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個女人

  「前輩，果然如您所說，合同簽了！」


  看著正在揉眼睛的肖麟，魏世峰激動萬分地說道。


  「好，任務完成了。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嗎？」


  肖麟絲毫沒有意外，語氣平淡地問道。


  「回……回公司？」


  魏世峰試探著說道。


  「不。合同雖然簽了，但是飯菜還沒吃。浪費糧食可恥，我們不能讓公司白花錢。」


  說完，肖麟瞟了一眼旁邊依然呆坐的萬潔蕾。


  「哦，對了，萬銷售還沒吃午飯呢吧？」


  他對萬潔蕾說道。


  萬潔蕾渾身一顫，以慢鏡頭一般的動作轉過頭看向肖麟。


  十分應景地，她的胃發出了一陣慘嚎。


  「看樣子，你果然是餓了。要不然，你先吃點兒花生米、火腿腸啥的墊一墊，一會兒出去再買碗面吃？」


  肖麟用真誠的眼神看向萬潔蕾。


  萬潔蕾一動不動。


  不是她的修養突然提升達到了人不知而不慍的境界，而是眼下的情況實在超出了她的思考能力範圍。她大腦一片空白，雖然聽到了肖麟的話，卻什麼也沒聽明白。


  肖麟也不管她，反正自己又沒義務喂她吃飯。


  「來，小魏，今天辛苦了，咱們好好吃一頓。」


  萬潔蕾愣神的工夫，服務員流水一般連上了幾道菜。此刻餐桌上已經幾乎擺滿，魏世峰幫肖麟倒滿一杯酒，滿面紅光地說起了恭維話。


  肖麟並沒有因為簽了這個單而得意。旁人看不出，他心裡其實清楚，這次的合同能成功簽訂，並不是靠著自己的銷售才能。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仍然有一種恍惚之感，總覺得這種能力不夠真實。


  不過，兩杯酒下肚，他便釋然了。


  什麼真真假假，既然這種能力是我的，那就是真的。


  肖麟也早就明白，自己想要魂穿，並不需要知道對方的姓名。


  這算是某種奇迹嗎？


  「來，乾杯！」


  肖麟酒杯高舉，和魏世峰狠狠地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很久沒有這麼爽快地簽過單了。NND，之前和客戶談生意，哪一次不是卑躬屈膝跟孫子似的？


  「前輩，您太厲害了，我就知道您……您不是一般人。來，我再敬……敬您一杯！」


  魏世峰幾杯酒下肚，舌頭已經捋不直了。


  「你是不是傻？陪客戶沒辦法，只能左一杯右一杯地喝。客戶都走了，你還喝？趕緊給我吃菜！」


  肖麟拍了魏世峰腦袋一下，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前輩，還是您懂得享受生活。」


  魏世峰句句話不離讚美，滿臉堆笑。


  兩人吃喝正歡，另一邊的萬潔蕾卻是依舊呆若木雞地坐在椅子上。


  肖麟自然是繼續無視她。直到酒足飯飽，偶然轉過頭去，才發現已經人去椅空。


  「啥時候走的？」


  「不知道。」


  然後兩人繼續品嘗美味。


  萬潔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司的。她步履蹣跚，髮髻散亂，顯然是遭受了莫大的打擊。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勉強調整好了心態。


  「萬姐，要喝咖啡嗎？」


  財務部的李立芸過來獻殷勤。


  公司里沒人不知道萬潔蕾是老闆的表妹，自然是個個都想套近乎。


  萬潔蕾抬頭看了看李立芸，心中突然湧起了濃濃的吐槽欲·望。


  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嚼舌根。


  「哎，小李，你現在不忙吧？」


  萬潔蕾突然陽光燦爛。


  「呃……不忙不忙！當然不忙！萬姐，您……有事要讓我做嗎？」


  李立芸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亮起了一盞燈。


  「哎呀，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聊聊天。」


  「聊天？好！您……想聊什麼？明星八卦？星座占卜？流行時尚？」


  「別問了，跟我來。」


  萬潔蕾站起身，向走廊拐角的一個少有人去的角落走去。


  「萬姐，您……」


  李立芸一肚子疑問，卻不敢說出口。


  萬潔蕾雖然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職員，但她身為老闆表妹，誰也不敢隨意招惹。李立芸只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在她眼裡萬潔蕾就是高高在上的活神仙，那是萬萬得罪不得。當然，看今天這個架勢，萬潔蕾是想和她說些秘密。就算不是秘密，至少也不是什麼和誰都能說的無關緊要的話，否則她就沒有必要把自己叫到這兒來了。


  老闆表妹莫非要拉攏我？和我做朋友？那我豈不是要發達了？


  李立芸心臟砰砰直跳。


  「小李啊，你知道那個肖麟吧？」


  萬潔蕾開門見山。


  「當然知道，我們公司的銷售嘛。您……他……」


  「我覺得那個肖麟，非常不像話！」萬潔蕾不爽，連鋪墊也沒有就直接說了出來，「他身為一個普通職員，業績又那麼差，竟然敢和我搶客戶，你說他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是嗎？他竟然做出這種事？」


  李立芸一愣，隨即附和道。


  她是財務部的，對銷售辦公室發生的事情並不了解。


  「當然！我還能說假話嗎？他剛剛被老闆點名批評，說上個月一單沒簽。他可能是急了……不，狗急跳牆，所以亂咬人。我大人有大量，打算給他一個機會，就好心好意地讓他跟著去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


  李立芸兩眼瞪大，心中不免好奇。


  「他到了飯店，竟然只顧搶著吃菜，跟三炮進城一樣，簡直丟盡了我們公司的顏面！」


  「什麼？那也太噁心了吧？」李立芸驚詫道，「不是應該好好陪客戶嗎？」


  「誰說不是呢？我們做銷售的，當然要把客戶當成上帝好好伺候，好好陪著喝酒，讓客戶滿意了，之後自然就簽單了。他可倒好，鄉巴佬進城沒見過世面，見到雞魚肉蛋比什麼都親，估計平時啊，連肉都吃不起呢。」


  「嗯，很可能，」李立芸點頭道，「他業績那麼差，每個月差不多就是基本工資。我聽說他還租房子住，估計去了房租就不剩什麼了，當然要吃糠咽菜了。」


  說到這裡，李立芸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說道：「我明白了！他之所以當銷售，還搶客戶，就是為了公款吃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