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獻藝
鳳儀聽雪妍念完，略一沉思，便也知曉了主題，方才從內室出來，她心中已經是有了一首，如今不過是思索一番是否能夠潤色，轉身的時候，便也定了，伏在案前，一蹴而就，自然不在話下。
待鳳儀立起，眾位貴女也是紛紛停筆。在座的都出自書香門第，琴棋書畫本來也不在話下，如今的玩法不過是平添了一份心意，卻也難不倒她們。但若要出挑，那就不好說了。不過，趙燕雲卻是差了點，畢竟家世不足，她是最後一個擱筆的。她臉色微紅，顯然有一絲尷尬。
待侍女將眾人的詩作收了起來，三公主便是帶著眾人回到了宴會廳，宴飲繼續。
「我大梁果然是藏龍卧虎，都說男子們中有洛陽三傑，我們女子中也可以有洛陽三絕啊。」三公主笑道。
「公主說的極是，這三絕之首定是公主無疑。」上官氏笑道，雖然心中極其不以為然。大梁雖然不推崇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作為女子，更多的是相夫教子，整天搞那些詩詞歌賦作甚。
「鳳儀，你怎說？」
鳳儀不曾想三公主又將話頭拋給了自己，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眾人自然不解，紛紛看向鳳儀。果然不愧是先皇看重的人，連公主都開始巴結了嗎？莫非傳言的太子退婚有假？看樣子，這鳳儀的地位似乎還算穩固嘛。眾人心中皆是活泛，對鳳儀的臉色都是柔和了幾分。
「洛陽三傑雖是民間的叫法，卻也代表了我大梁年輕男子的風采。況且鳳儀聽說，這洛陽三傑的名聲也有了三五年，期間，倒是有不少人去挑戰他們的才華，卻無一不是鎩羽而歸。是以，洛陽三傑倒真是名副其實。」
「不錯，洛陽三傑都曾得到父皇的召見，很得父皇歡心，他日定能揚我大梁國威。」
「公主說的極是，不如舉辦個民間評選，也能讓洛陽三絕盡得人心。」
「也能名副其實。」三公主笑道。
「公主英明。」鳳儀笑道，全然不顧上官氏逐漸冰冷的臉色，顯然，自己的舉動已經是讓她極為不悅。不僅是搶了雪妍的風頭，更重要的是，鳳儀明顯是跟著三公主一起瞎胡鬧，丟了寧王府的臉面。
「此事倒是比這賞雪會有趣多了，不如就選在臘月，冬至之後，一來是歲末，人們多是比較閑暇，二來也可以增添除夕的熱鬧，父皇一定樂意看到。」
鳳儀點頭不語。
「三公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咱們女子比不得男子，萬不敢拋頭露面。」上官氏笑道，語氣極為柔和。
「此事自然不急，不過咱們女子哪一點比不得男子？若論詩才，在座的貴女比很多男子不知道強了多少，單是妍妹妹的琴技，有幾人能比不得？更何況是那些男子！再說古時的紅玉將軍，替夫出征，木蘭將軍，替父從軍，這女子，可一點不比男子差。」
「三公主果然博古通今。」
「過獎了。」
「啊，公主，如今午宴已盡，是不是該獻藝了？」上官氏立即轉移話題，她一個深閨婦人，自然比不得伶牙俐齒的三公主，鳳儀今日算是長了見識了。
「確實如此。」三公主顯然並不介意上官氏轉移話題。
「那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否——」
「自然，一會我會派人去請母后。」
「如此甚好。」
「既然這作詩的規矩咱改了，今日這獻藝的規矩，咱也改一改。」
合著這三公主是改良派啊，皇後娘娘倒是由著她胡鬧，鳳儀心裡一笑，只覺頗為有趣。
「不知公主有什麼高見。」上官氏說道，顯然已經是極力忍耐了。
「我啊，閑來無事，自創了一支舞曲，準備在冬至獻藝的時候獻給父皇和母后，只是後宮的舞者雖多，卻找不到本公主想要的，所以，本公主決定從參加賞雪會的貴女里選，這燕雲便是本公主選的第一人，悅椿閣那裡，本公主也選了兩個人了，如今，正是要在這裡選三個人。」
「公主所言非虛？」上官氏扶額說道。
「自然，母后已經同意了。」
估計此刻在上官氏心裡，上官皇后一定是瘋了，這入了宮的女人，恐怕早晚都得瘋！她看了一眼雪妍，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
「那公主打算怎麼比試？」
「很簡單！來人，去請母后。」
「是。」
當月琅姑姑扶著皇后出來的時候，眾人已經是在殿內等著了，行禮完畢之後，眾人便是依次坐下。
「方才，你們的詩作，我略略看了幾首，寫的很不錯，本宮心裡很是安慰。以你們的身份地位，將來都是貴族豪門的主母，甚至是王子皇孫的皇妃，更甚至是入主中宮——看把你們嚇的，本宮不過開個玩笑。不過，只有你們優秀了，咱們大梁的子女才會優秀。」
「謝皇後娘娘提點。」
「和碩，過來。」
「是，母后。」
和碩是三公主的封號，大梁的公主大多是沒有名字的，按順序依次排開。不過，所有的公主都會有封號，和碩是極好的一個封號，可見皇上對她的喜愛。
「可有出什麼亂子？」皇後娘笑道。
「回母后，自然沒有。母后的身子可好些了？」
「不過是風寒，不打緊，喝了你煮的薑湯，已然是好多了。」
「母后安康便是。獻藝時間到了，母后可要好好看啊。」
「也真是為難你，那就開始吧。」皇後知道三公主的點子，她把獻藝改為了選拔舞者，專門排練她的新舞曲，這樣也可以儘快結束獻藝，讓她好好休息，卻是有心了，不枉她將她養大。
「這個獻藝，就是大家同跳一曲，至於怎麼跳，除了本公主和燕雲，你們都不知道。待會，你們儘管跟著我跳，我的歌姬會從你們中選出三位。不要妄想投機取巧哦，她們可都是鐵面無私的。」
三公主說完，便有四位歌姬走了出來行禮后，站在四個方位。
公主已經是走了下來，站在最前面，眾人依次排開，眼看著公主。
「大家不要緊張，我只跳十五步，很簡單。來人，起樂。」
隨著樂聲起，公主立即翩然起舞，眾人一看，慌忙跟上，畢竟是沒經過訓練，又是頭一次參見這種舞藝比拼，不少貴女從一開始便是敗下陣來，甚至踩了同伴的裙擺，摔倒在地的都有。三公主跳的確實不算難，但能完成的只有鳳儀、雪妍、高紅酥三個人，連蓁兒都是在最好崴了腳。
倒是別開生面的獻藝，只可惜，讓很多人心裡不滿，眼看著是白白失去了入宮獻藝的機會，卻也無可奈何。
一曲舞罷，最終的人選也確定，皇后卻是說乏了，自是入內。因著夜遊是在晚上，上官氏便是帶著雪妍去陪皇后，眾人卻是在殿內散開，找個舒服的地方，隨意聊天，卻是步入閣外，看一看這雪景。話說，這沁園鳳鳴閣的雪景，有些人恐怕這輩子也只能看著一次了，怎能不好好飽飽眼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