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幕
看著釋微空空的病房,鍾麗萍氣得臉色發白:“國強,怎麽會這樣?釋微呢?”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現她不見了,我立刻讓人去找了,子昊也去找了都沒找到,後來我查到她昨晚半夜從銀行卡裏拿了幾千元的現金,估計是離開了。”釋國強若有所思的說。
“我就知道她不想救她姐姐,狠心的家夥!我要去找她,找到她我非打死她不可!”鍾麗萍也忍不住激動起來,突然有想起什麽,拉著釋國強的手說:“國強,釋微是因為子昊才不救釋蘭的,她喜歡子昊,可是釋蘭和子昊卻在一起了,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她存心想害死釋蘭!”
“好了麗萍,發生什麽事情你跟我說清楚!”釋國強坐在椅子上疲憊的揉揉太陽穴。
接著鍾麗萍把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釋國強說了出來,釋國強聽了後歎了口氣說:“麗萍,這些年,我們確實忽略了這個孩子,把她找回來後什麽都不要再提了,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誰也不許再提這件事情聽到沒?”
“她要是故意躲起來不救釋蘭怎麽辦?我沒有辦法想象那麽優秀的釋蘭就這樣離開我……”說著說著鍾麗萍哭起來。
“不會的,釋微那孩子也做不出看著親姐姐死的事情,想必是出去散心去了。”釋國強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
而門外的陸子昊卻把鍾麗萍和釋國強的談話一字不漏的盡數聽了去,他的拳頭收緊手臂青筋暴起,當他聽到小丫頭喜歡自己很多年的時候,心裏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好像有點心疼,有點欣喜,有點酸楚,甚至還有點害怕。
心疼她喜歡他卻壓抑了這麽多年,雖然他感覺到小丫頭對他的喜歡,但是沒有往這方麵想,權當是小丫頭對哥哥的喜歡,最後的害怕是怕在自己眼裏一直單純的小丫頭會因為自己而一時糊塗不救釋蘭之類的,想到這些陸子昊心揪得更緊了。
釋微在火車上一直靠在窗邊呆呆的看著不停向後倒退的風景,十幾個小時沒吃沒喝坐在位置上不曾動過分毫,如同一個木偶,隻是每到一個站台釋微就歎一口氣,她終於離那座城市越來越遠了,隻是心情並沒有輕鬆多少,依舊壓抑。
然後就在釋微到達目的地,在一處邊陲小鎮像一個遊魂一樣遊蕩在古城的每一個角落的時候,釋蘭在醫院中精神崩潰了,由於精神崩潰了病情也加重得更快了,不堪病痛折磨的她失去了往日的優雅,在病床上拉著鍾麗萍的手咬牙切齒的說:“媽,我好恨!我好恨為什麽她可以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而我沒有!我不甘心,不甘心……”
鍾麗萍抱著釋蘭哭著說:“蘭蘭,放心不管花多少錢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媽媽都會治好你的!”
站在門邊的陸子昊看著精神崩潰的釋蘭,他心痛,想到臨時跑得無影無蹤的釋微,他生氣卻又免不了擔心。
“子昊,你來了!”釋蘭一看到陸子昊連忙大聲的叫他同時還伸出自己的雙手。
鍾麗萍見狀擦了擦眼淚,對著陸子昊說:“子昊,今晚你在醫院陪陪蘭蘭,我明天再來。”
“嗯,放心吧伯母,我會照顧好蘭蘭的。”陸子昊朝鍾麗萍點點頭,並且順手把釋蘭擁進懷裏安撫著她。
鍾麗萍走後,釋蘭在陸子昊的安撫下漸漸地睡著了,半夜她醒來的時候看見陸子昊站在窗戶旁邊,他披著月光默默地注視著手裏的小花盆,她看得很清楚那是釋微送他的盆栽,他在想釋微!一股怒意瞬間湧上她的心頭,她清了一下嗓子:“咳咳!子昊,你在幹嗎?”
“沒,沒什麽。”陸子昊連忙把窗簾拉上遮住那盆子持蓮華,有些慌張像是掩飾著些什麽。
“子昊,你在想釋微?”釋蘭試探性的問他。
陸子昊不自然的走到釋蘭床前,別開話題說:“蘭蘭,別亂想,睡吧!”
釋蘭卻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大聲說:“是我亂想還是你亂想,身為我的男朋友居然想著一個不願意救我想要眼巴巴的看著我死的人!”
“蘭蘭,你別這樣,小丫頭她未必是不想救你,而且小丫頭現在一個人在外麵我們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她,我隻是擔心她出事。”陸子昊盡量的去解釋。
“陸子昊!我不許你擔心她不許!你的眼裏隻能有我不能有別人!不能!”釋蘭突然發狂的把枕頭,藥瓶之類的東西朝陸子昊砸去,總之她身邊能夠拿得起來的東西都全部被她拿起來盡數朝陸子昊砸去。
陸子昊看著釋蘭接近發狂的樣子,眼神一驚,走過去死死的將釋蘭抱在懷裏,任由釋蘭發泄,終於釋蘭發泄完了安靜的窩在他懷裏,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
天剛亮的時候,沉默了一晚的釋蘭突然對著陸子昊說:“子昊,我想要一個小小的玩具鋼琴,琴鍵可以彈響的那種,你幫我去找找好嗎?”
陸子昊點點頭說:“好,等伯母來了我就去幫你找。”
“不,你現在去吧,我剛好要睡一覺,我希望睡醒就能看到了。”釋蘭繼續說。
陸子昊想了想說:“好,那你好好的休息。”
“嗯。”釋蘭配合的點點頭。
陸子昊走了出了病房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快步朝神經科走去,他觀察了釋蘭一整晚,覺得她也許是患上了抑鬱症,許多重症病人最後不是因為病痛而死,而是因為絕望然後抑鬱,最後都是死於自己的抑鬱之下,想到這裏陸子昊不由得心裏一窒。
和心裏醫生談過釋蘭的情況後,陸子昊離開醫院前,打了個電話給鍾麗萍:“喂,伯母,釋蘭要我去幫她買東西,您盡快過來醫院吧!”
“好好好。”鍾麗萍在電話的另一頭連連點頭。
陸子昊又試探的問了一句:“伯母,釋蘭現在的情緒起伏不定,要不然待會我們帶她去進行一下心理谘詢?“他沒有說釋蘭可能患了憂鬱症,他怕愛女心重的鍾麗萍會受不了。
“不需要,我們釋蘭好好的看什麽心理醫生?看心理醫生都是心理不正常的人,咱們釋蘭根本就不需要!”鍾麗萍一聽就立刻反感的開口拒絕了,在她心裏對心理醫生三個字的認知很局限。
陸子昊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不單止鍾麗萍反感,釋蘭也必然會反感,想要說服釋蘭還需要點時間,逼太緊反而會加重她的情緒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