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康復
因著寧王府三位小姐皆是受了無尾花的毒，老太太特別叮囑了徐醫女一番。如今正是初春，徐醫女所要的藥草已經是長了出來。這才不過過了三五日，徐醫女便是送來了解藥。
「小姐，因你中毒時日頗長，這湯藥我為你準備了十份，差不多也可痊癒了。」徐醫女將配好的葯交於了香沫。
「有勞徐醫女了。」
「小姐不必客氣，若不是你，我與錦瑟還不知道落得如何田地呢。」
「那不過是舉手之勞，只是徐醫女醫術了得，怎麼會落得那樣的境地——」
「小姐，過去的事，且不必深究了。」徐醫女並無半分遲疑，直接將鳳儀的問題堵死，顯然並不打算多說什麼。本來也是她自己的事，鳳儀並無多少好奇，知識有些疑慮，但當下也並不多問。
「給兩位妹妹可也送去了？」
「回小姐，已經送去了。」雲蓉答道。
「小姐，你倒是多關心關心自個，她們兩個，不過是三五天的事。」徐醫女埋怨道。
「有徐醫女在，不妨事的。」
「小姐，日後可得多小心，那雲秀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鳳儀自然也知道雲秀不過是替人受過，但她已經是認了，即便是後來被寧王府送去了官府，她仍然一口咬死是自己的所為，倒也真是護主心切。
不過，想起前世她對自己所做的種種，鳳儀委實同情不起來她，自作孽，不可活，她無話可說。
「聽說雲秀在洛陽府衙不過待了七八日，便是自裁了。」徐醫女說道。
「你說的我也聽過了，難為了她一片心意，但願妍妹妹能有所覺醒。」
「小姐，有些路，一旦走錯了便再也不能回頭了。」
鳳儀聽了，沉默了半晌。她的復仇之路，如今不過是剛剛開始。雪妍母女和雪塵等人還好好的，她還是得繼續走下去。
她可以放棄一切，守護寧家，但寧家必須值得她守護，寧家必須沒有那些讓她討厭的人，唯有如此，她才可以義無反顧。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有機會，她也要給她們製造機會，一定要在入宮之前，將那些人趕出寧家。
她終究是做不到要她們的命，哪怕前世她們要了自己的命。
「雲蓉，如今跟在雪妍身邊的是誰？」鳳儀突然問道，讓雲蓉很摸不著頭腦。
「正是芸初，以前在外間侍奉妍小姐的，如今雲秀是沒了，她因為激靈，便代替了雲秀的位置。」
「你可熟悉這個人？」
「還算熟悉，奴婢與她有些交情。」
「你覺得她能為我們所用嗎？」
「能，因為她現在需要錢，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欠了很多賭債，前日里她還向我借錢呢。」
「這事你去辦，務必小心。」
「雲蓉明白。」
「小姐，萬不可有仁慈之心。」
「我知道。」
「小姐，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儘管開口。」
「謝謝你，徐醫女。」
大概是因為喝了解藥的緣故，鳳儀深夜便是醒了過來只覺得出了很多汗，渾身不舒服，但又不想麻煩雲蓉等人為自己沐浴更衣，便也只是忍著。最終還是難以入眠，便披衣下床，推開窗子，看向窗外。
院外柳樹的葉子已經長大了，所謂的二月春風似剪刀，倒也恰當的很。
鳳儀想起前世的事，哀哀的嘆了一聲氣，誰知竟有一個男聲問道：「小姐緣何嘆氣？」
鳳儀定睛看去，卻看不見人影，聽這聲音，應當是平章的。他很少說話，但鳳儀卻識得他的聲音。
「你在哪裡？」鳳儀並未看到人影，不免發問。
「在屋頂上啊，今晚的星星很好。」平章說著已是出現了鳳儀的面前，他的輕功很好。
「你進來。」
鳳儀看了他一眼，站開來，平章從窗子竄了進來。
「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問你幾件事。」
「小姐請說。」
「你覺得雲蓉怎麼樣？」
鳳儀看向平章，他也在看著自己，顯然他並不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
「雲蓉，她好像很看重你。」鳳儀說道，老實說她並不知道怎麼解決他二人之間的關係。
「我們不過都是為小姐效命。」
鳳儀點點頭，已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來，便是打消雲蓉的念頭了。往後，她必定為她指個好人家的。
「對了，影兒偷偷換帕子的事，你知道嗎？」鳳儀說起前些日子的事來，總有一些地方她沒有想明白，也許平章會知道。都說暗衛是黑夜的眼睛，他們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影兒只是把東西放到了小姐的房裡，至於那帕子，是我換的。」
「為什麼？」這樣倒是好解釋多了，影兒本是雪妍的人，斷然不會將那牡丹帕子留在那包東西上，她也不是個傻子。
「有人陷害小姐，平章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我被人下毒的事，你可知道？」鳳儀突然想到了什麼，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何必要問。無論如何，平章會負責小姐的安全，那些事斷然不會發生了。」
鳳儀看了他一眼，暗衛果然什麼都知道，他們知道這府里發生的任何事，但以前，他們只聽命於家主和主母，即便知道，也是當做沒看見。
「那麼，雲秀的事，又是怎麼？」
「小姐不是都猜到了嗎？有很多事，知道的少，反而更好一些。小姐只需知道，從今往後，平章會用生命保衛你。」
「那好，我且問你，即便我想除掉一些人，你也會幫我嗎？」
「會，從固寧公主將我們派給小姐開始，我們便只聽從你的命令！」
「很好，我想知道影兒去哪裡了。」
「她死了。」
鳳儀一時愣住，她一直以為影兒只是失蹤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影兒的過錯都可以被原諒的。
「誰殺了她？」
「主母和妍小姐。」
殺人滅口，永絕後患，她們母女做的還真是絕。
「她的屍體在哪？」
「後花園一個乾枯的水井，靠近小姐的院子。」
鳳儀知道，平章是故意強調了那個枯井的地方，雪妍母女顯然還是有后招的。
「她是怎麼死的？」
「淹死的，就是那片荷塘，小姐今年還是換別的地方的荷花池吧，那裡——不幹凈。」
「我對荷花茶已經厭倦了，還是茉莉花茶好。」鳳儀冷然說道，平章一時沒有接話。
「平章，影兒屍體是在雪妍那裡發現的，屍體上還有一些東西是雪妍的，你說對吧。」
平章聽完，一言未發，轉身飛出窗外。
鳳儀笑了笑，關上窗子，感覺舒服了許多，這些葯喝完，自己的身體怕也是好了，以後，決不能再給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