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六鬼加一神
張僅麵色一沉,更一言不發。林越則上前問道:“舌山神,你是怎麽回事?便就這樣投了敵人的陣營麽?”
舌山神也不惱,反而笑著答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蜉蝣仙的名號天下皆知。今天我借幾位的性命換得這一世的富貴,隻能麻煩幾位來世再做清算了。”
張僅一想到是舌山神夜裏要對慕容嫣不利,心中額外憤怒。環視一圈,心知今天很難逃出生天了,竟反而不再恐懼,朝著那舌山神便一刀劈了去。
蜉蝣六鬼都沒想到張僅這般剛烈,也就救援不及。那舌山神隻得抽出了腰間佩得一把精鋼長劍,使了一招市井常見的‘舉傘遮陽’向上格擋。
刀劍相撞,張僅意料中的巨大反震之力卻並未出現,反而感覺自己尚有餘力。便不去想其中緣由,‘月起浪,水亂流’兩招便一起遞了出去。這生死搏命的時候來不及具體思考招式,張僅也索性不再拘泥刀法順序,幾招隨心所欲打出來,沒想到反而威力陡升。那舌山神拆了兩招便察覺凶險,忙鬆開了被黏在刀圈裏的長劍便向後退去。
張僅一探身接住了劍柄,反手又甩在了林越手裏。兩人相視點了下頭,便是決計要搏命打上一場。
那舌山神見六鬼看向自己的眼神略顯鄙夷,擔心以後站不住地位,便急於想證明自己。又對眾人說道:“我有心讓這些小鬼頭一招,不然就算擒下也沒甚樂趣。你們都不用幫忙,那個張僅小鬼,你再上來。”
張僅一舞刀花,那舌山神顯然心裏一懼,身子都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不少。張僅索性使了個虛招,長刀虛劈,左手一招藏龍手便打了上去。
那舌山神避開了刀鋒,心中一喜,竟也一招藏龍手碰了上來。沒想到這舌山神在石像裏聽聲偷學,竟也將這一招學了個大概。
兩人內力本相差不多,然而張僅卻早已將不少內力練到了雙手裏,再加上這《石玉訣》又讓張僅的手掌堅如金石,舌山神直感覺自己這一掌是打在了石牆上一般,臂骨都幾乎震裂了。
見張僅要繼續進招,舌山神忙繼續向身後的樹林退去。張僅哪裏能讓,一劈手就抓住了舌山神的白胡子,再一用力,竟將他的一把胡子都給拽了下來。
再打眼看去,這舌山神哪裏是個鶴發童顏的老高人,明明就是個喬裝改扮的青年男子。
又忙叫了一句“少俠饒命!”,那舌山神便一口咬破了舌尖,噴出口鮮血就倒在地上裝死。正趕著一旁的高連贏和醉鐵翁來救,張僅也不再追擊,舞起一陣刀浪就退了回來。
中年道人玉麵子立即出聲道:“一起上,生死勿論,別耽擱了王爺的事情!”
林越和慕容嫣立即各自出劍,與退下來的張僅守成一圈,警惕的看著四麵包圍而來的幾個怪人。
張僅先向前踏了一步,一刀虛晃過高連贏和醉鐵翁的麵前,又一掌打向靠近了的石校尉。石校尉自恃功法奇妙,也幹脆不去防守,張僅這一掌便生生拍在了石校尉的額頭上。張僅手心一痛,並著麻意直混成了一種熱感。那石校尉也意外的額頭一痛,兩人紛紛驚訝的看向了對方。
另一邊幾個怪人也幾乎同時一起發動,中年道人玉麵子和劍鬼兩劍齊出,殺向了修為最高的林越。歡喜公則拳風一舞,想要先製住慕容嫣,叫三個小輩繳了械。
“師妹!那歡喜公下盤是弱點,他若不團身防守就攻他小腿腳腕,否則就劈他額頭!”張僅一邊舞滿長刀,一邊急促的提醒慕容嫣道。
沒想到慕容嫣雖內力不強,但招法卻精妙至極。再加上張僅的提醒,麵對歡喜公時,她竟絲毫不落下風。而林越正麵對戰兩個高手則就吃力得多。雖一手舞滿精妙玄奧的‘玄幽劍’,另一手暗運藏龍手查缺補漏,但還是不斷出現新的傷口,敗亡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見張僅分心,醉鐵翁便一錐刺了過來。張僅的刀招雖然使得精妙,但畢竟內力不足,不但長刀被蕩了開去,整個人也接著後退了兩步。
但張僅手力卻強,醉鐵翁竟也磕不飛他手力的長刀,再退了一步之後張僅又很快將刀招舞了起來。
醉鐵翁想著要速戰速決,見一招不成,又搶上一步,再一錐蕩開張僅的刀浪,欺身到了張僅麵前。
醉鐵翁平平一掌打出,速度卻並不快,張僅倉促裏出了一招藏龍手竟也能勉強接住,然而卻正中醉鐵翁下懷。這醉鐵翁心知張僅內力不足,便打定主意用內氣直接將張僅壓死,便能一招斃命,直省去很多時間。尋常來說,這比拚內力當真是凶險之極。本來內外氣相抗就需十分小心,一旦再與他人內氣交在一起便成了三分天下之勢,更難平衡。若是稍微有些差池,那便是非死即殘的局麵。若不是明知自己內力遠高張僅,醉鐵翁便也不會行此險招。
張僅剛一接掌,也立即感到不對。一手藏龍掌力不但沒有吐出去,反倒立即被壓了回來,向自己的經脈裏橫衝了進去。跟著這凶猛的掌力,更有一股磅礴得多的內氣在後麵壓了過來,正是從醉鐵翁手上推來的內力。
張僅雖沒記過經脈圖,但手臂上一條線的劇痛卻給他指明了線路。此時便是其他人再攻來他也顧不得了,索性閉上了雙眼感受起內氣的變化。
張僅雖沒係統學過內功,但卻有一份世人罕有的外氣入體的經驗。一般能感受到內氣的習武之才,絕不會讓自己冒這種風險。而天分較差的,感受到的內氣又實在有限,也引不來多少外氣侵入,最多隻是跟得了重風寒一般。
張僅天分不俗,當初在無人指導之下自行感受過內氣。又直接調動了全身的內力,將侵入體內的外氣衝散了開來,竟沒有傷及經脈。此時醉鐵翁的內氣打來,雖然比張僅當初麵臨的外氣還要磅礴許多。但張僅也同樣有了經驗,便帶著醉鐵翁的內氣一起在周身運轉了起來。
內氣同外氣一樣,若堆在一處便容易出問題,但均勻散開則內外相消,不再加力於身體了。醉鐵翁沒料想到張僅雙手的經脈這般堅韌,竟沒被一下衝開。而進入張僅體內的內氣又被張僅調動了起來,此時便是想要收手也不可能了,隻能繼續催動內氣,不敢有絲毫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