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審訊
“葛老,我想用掉你賣給我的人情。”通訊儀的投影上,是一張蒼老和善的臉,正是葛正弓。
“墨雲啊,你想好了?就為了與你相識不足月餘,甚至可以稱為陌路人的教官,用掉一個人情?”葛老的聲音渾厚。
他想知道,這個一腔熱血的少年能做出些什麽。
“嗯,葛老您不用再勸我了,鄭哥的遺誌由我繼承,沐宏的誅心之問,已經無法再動搖我,我現在隻想找到該死的神權派,幹掉他們每一個人。”
墨雲心中所想的,遠比這更加暴戾。
在心目中,他為每一個神權的狂信徒,都挖了一座獨一無二的墳墓,直至埋葬掉所有人之前,這片墓園都不會寧靜下來。
一閉眼,鄭豐死去時的不甘與渴望,便映射在墨雲眼前。
他接過了先輩們用鮮血染紅的旗幟,並發誓讓旗幟永不倒下,墨雲得對得起承諾。
所以,現在要做的事情很明確,從威爾遜的嘴裏,挖掘、壓榨出每一份有用的情報。
在他失去作為工具人的價值之後,以無邊的恐懼擊碎他的精神,碾碎他的肉體,挫骨揚灰,以此祭奠鄭豐的死去。
仿佛有一個暴戾無比的聲音在訴說,在呐喊,告訴墨雲該怎麽做,如何從身心角度,徹徹底底打垮名為敵人的存在。
威爾遜側耳傾聽,想探尋出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在他將耳朵貼到鐵門上時,沉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有什麽野獸在逼近牢房,“嗬嗬嗬……”。
某種大型野生肉食動物的低沉嘶吼聲,按聲音大小來看,就在鐵門外。
“啪嗒。”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鎖芯橫向扭動,力量推動下,門軸運動,鐵門打開。
入目,是墨雲那張波瀾不驚的撲克臉。
在看到威爾遜時,墨雲發現,他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十分的冷靜,露出了一抹微笑,陽光而又和煦。
上一秒,威爾遜的視野中,墨雲還衝他微笑,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身處冰冷監牢裏的威爾遜就被墨雲一隻手托起,抓住衣襟,連同固定在地上的桌椅,狠狠的撞在了牆上,落下無數塵埃。
除了墨雲自己,誰也不知道他使出了多大的力氣,威爾遜手上的鐐銬,與地麵的桌椅焊接在一起。
在他衝鋒而起的一刻,墨雲的臂膀肌肉繃緊到了極限,生生將鐵鏈拉扯斷裂,桌椅翻倒在地上,發出雜亂的碰撞聲。
手腕處傳來的劇痛,傷口斑駁,磨掉了大片的皮肉,深可見骨,鐵環陷在肉裏,渾然一體。
持續不斷的痛苦,讓昏迷過去都成為一種奢侈,短短數秒之間,威爾遜從昏迷到清醒完成了三四次循環。
縱使做出如此暴行,墨雲的臉上仍然波瀾不驚,一臉冷漠。
保持一張禮儀的撲克臉,墨雲手上的力量非但不減,反而更增幾分,勒得威爾遜喘不過氣。
看著威爾遜所遭受的苦難罪惡,與臉上所表現出的痛苦扭曲表情,墨雲露出一個“和善”的表情,內心感到陣陣的快意。
這種快意恩仇,不必在意他人生死,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權的感覺,真是讓人迷醉啊。
怪不得古往今來,無數風流人物為權而死。
“大胡子,我告訴你,你的性命在我身上,生死全憑我一念之間。”墨雲如果是在玩遊戲,那麽一定達成了一項成就。
用最不在意的表情,說出最嚴重的話。
他人的生命,對於墨雲來說,甚至不如一粒塵埃,起碼威爾遜的生命是這樣。
鬆開手中抓住的衣領,威爾遜癱坐在地上,腳離地懸空一分鍾的威爾遜,終於知道了腳踏實地的感覺,被墨雲當做小雞仔一樣抓起時,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手腕處傳來的痛感已經麻木,不知是劇痛,還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我問,你答,這決定了你能否活下去,前提是你想的話,我聽說神權派都是死硬分子,寧願為了信念獻身。”
“不知道,你是不是哪種人?”墨雲居高臨下,有的方式,露出輕蔑的笑容。
不停展現出自己絲毫不在意威爾遜的價值,隻是為了折磨他,無形中施加大量的心理壓力。
威爾遜有些慌亂,他一開始認為墨雲是為了他腦中的信息而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墨雲可能隻是個以嚴刑拷打為樂的惡魔。
如此想著,以後者的視角來看,墨雲那一抹微笑顯得可怖,宛如小醜裂開的嘴角。
“願意交代嘛?畢竟我也不是什麽惡鬼,不以殺戮為樂趣。”聽到這句話,威爾遜心中愈發沉重。
眼前年輕人的形象,在他看來,與腦海中的某個可怖身影逐漸重合。
墨雲的身上,怎麽會出現沐宏的影子?
恐懼,逐漸籠罩在心頭,墨雲眼看著威爾遜的臉變得蒼白,缺少血色。不禁有些慌亂,雖然表麵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要是真把人整死了,可是一個損失極大的結果,老葛頭說了,“威爾遜可以死,但必須在交代出所有情報之後!”
那嚴肅的語氣,至今在墨雲腦海裏徘徊不去。
墨雲神一般的掏出一包血漿,掛在高處,將針頭以摧枯拉朽之勢,插入威爾遜血管內。
後者行動不便,無處可躲,無路可逃,目視著銀白尖銳物體進入體內,隨即發出了殺豬般的喊叫,“啊!”墨雲聽得厭煩。
不就是沒練習過紮針,紮錯地方了嘛,你又不是美女,叫什麽?
眼下,便是墨雲連夜惡補的審訊技巧,與威爾遜反審訊能力的巔峰對決。
兩者的戰鬥從一開始便注定結局。
就看墨雲手起刀落,寒江刀劃過威爾遜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臂,一擊切出了生平最快手速。
停刀在脖頸前,刀刃上一層黑灰。
隻有威爾遜知道,那是他的汗毛,被墨雲一刀寸斷。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在威脅自己!心瞬間吊到了嗓子眼。
“你,你想幹嘛?”他試探著問道,聲音顫抖,分貝減弱,麵對墨雲的無形示威,他實在是提不起任何勇氣。
墨雲並沒有回答,依舊沉默。
這位神權派的外圍分子,實在是有夠怕的。
無他,墨雲這一手實在是驚駭,這個少年對於刀刃的把控,究竟是多麽爐火純青,寒江刀,簡直是墨雲臂膀的延伸。
威爾遜隻得像是一隻瑟縮的肉球一般,無力保護住身軀。
看著刀刃上黑黑的一層,他恐懼極了,墨雲半天前就說提問,過了好久,花活兒整了幾手,還沒有問出問題。
作為被迫害者,威爾遜覺得他的心理壓力遠大於墨雲。
他哪裏知道,墨雲根本對審訊是一竅不通,技巧都是從電影與裏惡補來的。
“大胡子啊,你聽著,我有多種方法讓你開口,曆史上幾千年的積澱,對於拷問的書,再少也能出個十本八本。”
“你要是敢不說實話,或是不說話,我不介意找來一兩本,在你身上一一試驗一遍,看看古書上是否有所缺漏。”。
欲哭無淚的威爾遜,感受著世界對他最大的惡意,他忍不住祈禱,“神啊,換一個人來審訊我吧,這個人不按套路啊!”
“你他麽倒是問啊!”威爾遜大吼一聲,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