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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複仇

  然而這劍刀論早被他自己改的麵目全非,便是他自己也回憶不清哪些是原書上的內容。但張僅也覺得萬事理論多少相通,更也不管是兵法武理還是哲理,想到什麽便將什麽落在了手上。


  “防備的越全麵就越防備不住,此時不如‘攻敵所必救’”張僅心裏想道,手上動作跟著一變,單手下砸,不論砸到孫鐵鋤的手掌還是短刀,都能逼得對手收招。


  孫鐵鋤見張僅忽然轉守為攻,也不敢托大,在張僅剛要砸到短刀時靈活地一轉手腕,便又將短刀收了回來。沒成想張僅便索性不再全心守備,而是時不時便向孫鐵鋤要害也來上兩拳。孫鐵鋤雖然凶惡,但他這種人反倒最是惜命,心知接了張僅這勢大力沉的一拳不死也要落個殘廢,漸漸也就變得攻少守多。


  然而張僅畢竟招數直來直去,孫鐵鋤有攻有守,反倒得的機會更多。張僅心知這樣相持自己勝算不高,心裏繼續盤算著下一步要如何變招:“此時敵方變招尚且有跡可循,我若變招他卻一定想不到,所謂‘以正合,以奇勝’,此時我能和他以正招拆解,接下來便該出奇致勝了。”


  張僅雖然拳勢不變,但實則心思全都凝集在了那孫鐵鋤肥胖的黑手裏那把短刀上。孫鐵鋤雖然外家功夫比張僅練得地道,然而兩人內功差距太大,若是硬碰硬格招敗的則一定是他。而孫鐵鋤此時依仗的便是這一柄短刀的銳利,雖然手上招式變換多端,但他對自己短刀的防備則一定不如對自己的要害防得周密。


  張僅已經在孫鐵鋤要害處虛晃了數拳,孫鐵鋤則依舊遊刃有餘,反倒在張僅身上劃出了數道淺淺的刀傷。等張僅再向他頭臉出拳時,他又很流暢的就變招上挑,若是張僅這一拳打得老了,必要被他劃到了手腕。


  然而張僅這一招本就是衝著孫鐵鋤持刀的手去的。等孫鐵鋤守招一遞上來,張僅忽然變拳為抓,五指彈開的力勁直打出了一陣勁風,吹得孫鐵鋤又眯了下眼。


  ‘啪’的一聲,張僅就如同淩空抓蚊子一般捏住了孫鐵鋤的拳頭,手上再一用力,就讓孫鐵鋤痛得撒開了手。


  張僅左手向下一抄便接住了落下的短刀,又向前一擲就戳中了一個正在圍攻林越的嘍囉。


  “林大哥,換刀!”


  張僅也看出了林越運使大刀極為不變,短刀正擲在林越附近。林越聞言立即出手拔出了嘍囉肩膀上的短刀,又把手中金刀高高一擲,拋向了張僅。


  張僅立即運勁一躍,竟將肥胖的孫鐵鋤也帶離了地麵數尺,在空中便握住了金刀刀柄。接著手上用力,把孫鐵鋤肥胖的身體甩到腳下,趁著下落的衝力狠狠地踩了下去。


  撲通!哎呦!


  孫鐵鋤不知被踏斷了幾根肋骨,倒在地上便一動不動了。見這架勢,幾個嘍囉惡漢立即跪在了地上求饒。


  黃遮鬼雖然想繼續掙紮,但他和幾個小首領哪裏是林越一手玄幽劍法的對手。林越在被俘期間雖然身上不能行動,但心裏卻將這套精妙的劍法演練了無數遍,隻為一朝脫困便要叫這夥賊人付出代價。


  此時他手上雖然是一把短刀,但好在能削能刺,又額外輕便。林越縱使內力不能全部調動,但運起短刀來也如行雲流水一般,黃遮鬼等人又進了幾招,卻似故意撞向刀鋒一樣,紛紛負傷倒地。

  張僅和林越兩把刀鋒向前一架,幾人再不敢反抗,紛紛被繳了械。一眾村民見狀卻並未歡呼,反而沉痛的哭了起來,仿佛才得到機會發泄這段時間以來積壓的痛苦。


  等眾人的哀傷漸漸平複,張僅和林越便幫著村民將這一群盜匪全都捆了起來。


  忽然村中一聲吸氣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聽剛剛醒轉的崩牙鬼呼喝道:“快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這崩牙鬼雖然敗了一陣,但內力也著實深厚,才不一會兒竟已緩了過來。張僅怕再出意外,忙三兩步躍到近前,將金刀架在了崩牙鬼的頭上。


  崩牙鬼這才意識清醒了一些,再一見自己的手下全都被捆在地上,也心知這一次是徹底翻了船。


  “嘿嘿,小兄弟,你用刀架著我脖子幹嘛?你這般俠義之士不是應該給我個機會痛改前非麽?不然你若是一刀砍死我,以後便多背了我這一條人命,你還好意思自稱俠義麽?”崩牙鬼咧起空洞的大嘴,含混不清地說道。


  張僅聞言竟當真將金刀垂了下來,對崩牙鬼說道:“好,我放你一條生路。”


  崩牙鬼聞言一喜,接著便要起身,若是張僅不攔著他,他也有自信其他人都阻止不了他逃走。


  “但你應該先好好問問這裏的每一個人,看他們願不願意原諒你,放你走。”張僅忽然運足內力,一腳踢在了崩牙鬼小腹上。他自知小腹位置內力充盈,此時將自己的內力與崩牙鬼的內力一撞,便暫時將他的內氣撞散了,隻是自己的腿腳也被凍上了一層寒霜,一時運轉不便,也跟著坐在了地上。


  崩牙鬼有內力防護,這一腳之下也沒受什麽傷,然而卻發現自己的內力一時卻運轉不動了,心裏立即就沒了底。


  “眾位爺爺奶奶,是我該死,衝撞了各位,若我得饒了一條性命,以後一定真金實銀再來賠罪,保證讓各位一生無憂。”崩牙鬼立即反應了過來,磕頭求饒道。


  一陣沉默,誰都沒有答話,隻有一個斷了一隻手的女子一言不發地走了上來。


  等她走近了,崩牙鬼剛想繼續告饒,卻見那女子忽然伸出剩下的那隻手在他的右眼上狠狠一抓。這一下女子用了十足力,幾乎將崩牙鬼給抓瞎了,這新傷口卻和崩牙鬼左眼上的傷疤幾乎一模一樣,原來是同一個人抓出來的。


  崩牙鬼吃痛,反手就要一掌打向女子,旁邊一個拄拐的老丈忽然也掄起了拐杖,正砸在了崩牙鬼的胳膊上。崩牙鬼此時沒了內力防護,也被砸得生疼,忙又縮回了手。


  老頭吹著胡子吼道:“妮子這一抓算你賠了她的身子,我這一拐算你賠了我的腿,村裏還有誰跟他有賬沒算,都上來了結!”


  崩牙鬼剛哎呦了兩聲,身後一個大娘偷偷地掄起一根木棍直砸在了他的後腦上,竟把手腕粗的木棍也打斷了。


  “這一下是你賠我兒子的腦子!”大娘哭喊道。在她身後一個中年漢子則張著嘴笑著,又被崩牙鬼的痛呼逗得直拍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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