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秘密照顧
急得他不斷張張合合著嘴巴，一手捏住自己的嗓子:“呃——啊——”有幾次都發不出聲音，就差一點，黑黑的煙從小窗子裏彌漫出來，他看見一些火苗竄了起來，到了窗邊。
被自己逼得哭了出來，為什麽，為什麽就是說不出話，他要說話，他要媽媽！一聲低吼從嗓子裏發出。
“媽——呃——”才這一個字，聲音小的不行，他用盡了全力，使勁逼著自己再多發出一點聲音，“媽媽”一詞的唇形在他嘴上呈現了出來，手上不斷拍著房壁:
“媽——媽——媽媽！”順暢地叫了出來，非常生澀，他最想開口叫的人就是易雲歡，他多想讓她聽見。
“媽媽——媽媽！”流著淚不斷喊著這個字眼，黑漆漆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
易雲歡一停外麵傳來的小小聲音，是阿言，是阿言在叫她！她的阿言開口說話了！悲傷的情緒裏又有了幾分驚喜，咬住手背不讓自己哽咽出來，她的阿言會說話了……這就是好消息。
被火隔離和窗戶拉開了很大的距離，易雲歡想要靠近，又被火逼了退後，直到耳朵裏失去整個世界的聲音，在火裏昏了過去，倒在裏麵，阿言的聲音還留在她的記憶裏，昏迷之前的記憶。
聽到有人明目張膽地叫她的名字，轉身一看，就迎來申霆的一個耳光，臉上的不屑變成對他的震驚，囁嚅著:
“你，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還要看著你繼續犯錯下去嗎？這裏麵是誰？！”
指著燃燒的房子，宋恩嵐心虛不止，眼神躲閃著，顧不上臉上的辣疼，於是悶著口不回答他。
申霆看著她的樣子，搖了搖頭，真是無藥可救，這才讓自己帶來的人開始滅火，宋恩嵐的氣焰在申霆來了之後就被滅得差不多，被雇的壯漢大氣也不敢出，被申霆一瞪，這才趕緊加入滅火的隊伍，房子空曠的外麵，隻剩下捂臉的宋恩嵐和關注火情的申霆。
“裏麵是不是她？”
申霆淡淡問她，宋恩嵐撇過頭，垂下眼睛，到底他是怎麽知道的，偏要在這個時候來，隻差那麽一點兒，心裏更是遺憾，不過火這麽大，說不定那個女人和孩子早就被燒得隻剩骨頭了，於是一笑。
因為人手多，滅火及時，從火裏出來的人拖出一個滿身都黑了的女人，申霆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到她身邊，看了眼手下。
“還活著嗎？”
手下點點頭表示易雲歡還有氣兒，申霆擰緊了眉頭，宋恩嵐見她沒有被燒死，氣的直跺腳，聽著申霆有條不紊地吩咐。
“先把她送去醫院，秘密照顧起來，等她醒了，再聯係我。”
幾個人點頭趕緊把易雲歡轉送到和擎風一直有合作往來的私人醫院，申霆瞥了眼宋恩嵐，說話卻是對其他人說。
“這裏煙很大，很快就會有森林警察聞著味道過來，你們幾個想辦法遮掩一下。”隨機看定宋恩嵐，一把拉住她來到一邊，低聲訓斥:“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殺人了？！要是她死了，你就得去坐牢？！宋恩嵐，我警告你，不要再私下給我惹禍！”
宋恩嵐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今天要是成了，那女人和野種都活不下來，臉上表情一變，明明兩個人都在，為什麽隻出來了一個易雲歡。
“不對……不對……”宋恩嵐喘著氣，一直無法平靜呼吸，申霆看著她的樣子，很是不耐煩，現在又在發什麽神經，抓住她的雙手，搖晃著:
“你還做了什麽我不知道事？現在全部告訴我！”
裝瘋賣傻，他可就真的救不了她了，居然能想到殺人，宋恩嵐的頭發都散開，像個神誌不清的女人，眼神突然失去聚焦，看著申霆:“嗬，就算你救了那個女人，可惜那個小野種，肯定是被燒死了！”
把申霆的手甩開，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這個世界上擎風的繼承人永遠隻能是她自己的兒子，其他人，她會一一替兒子掃清道路上的障礙，特別是私生子這種東西，今天的這個耳光，她會永遠記在心裏。
看著宋恩嵐走掉，申霆看著被燒得發焦的屋子，忍不住親自走進去，扒開擋路的木頭，屋子裏除了木頭的殘骸，幾乎被燒得什麽都不剩下，宋恩嵐剛剛說，易雲歡還和野種在一起，野種……這麽說，是易雲歡和他的孩子？
“不可能——不會的——”
當年，他明明看著她說要打掉孩子，他當年做的那麽決絕，最後易雲歡居然沒有去打胎，反而還生了下來？眼睛看著這裏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被餘煙熏到了眼睛，眼眶裏有些波光粼粼的。
“來人！來人！”
正在布置現場的人突然聽到屋子裏申霆的大喊，匆忙跑了進來。
“辰總！怎麽了？”
幾個人隻見他偏頭看了看小窗戶，如果孩子被燒死，那應該會有殘骸，但如果他幸運逃了出去，那就是在這周圍。
“好好清理現場，如果……如果找到一個孩子的遺骸……”仿佛說不下去，幾個人也知道了他的意思，有些遺憾地低下頭。
“布置完燒烤之後，我們會好好搜一遍的，請您放心。”
申霆揚起頭，頹唐地走了出去，找了一片空曠的地方，坐了下來，這一坐，就是一整天，看著太陽在自己眼前落了慢慢下去，把他的影子拉長在一邊，他看著看著，刺眼的光芒突然降了下去，天黑了。
處理完了所有事，接近半夜，手下來匯報著他吩咐的事，易雲歡已經進了醫院，清理現場，但是並沒有找到疑似小孩的殘骸，這才讓他鬆了口氣，靜靜坐了一會，太陽已經變成了泛白的月亮，顯得淒冷，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著在月下冷冷清清的房子。
一步一步走著離開，抹了黑灰的小手攀在粗糙的樹幹邊上，露出亮亮的眼睛看著此刻安靜得讓人發抖的屋子殘脊，依然擦了擦臉上的淚，邁著小步跑到房子裏麵，一聲聲叫著。
“媽媽——媽媽——”
小心翼翼地叫著，邊看著裏麵一片黑，心裏害怕急了，小小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突然被方法了好幾個分貝，空蕩蕩的房子裏彌漫著燒過的糊味，抓了抓袖子，往裏走著，火滅了，他回來找媽媽了，可是媽媽呢，媽媽怎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