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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一場意外終成殤

  阮清有一個秘密,保守很久了的秘密。這件事就像一根魚刺一樣卡在她的喉嚨裏。除了她的母親,第一個知道的人便是鬱可。


  其實阮清的左耳聽不見源於一場意外,也是這場意外才導致阮爸跟阮媽離婚。在她十二歲那年阮媽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家,離開了她深深憎恨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她的父親……


  在阮清懂事以來,阮爸跟阮媽的爭吵從未休止過。每次都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小小的她隻能躲在角落裏親眼目睹戰爭的爆發。每次都是阮爸砸家裏的東西,阮媽哭著委曲求全。


  阮清一直深深的憎恨這個男人。在今後的歲月無休止的憎恨著。在她十一歲那年阮爸不止一次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回家。阮媽看見也隻是悶聲不吭的把阮清推回房間不讓她出來。


  阮媽能忍,她為了阮清有個完整的家默默的忍受著這些不公。小三張牙舞爪的挑釁在她眼裏也不過是跳梁小醜,她隻想陪伴著女兒一起長大,給她完整的一個家。阮鬆隻要做的不過分她都能忍。


  或許是阮媽不理會,亦或者是阮爸的故意放縱。小三顯得尤為囂張,根本不將阮媽放在眼裏。剛開始在阮家還是一副拘謹的樣子,到後麵發現阮爸對她所作所為不加以製止並且還具有暗中鼓勵的成分,這下小三更是張狂。


  阮清有時候會透著門縫,豎著耳朵聽樓下的聲音。阮清當時小不懂事,阮爸第一次帶這個女人回來的時候阮爸還讓她叫李阿姨,她小也不懂事,每次都會甜甜的喊上一聲。每次都會被阮媽催促回房上好鎖不許她出來。


  她有時會隱約感到不對,每次這個女人來家裏對會阮媽吆五喝六,完全以女主人的姿態待在這個家裏。她問過母親,母親每次都會抱著她告訴她沒事的。


  阮媽以為女兒並不知道,可是阮清比誰都清楚。有一次回來的很早她路過母親的房間的時候就看見那個女人赤身裸體的坐在父親身上,她被嚇得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那天晚上惡心的一晚上沒吃飯。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隻是每次看父親的眼神都變了,從那以後她沒有叫過他爸爸。阮鬆也很少回家,並沒有感到哪裏不對。


  阮清永遠記得六月七號那一天,或許說那一天便是仇恨種子生根發芽的時間,那一天也是阮媽的生日。


  那一天,如往常一樣。阮清推開門就看見那個女人畫著濃豔的妝,翹著二郎腿偎依在她父親的懷裏笑的好不得意,阮媽隻是表情凝重的坐在沙發上。


  看見阮清回來,阮媽臉上終於有點笑意。推著阮清讓她回到她的房間,正準備落鎖的時候阮清上前抱住阮媽有點難過的說道,“媽,你還好吧?”


  剛才的情景阮媽沒哭,但是女兒的這句話她內心被壓抑的悲傷頃刻被釋放出來,眼淚大濕她的後背。這是阮媽第一次當阮清麵前哭也是阮清最後一次看到。


  阮清更加用力抱著顫抖的母親,她以往隻會埋怨母親默不作聲拿不出氣魄來趕走家裏來的入侵者,而現在她已經看清母親這麽做隻是為了她。


  阮媽過了一會停止哭啼,溫柔的對阮清說,“清兒,你先進去寫作業!”親著她的臉頰,不由分說的把阮清推進她的房間,也是這一次阮媽忘了鎖住門,也是這一次阮媽留下無限的愧疚。


  阮清在房間裏心緒不寧的走來走去,樓下的吵鬧聲越來越大伴隨著伶仃哐當的家具被砸的聲音。樓下那女人的辱罵聲難聽,母親的聲音總是被那女人壓著。


  阮清無力的躲在門口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她感覺到一陣風吹過,抬頭看門開了一條縫。她想了很久才躡手躡腳的推開門,走到樓梯口阮媽半坐在地上,臉上赫然有一個清晰的掌映,那女人雙手環胸傲視她母親。


  阮清看到這一幕像瘋了一樣,從樓梯上跑下來。她心中對這個女人的憎恨到達了極致。她憤怒的睜大雙眼,都是因為眼前的那個女人導致父母不和,都是那個女人破壞了她的家,她恨不得她去死。


  阮清狂奔而下直直的衝向那個女人。那女人穿著細長的高跟鞋,而且阮清來勢洶洶。那女人也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措手不及,倉皇後退兩步。沒控製好平衡,不知怎麽地腹部撞到茶幾上。


  那女人捂著腹部呻吟,阮清隻道是那女人裝腔作勢妄圖指著女人的臉大罵,“biao子!”這個詞是她跟那個女人學來的,她在樓上經常會聽到這個女人說的這個詞。


  阮爸看見女人躺在地上本就怒不可遏在加上阮清罵的這一詞更是火冒三丈,起身就朝著阮清一巴掌。還是不解氣又一腳踹在阮媽的腰部,咬牙切齒的說,“艾薇,你就是這麽教我們的女兒?”


  阮清捂著臉擋在艾薇前,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男人,語氣平靜的像一汪深潭,又帶著無限恨意,“這不關媽的事,這都是你教的,我跟你學的!”


  “你!”阮爸聞言轉過去,阮清毫無畏懼的看著他,眼神像犀利的豹子,身上有一股撕裂人的氣勢,跟他年少時一模一樣。


  阮爸也不知有多久沒有仔細的注視過阮清,不知不覺她已經長這麽大,性格也隨了他。


  躺在地上的女人哀嚎不停,“鬆哥,快救救我!”血從她的大腿泱泱直流,流在地板上更是觸目驚心。阮清隻有十二歲,什麽都不知道,那也是她第一次見血!


  阮爸看見眼神一淩,用了十足的力氣一巴掌把阮清扇翻在地急忙抱著那個女人走出去,血跡一路拖到門口。


  阮清一動不動躺在地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沒有任何動作。滿眼忘見得都是血淋淋一片,左耳嗡嗡作響,阮媽說的一句話她都沒有聽進去。


  那一天之後她發了兩天燒,夢反複都是那一幕的場景。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看見的是媽媽強顏歡笑的臉。她能感覺到左耳一直有奇怪的聲音在回蕩……


  當阮媽得到醫生判決書的時候天旋地轉。阮鬆用力太大,導致阮清左耳骨膜出血,再加上兩天的高燒不退耳神經細胞被損壞,沒有再修複的可能,這一輩子隻能帶助聽器。


  阮清病好的差不多的時候,阮媽告訴她她們不必再回到那個家。問她願不願意跟她一起生活。


  阮清也不知道父母是怎麽商量,她在出院的那一天母親帶她回家簡單收拾好一些行李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踏過那個她憎恨的家,也再也沒有見過她憎恨的那個男人。要不是艾薇阻止阮清都想把姓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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