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河北五尊神
張僅剛剛涉足江湖,連江湖裏一些人盡皆知的事情都不了解,便搖了搖頭。
那小廝也不著急,麵目一凝,擺了個說書的姿態,講道:“江湖上近些年一直有這麽一段歌謠‘淮河蕩盡英雄骨,從此難渡五尊神’。說得便是自從程平霄老塢主仙去之後,河北能人並出,但是咱們河南,卻再也沒有能與之相較的人物,而河北諸能人之中,又以這五人為首。江湖上將這五人傳的神乎其神,各自都有神妙的地方,便稱他們作河北五尊神了。”
張僅聽他講的精彩,忙遞了小廝一塊水果,又抽出條凳子請他坐下來講。小廝接過水果,卻沒有坐下,隻單腳搭在凳子上,又繼續講道:“也有另一段歌謠說的便是他們五個人‘一曰不可言,二曰蜉蝣仙,三曰關裏虎,四曰長穀山,第五遍地走,凡人始能見’。其中第一號人物貴不可言,提不得,但走江湖久了便都知道是誰,你以後也總會知道的。第二位便是你要打聽的蜉蝣子了,傳說他得了程平宵老人家的真傳,一身修為不輸程老當年全盛之時。程老當年可謂名滿江湖,修為之高天下折服。所以現在也有人傳說這蜉蝣子實是天下第一,比不可言那位武功還要高一些。”
小廝一口咽下水果,潤了潤喉嚨,又神采飛揚的說道:“關於蜉蝣子的具體傳說,更是數不勝數。他年輕時的事跡無人知曉,可自從程平宵老人仙去之後,他便挑戰天下高手。但凡江湖上有名有號的,他都要去過上兩招,甚至後來還直接打死了不少人。當時許多聲名遠播的前輩,都倒在了他的劍下,直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也是自從那時起,很多門派便青黃不接,一蹶不振了。
而排在第五位的趙鴻冥,據說也是程老前輩的徒弟。當時他正在燕國當客卿,聽到蜉蝣子的消息便要與之約戰。隻是沒想到,最終趙鴻冥也不敵蜉蝣子,不出百招便落在下風,自此他便藏劍重修,在江湖上行俠仗義。雖然他不自重武名,但也是得了江湖眾人的尊重。從那以後江湖眾人便對蜉蝣子談之色變,許多有些名氣的人物都紛紛隱居,不再過問世事。而蜉蝣子也再看不上普通的高手,直接便去挑戰當時河北的東西雙絕,正是長穀山門主憑虛子和豪俠關裏虎周不容。
據說蜉蝣子到長穀山的時候,憑虛子一直閉門不出,蜉蝣子便隔山門與之論劍,直辯了三天三夜,等憑虛子心服口服之後他才離去。之後他便一路出了函穀關,關裏虎周不容聽說他要來,更早在長安設下了擂台,傳說裏還和蜉蝣子定下了生死賭約。天下人雖然都對這一戰十分期待,但卻幾乎沒人敢去現場觀看。有功夫的怕被蜉蝣子盯上,沒功夫的又怕被兩人的餘威打死。隻後來眾人再去看戰場時,便發現那實木的擂台早崩成了一地木屑,一路殘垣碎瓦通到城外。等天黑了才見周不容低著頭走了回來,眼睛還被刺瞎了一隻,從此也閉門不出,人們才知道是他敗了。”
張僅幹咽了一下,才說道:“原來蜉蝣子竟這般厲害,怪不得劍癡前輩也會怕他。”
“蜉蝣子確實厲害得緊,你說那位前輩我卻不認識了。不過蜉蝣子也並非是天不怕地不怕。自從他打贏了關裏虎,江湖上就總有人傳說他要挑戰不可言搏個天下第一的名號。誰知蜉蝣子不但沒去挑戰,反而一路出走了塞外,貌似至今也沒有他再回來的消息。所以大部分人都認為蜉蝣子是怕了,給他排在了第二位。”
“嗯,也許這位不可言前輩真的十足厲害,比那蜉蝣子還勝上一籌。”
“嘿嘿,我都是道聽途書的,不過我家店主可是個高手,若是讓他評價的話,肯定能將他們分出個高下來!”這小廝聊得高興,直雙腳蹲在凳子上,靠近張僅小聲說道。
“小木猴,別說胡話,快去招呼客人!”後廚中忽然一個溫柔的女聲嗔道,又緊接著見一個溫婉美麗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
那小廝笑著用毛巾甩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向門口跑去,險些撞到了幾個向裏走來的漢子。
“對不起,客官,小人不長眼。”那小廝忙著道歉。
可當先的疤臉大漢卻不聽他告饒,抬起一腳就把他踢了出去。站在前台的女子剛要分辯,那個叫木猴的小廝忙站了起來,兩邊打起了圓場,一直說著不礙事的。
緊接著張僅便看到幾個奇形怪狀的人物紛紛從門外走了進來,其中有用一個白布蒙著麵目,分不清男女的瘦高人物,身後跟著一個抱著大鐵錐的老者。還有一個頭臉上一根毛都沒有的大漢,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受了傷。幾人中看起來最正常的便是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但他臉上卻塗著濃濃的脂粉,眉毛畫得歪歪扭扭,圓瞪的雙眼周邊又畫著純黑的細線,再配上他嚴肅的神色,簡直嚇人得緊。
然而讓張僅最為害怕的卻不是這幾個怪人,而是緊跟著在這幾人身後,被兩個武士抬在藤椅上的歡喜公!
眼見他頭上的大包仍未消去,隻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養神。張僅心跳騰得加快,隻想趕緊逃回自己的房間去。
那疤臉大漢板著臉向前站了一步,粗著嗓子吼道:“剛遠遠聽見你們一口口地在談論蜉蝣左任王!我告訴你們,哥兒幾個就是左任王的部下!他老人家此次南下雖說有任務在身,但也不介意收拾幾個心懷不敬的小雜碎,今天不把哥幾個招呼好了,便饒不了你們!”
禿頭大漢卻突然拉住了他,又說道:“怎麽說話呢,沒看到這兒有個那麽好看的小娘子在麽?對小娘子要溫柔,小娘子才會喜歡你呢!”說著,他便向那老板娘走了過去,許是表情太多牽動了傷勢,這大漢邊走還邊冷嘶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