暫時將梁君豪的電話拋到腦後，肖麟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雪白的牆壁，眼中透出兩道寒光。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萬潔蕾是老闆表妹又怎樣？全公司沒人敢惹她又怎樣？或許之前自己能力不足，簽單很少，但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
肖麟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第二天，陽光燦爛。肖麟的心情比陽光還燦爛。
「早啊，萬銷售。」
一走進銷售辦公室，肖麟就熱情地沖萬潔蕾打招呼。
萬潔蕾愣了愣，但隨即冷哼一聲，轉頭不再看他。
「呵呵。」
肖麟也沒在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這個招呼，算是仁至義盡了。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都只能怪萬潔蕾自己太蠢。
萬潔蕾卻是心中暗暗犯嘀咕。雖然公司所有人都對她很熱情，但她也知道，最近幾天肖麟一直對她十分冷漠，甚至對她冷嘲熱諷，簡直是極盡挖苦之能事，讓她顏面盡失。
想了半天，她也沒想明白肖麟為何今天如此熱情，便又是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別看你現在鬧得歡，就怕將來拉清單。走著瞧！今天的這個客戶，我一定會拿下！黃耀林口味獨特，可以，我就不信每個客戶都會像他那樣奇葩。」
這一番話雖然是自言自語，但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卻是分外清晰，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驚疑之色。
這是咋了？
「小萬啊，你過來一下。」
正在眾人享受空氣寂靜帶來的緊張感時，主任發話了。
「來了。」
萬潔蕾不卑不亢，起身走向了銷售部主任邱淮啟。
「小萬，今天有一項任務。海濱區那邊有一家新開的小公司，想要進行投資風險評估。這次的生意不大，但是也要盡量拿下。」
「嗯，放心好了。只要我出手，那就是手到……」
「我去。」
萬潔蕾話還沒說完，一個男子的聲音橫插一杠，將她想說的最後兩個字嚇得吞回了肚子。
「你有病啊！」
萬潔蕾猛地一轉頭，狠狠地瞪向了肖麟。
肖麟完全無視她，徑直走到了邱主任面前，接過了資料，並再次說了一句「我去」。
「我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辦公室里幾乎所有人都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當然，字雖然相同，但意思卻是毫無關聯。他們只是在感嘆而已。
敢搶萬潔蕾的生意？雖說最近肖麟有得勢的趨勢，但是直接拿老闆表妹當腳踏板，不合適吧？
一時間，辦公室里響起了紛紛議論聲。
「那個肖麟最近是怎麼了？該不會失心瘋了吧？」
「我覺得，可能是兩人私下有了什麼恩怨。肖麟冒著會被開除的風險，也要狠狠地給萬潔蕾一個教訓。」
「我看不是，應該是肖麟覺得自己昨天簽了個單，自以為了不起了，所以才亂搶生意。我看啊，他是小人得志，吃棗藥丸。」
「這是嫌自己命長了，惹誰不好，偏要惹老闆表妹。」
「我看啊，他要捲鋪蓋走人了。本來老闆就看他不順眼。」
「我說，你忘了嗎？最近老闆可是對他照顧得很，都不要求他按時上班了。」
「什麼？還有這種事？我去，那我真要對他另眼相看了。」
「先別說這個了，先看看萬潔蕾怎麼找台階下吧。」
員工們小聲議論著，時不時地偷看著位於風暴中心的肖麟和萬潔蕾。
只見萬潔蕾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黑，又由黑轉白，那叫一個精彩。
「你想死是吧？」
萬潔蕾的聲音震耳欲聾。
肖麟淡定地用手捂住了耳朵，淡定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給我滾回來！給我說清楚！」
萬潔蕾繼續吼。
肖麟繼續淡定。
「你憑什麼和我對著干？憑什麼？」
見肖麟不理會自己，萬潔蕾真的要瘋了。
她哪兒受過這種氣？身為老闆表妹，再加上外表也算得上出眾，一直都是眾星捧月一般被各種恭維話包圍，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眼中的一個窮鄉僻壤的窮小子竟然敢當眾讓她下不來台。
「萬潔蕾，你別太過分！」
肖麟依然沒說話，但他的忠實跟班魏世峰卻是跳了出來。
「你算哪根蔥！」
「我是人！不是蔥！不，這個不重要。我建議大家打開我們公司的微·信群，我剛剛上傳了一段視頻，建議大家都看一看。」
發言完畢，魏世峰坐了下來，莫名地一臉得意。
眾人先是茫然地對視了幾秒鐘，而後才像驟然從夢中驚醒一般紛紛抓起手機，打開了公司的群。
「我去！」
反應最快的小王第一個看到了視頻的最精彩之處。
「我去！」
反應第二快的小李也是緊隨其後，發出了感嘆之音。
之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我去」之聲此起彼伏，唯有萬潔蕾一個人傻獃獃地不明所以，站在原地環視眾人。
「你們都怎麼了？」
萬潔蕾更瘋了，嗷嗷怪吼。
沒人理她。
不，準確地說，是沒有人顧得上理她。
群里的那段視頻的效果，簡直比炸·彈還猛。眾人驚呆了，一個個張口結舌地盯著手機屏幕，「我去」「我去」之聲連綿不絕。
辦公室里的都是銷售，誰不知道昨天那總大生意簽單有多難？那個黃耀林是出了名的難伺候，而且特別喜歡以戲弄銷售人員為樂，經常把他們灌得酩酊大醉，最後扔下一句「這種廢物也想和我們公司合作」之後揚長而去。
就算偶爾遇到酒量比他好的，也是一樣很難簽單。幾乎所有和黃耀林打過交道的人都認為，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談生意的，只是以此為樂而已。
就是這樣一個人，不但簽了單，還錄下了如此驚人的視頻，將肖麟一頓猛誇，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直到將視頻反覆播放了十幾遍之後，眾人才堪堪相信這是事實，不是肖麟、魏世峰用電腦合成的虛假內容。
「肖……肖哥……」
小王抬起頭，看肖麟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肖哥，你……太厲害了！」
小李的表情也和小王如出一轍。回憶著自己剛剛對肖麟「失心瘋」的評價，他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