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異變
一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新人考核如約而至。
這次考核由幾個駐靈四層的外門弟子主持,地點在外門的一處崖枰,考核的人數有二十多人,都是今年剛進入飛羽門的弟子,他們有男有女,年紀和白舟相仿。
白舟又遇到了和他同一天進入宗門的李珊兒,李珊兒本就容貌清麗,似乎是踏入仙門的緣故,顯得愈發地嬌豔動人,不僅是同批的新人,連那些駐靈四層的弟子都眼神熱絡,不停地往她站的地方打量著,不過李珊兒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高傲的氣息,倒是沒什麽人敢上去搭訕。
考核正式開始,駐靈四層的師兄們在對一個個新人進行法術測試的同時,也記錄著他們的修為。
“劉榮,駐靈一層,考核成功。”
“下一個,鍾魚樂。”
除了少數幾個緊張到連口訣都念不出來的弟子外,大部分人都成功地釋放出了法術,一時間崖枰上火球、水箭齊飛,顯得好不熱鬧!
李珊兒不愧是具備準上品靈根的弟子,短短半年的時間,她就已經修煉到駐靈二層,而且掌握了基礎法術中難度最大的水盾術,一時風頭無兩,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而除了李珊兒外,還有一個弟子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這是一個相貌普通的少年,名叫鬱爍,不僅修為達到了駐靈一層巔峰,一手風刃術更是施展得爐火純青,令人歎為觀止!
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於輪到了白舟,隻見他緩緩走出隊伍,站在崖枰的中央,開始念咒掐訣,不一會兒,一根半丈長的粗壯地刺從地麵鑽了出來,像是毒蛇張開了獠牙,猙獰凶惡。
“這地刺看起來威力不錯啊?駐靈一層的話地刺最多隻有三尺長吧!”一個主持考核的中年人有些詫異地說道,隨後釋放出神識查探著少年的修為,很快,中年人就露出震驚的神情,“駐靈二層,竟然又一個修為達到駐靈二層的弟子!”
“什麽?”
另外兩個主持考核的弟子露出驚容,朝著這邊看來,駐靈四層的師兄都如此,更不必說隊伍中新入門的弟子了,隻見一個個都流露出羨慕或嫉妒的神情,盯著場中的少年。
“怎麽可能?”隊伍中,李珊兒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他不是下品靈根嗎?怎麽可能在短短半年內突破到駐靈二層?”
她此時心情頗為複雜,由於出眾的天資,她入門三個月就修煉到了駐靈二層,更是將水盾術修煉到大成,就是想要在這次考核中大放異彩,在她的預想中,應該是自己遙遙領先,把同批的弟子都甩在身後的,但沒想到竟然也有人突破到了駐靈二層。
“怎麽偏偏是他,難道外樓的檢測錯了?他不是下品靈根?”
不管少女怎麽想,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很快,這次考核就到了尾聲。
李珊兒毫無疑問是這次考核的第一名,而白舟收獲了這次考核的第二名,也獲得了進入焱靈洞的資格。
……
考核結束後白舟回到了自己的木屋,許久他都還沉浸在之前的考核中,那些跟他同齡的少男少女眼中流露出的羨慕神情,讓少年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知道這隻是假象,自己駐靈二層的修為不是靠自己努力修煉得來的,隻是意外服用了歐陽長老的丹藥造成的結果。
自己很可能這輩子都會停留在駐靈二層,想到這裏,剛剛那一點的沾沾自喜頓時蕩然無存。
白舟沒有急於去焱靈洞修煉,甚至連任務都沒有去做,自打上山以來,他心裏就一直繃著一根弦,現在他突然想好好休息一下。
就這樣,白天他會跑到外門一些偏僻的密林,挖一些靈草回來種在小院的那塊黑土地上,除了藥園外,這山峰上也自然生長著一些靈藥,不過都是一些很常見,藥齡在三年以內的靈草,珍貴的株植都被移栽到藥園去了。
外門弟子都有養靈草的習慣,倒不是為了煉丹,隻是院子裏如果種植靈藥的話能夠讓周圍的靈氣更加濃鬱,當然,大部分弟子隻是圖院子好看。
他滿懷期待地將黑土地打理好並澆灌上水,隨後走進屋子,屋子靠近窗戶的地方已經支棱起了一塊畫板,畫板上夾著一張生宣,上麵畫著一座巨大的山峰,山峰上有亭台樓閣,有殿宇,在山下是一片密林,而半空中,一道道身影或禦使著飛劍,或乘著飄渺的仙鶴一掠而過……
整幅畫像是沾染著仙氣一般,讓人仿佛看到了仙境。
這是趙坤馥師兄當時帶著自己飛入飛羽門時,白舟看到的場景,閑著沒事,也可能是受到了歐陽瑩的影響,這兩天他把腦海中的這副畫麵畫了出來。
之前跟歐陽瑩說會作畫,並不是一句虛言,白舟自小學習作畫,跟仙道上的資質不同,他在繪畫一道上天賦驚人,指導他的老師基本隔一段時間就會告辭離去,因為再沒有東西可教了。
十二歲那年他畫了一副《深澗幽蘭》在雲銅縣的坊市引起軒然大波,許多收藏畫作的商賈開出大價錢想要購買,甚至他當時的老師都建議他把這幅畫弄到郡城去拍賣,但白舟的祖父不想他的孫子過早受到世人關注,於是婉言拒絕了。
白舟看著麵前的畫,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算是這一兩年來畫得最好的畫了,作畫對他的意義他不知道,但他很喜歡作畫時的感覺,靜謐.安詳,整個世界都對他溫柔以待,畫畫於他而言,就是休息,是享受。
“該上色了。”白舟從旁邊的箱籠中取出一罐罐顏料,這些顏料都是用瓷罐封存著,共有三罐,少年熟練地將瓷罐一一打開,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分別是藍.紅.黃三種,色澤很純正。
他再從箱子中取出一個玉盤,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的黃色顏料倒進盤子裏,隨後又一一添了一點藍色和紅色的顏料,量要比黃色的少一些,接著用木棍開始攪拌了起來,沒過多久,玉盤中的顏料就呈現出黃褐的色澤。
白舟看向一旁的木桌,桌子上放著幾張宣紙,上麵用一個東西壓著,避免被風吹走,白舟取出一張紙,用筆尖沾了一點黃褐色的顏料在上麵畫了幾筆。
“嗯,顏色還可以。”白舟點了點頭,開始給畫上起色來。
兩個時辰後,畫上已經塗抹了一大半的顏色了,白舟擱下筆,扭了扭手腕。
“其它的顏色都好上,就是這籠罩著山峰的光幕不知道該塗什麽顏色……”白舟喃喃自語,飛羽門的護峰陣法他也給畫上去了,就像是圍繞在山峰周圍的一層薄紗一般,充滿著神秘感,但此時少年卻為這陣法該怎麽上色發愁。
那漣漪般的光幕是淡青色的,但白舟不管怎麽配製,都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要是這顏料會發光就好了……”白舟暗暗想道。
就在出現心裏出現這個念頭的同時,一道靈光自腦海中炸開,“對了,之前歐陽瑩那小丫頭不是送了我一罐顏料嗎?我記得顏色好像就是……”
白舟立馬拿出納物符,從中取出了一個玉缽,揭開了蓋子,頓時看到裏麵滿滿的一缽正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青色液體。
“正好是青色的。”少年大喜。
“這一大缽的藥液啊,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的靈藥!”少年看著這些青色藥液,決定奢侈一把,把它當作顏料來用。
白舟取出了一勺藥液倒進了玉盤,隨後加了一些水,使其稀釋成淡青色,然後喜不自勝地將其塗在了畫上。
“喵……”
就在白舟塗得正入神時,一道貓叫聲傳來,他循聲望去,隻見窗口一隻野貓突然鑽了進來,跳到了桌子上。
“這裏怎麽會有貓?”白舟心裏剛冒出這個念頭,那野貓似乎也發現自己闖入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兩隻大眼在看到白舟後,連忙“喵”得一聲竄了出去,它可能受到了驚嚇,將桌子弄得一團糟,雪白的生宣掉得到處都是。
“你這臭貓!”白舟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畫,但野貓明顯有些慌不擇路,開始在木屋裏打轉。
“砰砰……”
眼看著陸續有東西遭殃,白舟趕忙連著畫紙將畫板收入了納物符中,隨後走過去將屋子的門打開,野貓見狀立馬從大門逃了出去。
白舟關上門,將畫板取了出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還好畫沒有受到什麽波及。少年這時才有空打量屋裏的情況,看著滿地的宣紙,無奈蹲下身開始撿了起來。
“怎麽有顏料灑出來了?”白舟看著玉缽周圍,一些發光的青色液體濺了出來,而在玉缽上方,橫七豎八還躺著幾張生宣,他把宣紙掀開,頓時看到玉缽裏出現一個凹陷,一個小鼎露出一隻耳朵。
“這該死的貓。”白舟用手將小鼎撈了起來,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塊破布擦拭起來,這正是從那碧毒散人那撿的小鼎,白舟原本認為是什麽不凡的東西,還抱有一絲期待,但不管怎麽翻閱典籍,不管做了多少嚐試,這鐵疙瘩一點反應都沒有。
於是白舟放棄了,看來這東西就是世俗間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一個鐵塊罷了,至於對碧毒散人來說有什麽意義,他就沒興趣去探究了。
久而久之,這小鼎就被當作了鎮紙石。
“趙坤馥師兄說得沒錯啊,堂堂一個魔頭,一點兒好東西都沒有!”白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擦拭完正打算放回桌上時,突然鼎身一點光芒亮起,隨後迅速黯淡下去。
“這是什麽?”少年都邁開了步子,眼角餘光突然一瞥,停下了腳步。
他把小鼎拿起來仔細地看著,窗外淡淡的陽光傾瀉進來,照在小鼎圓潤的鼎身,隻見鼎身底部原本被鐵鏽覆蓋的地方出現了一圈凹槽,凹槽是菱形的,共有七個,分別對應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
“這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