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幕
“唉,服務員,你愣著幹嘛呢?還不快點收拾好桌子,我們等著入座呢!”他們當中有人看到釋微停下動作,不耐煩的催促道。
“好,這就好了,稍等。”釋微被人的催促聲給喚回神,連忙加快速度整理桌麵,然後正當她想奪門而出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堵在了門口。
“釋微!?”陸子昊震驚,憤怒一瞬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複雜的看著釋微。
“這,這位先生麻煩你讓讓,謝謝。”釋微不敢抬頭,其實當她聽到他熟悉的聲音的時候,她的心就如一池被攪亂的春水一樣,波瀾起伏。
“釋微,你還要裝嗎?”不過須臾陸子昊已經恢複了慣有的冷靜。
“先生,你,你認錯認了。”釋微咬著牙很艱難的才把這一句話說完,她其實也想過再次和他相遇的情景,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是這樣,自己一身狼狽的樣子再次遇見他。
“哼!我想一個服務生不應該在客人點東西的時候離開,難道你連這點自覺都沒有?”陸子昊冷哼一聲,說話略帶刻薄之意。
釋微的心猛地冰涼了一下,恨,從他的語氣中她能夠體會到他對她的怨恨,釋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努力維持自己表麵上的平靜問:“請問客人,你需要點些什麽?”
“我想說話最起碼要看著對方的臉才算有禮貌吧。”陸子昊繼續不依不饒,當釋微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四年不見,她的臉色依舊不太好,比起以前似乎多了幾分堅毅。
釋微看著成熟不少的他,沒有覺得陌生,因為他一直在她心裏,未曾離開過,隻是眼前的他是她不能奢望的,想到這裏,釋微轉身很禮貌性的對著已經落座的一群人說:“各位客人先看一下餐牌,待會有需要時按鈴就會有服務生過來,祝大家玩得愉快。”
裏麵有幾個人隨意的點點頭,還招呼著她身後的陸子昊說:“子昊,快點過來,坐這!”
說著幾個人很有默契的空出了一個位置,而那個位置的旁邊有一個非常有氣質的女生,看來是眾準備幫陸子昊撮合的對象,釋微扭頭移開自己的眼睛,強忍著眼裏的酸楚。
出了包廂之後,釋微本來想請假離開的,可是轉念一想,既然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了,那麽她何苦那麽在意不放過自己,為了他打亂自己現在的生活?所以釋微當晚隻是避開了那間包廂,工作似乎比平時更賣力了,隻是她自己都沒有發覺一整晚她都在搶著工作做,似乎隻要忙一點自己就不會有空胡思亂想。
酒吧打烊後,淩晨的天空異常的漆黑,夜幕下雨淅瀝瀝,釋微站在牆根有些發愁的看著雨,她突然想起了江毅彬,如果他在,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獨自一人在雨夜裏無助彷徨。
釋微忙碌了一整晚,有些累了很想回去馬上躺下,眼看這雨一時三刻也停不了,幹脆找了個膠袋把手機包住,然後大步走進了雨中,一步一步不急不慢的走著,陸子昊卻撐著一把傘出現了在釋微麵前,他如同優雅的王子一般在雨夜撐著一把傘看著麵前被雨淋濕略顯狼狽的釋微,他嘴角噙著一絲不明的冷笑:“釋微,用別人生命換來的生活,你很享受吧!”
釋微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逆流,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他看著她站在雨裏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
良久,釋微打了一個寒顫,她的嘴唇有些微顫的說:“陸先生,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先走了,至於,我,我的生活我享不享受與你應該無關吧!”看似簡單的一句拉開距離的話,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得出來。
“沒關係嗎?蘭蘭的死你忘得掉?”陸子昊又走近兩步,眼裏散發著陰霾。
隨著他的逼近,釋微感覺自己有些窒息,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她按住自己的胸口試圖安撫著自己的情緒,須臾她說:“請高抬貴手,我是活著的人,人活著自然是要向前看的。”
“向前看!嗬嗬,像你這樣自私的人就該活在過去,活在譴責中!”陸子昊上前一把抓住釋微的手,力氣非常大仿佛要捏碎她的手腕一樣。
“痛,你弄疼我了,請放手……”釋微帶著些許的哭腔對陸子昊說。
“痛?你也知道痛?你如此的沒心沒肺,你知道什麽是痛嗎?”陸子昊卻勃然大怒。
“陸子昊!你放開!”釋微想要掙紮開他的鉗製,麵對這樣的他,她想逃。
“釋微,你終於記起來我叫什麽了麽?不再叫陸先生了?你有沒有想過你在這裏享受你的人生的時候,卻有人幾個人因為你的自私陷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陸子昊把自己隱藏在心裏幾年的壓抑對著釋微一下子全部發泄了出來。
“陸子昊!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憑什麽你們都把釋蘭的死歸到我身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又不是我讓她去跳樓的!”釋微一時之間也滿腔怨氣。
釋微一席充滿怨氣的話讓陸子昊楞了一下,趁他發愣之際,釋微一把推開了了他,奮力的往前跑去,陸子昊看著她消失在雨裏,心裏悵然若失。
釋微不知道自己一口氣跑了多久,隻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跑了,她在雨裏分不清自己臉上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雨水,再見恍如隔世,可是如小鹿般亂撞的心跳卻告訴她,她對他依然如初,在這之前,她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滄海桑田,卻不曾想她隻是表麵無所謂罷了,她的心裏卻依然裝著他,隻是他卻恨著她。
釋微遊蕩著回了公寓,快速的洗漱完後,釋微重重的把自己砸進床裏,拉過飽飽的被單把自己連頭一起包裹著,她的腦海裏不斷閃過以前和釋蘭一起出現在眾人麵前,自己的多麽的黯然失色,而釋蘭是多麽的耀眼奪目,想到陸子昊說永遠不會原諒自己,釋微就苦笑:如果當初死的是我,每當釋蘭慶祝重生的時候,你會不會為我點上一支白色蠟燭?
“喂,毅彬。”雖然相隔著十幾個小時的時差,但是江毅彬任然會按照釋微的作息時間在釋微臨睡覺前給她打了個電話。
“微!我想你!”電話那頭江毅彬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
“毅彬你怎麽了?”釋微有些擔心,她對他更多的是像親人一樣的關心。
“沒什麽,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釋微,我喜歡你,沒錯的,我是喜歡你。”江毅彬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個麽一番話,弄得釋微一頭霧水。
釋微沉默了一下對他說:“你喜歡我我知道,我也喜歡你,隻是毅彬喜歡和愛情之間沒有等於號……”
“微!我對你是愛情,絕對是愛情,我肯定!我不可能分不清楚自己的心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江毅彬很奇怪的再三強調自己的感情。
“毅彬,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釋微不確定的問道。
江毅彬沉默了一會兒對釋微說:“微!沒事,你休息吧!晚安。”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掛了電話,他不敢麵對釋微,也不敢麵對自己的心。
江毅彬正對著手機發呆的時候,江濠景敲了敲門,在得到江毅彬的示意後走了進來。
“哥,你找我?”江濠景在江毅彬對麵坐下。
“這幾年我不在,盛夏家裏的事你知道多少?”江毅彬開門見山的問。
江濠景的眼神明顯的閃爍了一下,然後掩飾性的咳嗽了一下,然後說:“我不知道,你清楚的盛夏和我感情沒有和你之間的感情好。”
“說真話!”江毅彬沒有耐性的冷了冷臉掃了江濠景一眼。
“我不說你能拿我怎麽樣?”江濠景挑了挑眉頭,一副懶懶散散似笑非笑的樣子繼續說“嗬嗬,雖然你是我哥,但是你不知道我們同父異母嗎?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年我在努力的取代你?既然如此盛夏那邊我自然也不會例外的想去帶你,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告訴實情吧!”
“你想對盛夏怎麽樣?”江毅彬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沒想怎麽樣,隻想得到她而已,再說了你不是早有女人了嗎?難道現在想吃回頭草?”江濠景絲毫不受影響。
在江毅彬看來江濠景現在就是一副欠扁的樣子,他捏緊了拳頭,硬生生的壓製下自己心裏的火氣。
江濠景卻火上添油的說:“江毅彬,你不覺得你很差勁?四年前盛夏家就出事了,你不聞不問的帶著別的女人離開了,現在回來這樣子幹嘛?你不覺得你的關心慢了幾拍嗎?”
“滾!”江毅彬放開自己的拳頭,冷冷的對著江濠景吐出一個字。
江濠景離開後,江毅彬拿著文件久久的看不下去半個字,當他回來得知自己的小跟屁蟲盛夏當年主動跑來跟自己解除婚約的時候盛天集團就已經垮了,當時她沒有跑來求自己幫忙而是放自己自由,他的心就不能平靜了,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可是當年因為喜歡上釋微也確實討厭過他和她的婚約,也討厭過她對他的感情,但是隻要她開口,他還是會像哥哥一樣照顧她的不是嗎?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就算他不愛她也會照顧她,甚至可以照顧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