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人命
“放開我!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斷子絕孫!”
他呼喊和怒罵聲越來越遠,直到漸漸消失。
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即便那個男人陪伴了他二十年。
他手裏擦拭著手槍,緩緩抬起眸子看向鏡頭裏的女人。
南筱書還在那裏怒罵他,一旁的黑衣人不禁為她捏一把汗,在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麽的罵先生。
關鍵是,先生還不生氣。
南筱書站在那裏朝著鏡頭裏一陣痛罵,可是那個男人卻還是無動於衷。
她有些無奈皺眉,她要怎麽樣才能讓這個男人出現呢?
她仔細的思索著,心裏忽然有了注意。
她眸色深幽又詭異的朝著攝像頭看了一眼,仿佛她知道那個男人就在鏡頭前看她一樣,眸光仿佛通過儀器兩個人對視在一起。
南筱書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朝著剛剛那個大門走過去,她一直疾走到外麵看見光亮,看見大海,她才停下腳步。
她站在船的圍欄邊緣,麵向攝像頭的方向,她勾唇笑著,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如果你還不出現的話,我就從這裏跳下去!不相信我們可以試一試!五分鍾後,如果你不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跳海!”
這是她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
那個男人既然將她抓來,那麽就說明自己一定對她有用處,他不會這麽輕易的讓自己死掉的。
她就是要賭一把。
坐在顯示屏麵前的男人麵上終於出現了一抹鬆動,這個小女孩兒的脾氣還真有些像他。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倔強。
他看著她,沒有要起身朝著她那邊走過去的意思。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沒有這個膽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過去一秒鍾南筱書的心髒就跟著緊張幾分,那個男人難道真的不出來嗎?
她脖子往後仰了仰,偷偷看了一眼船下麵的海水,那海水蔚藍很好看,激起層層浪花,那些海浪如果擊打在她的頭上她或許會被打蒙過去。
在海裏暈倒過去,就算有人想救她也是凶多吉少。
五分鍾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時間。
南筱書看了一眼門口方向,連腳步聲都沒有,這個男人倒是狠毒!
他以為自己在跟他開玩笑嗎?絕對不是!
南筱書咬咬牙,憤怒的眼神朝著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過身,她眼神堅定朝著大海撲過去,她毫不猶豫的爬上欄杆跳下海。
當她的身影從攝像頭裏消失的那一瞬間,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臉上終於出現一抹緊張的神情。
他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聲音冷冷的吩咐道,“愣著幹什麽?還不救人?”
他的言語間卻聽不出一絲一毫的焦急,或許是在江湖上這樣隱藏情緒習慣了的緣故,他極少在別人麵前展現自己的情緒。
“是!”
黑衣人低頭應聲,急忙跑出去救人。
男人冷漠的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流光,他倒是對於這個女孩兒很感興趣,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女兒,那還真有些可惜了。
十幾分鍾後,南筱書被人從孩子救了上來,就像她猜測的一樣,她渾身濕透,發絲緊緊的貼在臉上,雙眼緊閉臉色泛白的昏了過去。
南筱書看著他,心裏不由的想,如果這個男人再年輕十幾歲一定會把辰天翔那個男人都比下去。
男人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聲音跟他的樣貌一樣好聽,“你餓嗎?”
南筱書微微一愣哪裏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被他這麽一問南筱書才想起來,自己自從被他抓到這裏來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她怎麽會不餓?
她看了他一眼,忽然寂靜的房間裏響起“咕嚕嚕”的聲音,一瞬間,多有人的時間都集中了她的肚子上。
南筱書神色一愣尷尬的順著大家的視線朝著自己的肚子看過去,她甚至有些懷疑,那聲音真的是從她的肚子裏發出來的嗎?
她有些尷尬的咬了咬嘴唇,看了麵前的男人一眼,緩緩的回道:“一點點。”
男人看著她的樣子不由的唇角上揚,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一抹淺淡的笑容。
明明就餓的肚子叫卻硬撐著麵子,他年輕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麽死要麵子的。
一旁的黑衣人看了不由的有些愣怔,先生居然笑了。
著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先生的臉上出現其他的表情。
看來這個女孩子對於先生來說,意義真的有些不一樣。
“吩咐下去,準備飯。”
男人淡淡的發出命令,他說完,沒有對南筱書多說什麽,直接站起身朝著門口方向走過去。
顯然,餐廳一定不在這裏,不然他也不會忘門外走。
十幾分鍾後,偌大豪華的餐廳裏,一拳傭人站成一排等候在一邊。
長長的桌子上隻有那個男人跟南筱書兩個人,那個男人坐在主位上,南筱書就坐在他左手邊的位置,兩個人的距離不算太遠。
傭人送上來一份牛排,桌子上擺放的其他幾樣也都是西式餐點。
南筱書看著麵前的刀叉不由的多看了男人一眼,看他說普通話說的那麽流利不像是出氣生活在外國的人啊?
南筱書不知不覺的這樣看著他好一會兒,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看什麽?難道我的臉上有牛排不成?”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傳了過來。
那聲音仿佛一抹新月照在湖麵上一樣,輕柔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冷然氣息,讓人覺得他的言語有一股氣勢,更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
這個男人連說話的語氣都拿捏的這麽恰到好處是在是讓人驚訝,到底是什麽樣的環境才能造就出這樣的人?
南筱書聽見他說的話急忙收回了目光,拿起刀叉慢悠悠的吃著牛排盡量不去看他。
“你抓我來幹什麽?什麽時候才能放了我?”
她不想一輩子都住在這個地方,雖然說有人伺候衣食無憂的,可是她莫名的覺得這個地方有些詭異。
“難道你忘記了那張紙條了嗎?”男人割了一塊三分熟的牛排緩緩放進嘴裏,那牛排還有些不熟,他一口咬下去,嘴角就沾染上了少許的鮮血。
他無所的咀嚼著,一點也沒有不適應的感覺,仿佛他經常這樣吃。
南筱書看著他吃飯的樣子差一點兒就要吐了,聽見他說話提醒她才猛然想起。
她詫異的看著他,一時之間忘記了吃飯,“那個紙條是你給我的?”
“是。”
男人不緊不慢的開口。
南筱書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既然是你給我的那你一定知道我父親是被誰害死的?”
“知道,也很熟悉。”
男人毫不隱瞞,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一聽見說他熟悉南筱書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語氣焦急的追問:“那個人是誰!?”
她問完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耳朵豎起來靜靜的聽著等待著他的答案。
男人仿佛感覺不到她的焦急,他隻是慢悠悠的切著牛排,插了一塊肉放進嘴裏,看也不看南筱書焦急的眼神,他慢悠悠的吃著。
南筱書都快等不急了,正要問出口,他才將嘴裏的牛排咽下去,緩緩開口,“我。”
她一定要這麽優雅的吃飯嗎?
南筱書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腦海裏正想著這些,忽然聽見他的話腦袋有片刻的不清楚。
他剛剛說什麽?
她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眼神緊張的瞪視著他,眼底有著一抹不確定和憤怒,“你剛剛說的是真的?我父親真的是被你害死的?”
“難道你以為有人會傻到就會將這樣的事情攔在自己的身上?”
男人緩緩放下手裏的刀叉,他拿起一旁的手絹擦了擦手,站在他身後的傭人立刻上前,將他麵前的餐盤拿走,將他眼前的桌子收拾幹淨。
他毫不避諱的承認,那淡淡的語氣,仿佛他隻是殺死了一隻小雞而已。
難道,一條人命在他的眼裏就是這樣一文不值嗎?
殺個人對他來說這麽無所謂?
南筱書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一股怒火瞬間從心底燃燒起來,“你剛剛可是承認了你殺了我父親,你是殺人犯?”
“是的。”
“那你敢不敢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南筱書惱怒的追問。
“報仇?用什麽方法?像我害死你父親一樣的方法嗎?”
男人冷冷一笑,那笑容裏帶著一股嗜血的味道,配上他那張妖孽的臉,很有吸血鬼的味道。
隻是這個吸血鬼太過殘忍和殘暴。
南筱書瞳孔擴張,眼底閃過驚訝和緊張,她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男人看著她焦急的樣子眼底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當我找到他的時候,我以為他會是個活蹦亂跳的人,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個植物人,是個廢物!”
“我不準你這樣說我爸!”南筱書聽見他口中侮辱性的言語,臉色有些惱怒了。
“怎麽?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男人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何況他好像並不是你的父親,你不過是他以前的女人偷回來的孩子而已。”
南筱書神色變得幽深了幾分,更多的則是驚訝。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會連這樣的事情都知道了一清二楚?
“你胡說什麽?”她故意裝作不承認的樣子。
這個男人卻無所謂的笑了,“你不用偽裝,我都知道。”
“說實話,看見你父親那個樣子,我就沒有了玩的興致,直接叫我手下的人在他每天輸入的液體裏打了一些毒藥。”
他語氣淡然跟平時說話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仿佛他隻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並不是在說自己殺人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