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險象環生
不多時,張僅便從門口見到兩個凶惡的大漢押著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到離他們所在的小屋五六步才停下,又一推中年人,用刀把他逼到了屋裏。
那中年人進了房間,才看到倒在地上的張僅,見張僅一身都是血汙十分淒慘,忙閉上眼睛連連說著得罪。過了好一會兒,聽外麵的漢子不耐煩地催促了幾次,那中年人才繼續向張僅三人走了過來,肩膀一聳一聳的,竟是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那中年人一邊抽泣,一邊挪著腳步蒙眼走了過來。縱是張僅幾乎沒有了力氣,也還輕易就將中年人絆倒在了地上。
張僅忙用盡全力抱住了中年人,想要阻止他靠近慕容嫣,卻聽他又哭道:“死了便死了吧!怎麽都是死,花兒,爹沒用,爹對不起你!”
張僅又用力向中年人耳邊湊了湊,低聲道:“你不會死,你聽我說。”
見那中年根本鎮靜不下來,張僅隻好自顧自地繼續道:“你是被逼著過來的對不對,那些人是不是這個村裏的人,村裏可還有人活著?”
那中年又哭了好一陣兒才慢慢停下,外麵的兩個漢子雖然著急,卻也不敢自己走進來看,便在外麵惡狠狠的叫罵著。
見那中年人又要繼續哭喊,張僅又在他耳邊說道:“你把我要知道的告訴我,我有辦法救你,還能救你的花兒!”
那中年果然一下就將眼淚咽了回去,也斷斷續續地低聲答道:“這……這夥人剛來村裏不久,是一夥強盜,不知道怎麽就流竄到了我們村……嗚嗯。村裏敢反抗的都被他們給折磨死了,隻剩下我們這些沒膽子的男丁,還有……還有村裏的女眷。”
說到這兒,那中年人又臉色一灰,更低沉地說道:“他們都不是人!我怎麽就這麽沒用,早死了也不用受這些折磨!”
張僅聞言也臉色一沉,他雖沒真正見過世間險惡,但也在史書上看過很多駭人聽聞的故事,隻怕這一夥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一定能讓他們付出代價!你聽我說,我其實沒得什麽癆病,隻是內功出了問題。但我把血塗到你的身上他們肯定不敢直接碰你,你便一路跑出去直接報官!”
中年人卻搖了搖頭,又抽泣著答道:“報官有什麽用,我們這裏晉國也不管,燕國也不要,這群賊就是這裏的皇帝,我們除了死還能怎麽辦呢?”
張僅怕中年人放棄,忙勸慰道:“我家有兩個師長正在附近,其中一個就是河北五尊神之一的趙鴻冥。你在周圍找找,若能碰到他們,兩位前輩就一定會來這裏殺光匪寇,還你們自由的。”
“趙大俠在這附近?你不是騙我?”那中年人聞言竟十分激動,聲音難免都提高了一點。
張僅忙按住了中年的嘴,又說道:“你快碰出些聲響來,我沒力氣,要不外麵的人要懷疑了。”
中年人忙聽話地乒乒乓乓胡亂砸了一番,張僅才又鬆開了他的嘴。
那中年人眼裏才重新有了一點神采,說道:“若是趙大俠能來相助,一定能殺光這幫畜生!老子也不要什麽自由,隻要能結果了這群千殺的鬼報仇,我就是死了也成!”
張僅用盡全力點了下頭,便鬆開了雙手,這一陣竟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中年人慢慢起了身,又看著張僅低聲道:“拜托小兄弟替我照顧好花兒,她又機靈又堅強,你一定能認出她。我知道小兄弟你也自身難保,但我也沒有別人可以拜托了。”
“我一定盡……盡我所能保護她!”張僅鄭重承諾。
“好,我去了!”
中年人說著就向屋外衝了去,麵色上的癲狂竟完全不似假裝,邊跑邊嚎叫道:“我要死啦,好痛好痛,我要死啦,哈哈哈!”
見他一身血汙,兩個漢子也不敢上手阻攔,那中年人便徑直向村外跑了去。隻沒想到剛剛的首領崩牙鬼忽然提著把長弓從院裏走了出來,搭弓就向中年人射了去。
那中年肩膀上跟著便中了一箭,隻是腳步卻完全沒停,竟帶著箭傷繼續叫著跑到了村外,直仿佛中箭的肩膀不是他自己的了一樣。
“他娘的!你們倆快進去給我把人帶出來,不然下一箭老子就射在你們頭上!”崩牙鬼又威脅道。
那兩個漢子估計早就見識過崩牙鬼的狠辣,竟不顧對瘟疫的恐懼就衝進了小屋裏,又各自從腰上卸下一截繩子來。
“踩住他!”年輕一些的那個黃臉漢子說道。
見又有人進來,張僅忙想起身搏命,但實在已經用光了力氣,便被另一個漢子直接踏在了地上。
張僅又受這外力作用,內勁並著內傷又一起發作起來,又是連話也說不清了。
那黃臉漢子忙屏著氣息先上前纏住了林越的雙手,又再卸下了林越腰間的佩劍,拴在了腰上。等他再要靠近慕容嫣的時候,張僅直拚著內傷嘔出鮮血吼道:“你敢碰她,我一定殺了你!”
那黃臉漢子雖然嚇了一跳,但畢竟是刀尖舔血活下來的賊人,總不可能就這樣被嚇住,又繼續上前要捆綁慕容嫣。
隻沒想到慕容嫣竟十分的配合,倒主動遞出手給那漢子捆了起來,又被把短劍也摘了去。可正等他要將慕容嫣扛走時,慕容嫣卻突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假裝咳嗽著也噴出了一口血來。
那黃臉漢子忙往後躲,險些便被噴了一臉鮮血,口裏罵道:“鬼了的,這個也癆了!”
慕容嫣眼波一轉,也不管他罵什麽,隻看向張僅說道:“僅哥,我終於能和你死在一塊兒啦。”情誼倒演得八九分真,那兩個漢子一口氣憋不住,也不敢繼續靠近,忙分別退了出去。
“嫣兒,你可真聰明!”等兩人也走遠了,張僅忙讚歎道。
“還不都是學你的。”
“你演的可比我好多了。”張僅繼續稱讚道。
慕容嫣卻沒有答話,隻是看向張僅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