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一頭霧水
“是我讓她走的。”
早就換好了睡衣,秦露露岔著手臂靠在一邊的牆上看著他的背緩緩開口,聽著身後女人的話,辰天翔瞥了她一眼,頂在門上的拳頭不由得緊了幾分。
“聽說她欠你錢,我都替她還清了,以後我就是這裏的女主人,眼裏容不得沙子。”
不鹹不淡地說著,輕輕弄了弄手,對了,她的洗澡水應該已經放好了,於是又撩了撩頭發。
“回去記得讓陸秘書查一查匯款單的到賬數據,對了,我繼續睡我的客房,早點休息。”臨走前還刻意看了眼辰天翔的表情,他不待見自己,她秦露露還不待見他呢,別總把自己看太高,摔下來的時候,那可疼了呢。
嘴上忍不住笑了出來,辰天翔現在不就是從高樓墜下來了嗎,秦露露邊走邊掩著翹起的唇,她會讓他摔得更慘。
陸覓再回來的時候,房間的門還開著,辰天翔坐在南筱書房間的椅子上,雙手交疊,從門外滲進來的光隻延伸打到他的鞋子上,整個人陷在黑暗裏。
“辰總,餘小姐,沒找到。”垂眼又看了看辰天翔的情緒,他在壓抑著情緒的爆發。
更加落實了他心裏的想法,這一次,加上秦露露推波助瀾,南筱書又怎麽可能找得回來呢,想起秦露露陰陽怪氣地話,他卻忍不住笑了,在暗光裏顯得有些詭異和絕望。
“她來過。”
僅僅三個字,把陸覓弄得一頭霧水,現在不應該是他下令把南筱書找回來嗎,辰天翔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沉得像這寂靜黑夜一樣的眸子微微看著腳下觸手可及的光芒,她是走了,但是,她也來了,她來過婚禮現場,那個白裙女人的反常,和她簡直一模一樣,他親手錯過了她。
“辰總?”陸覓看著他這樣,心裏有些擔心,聽說秦露露又回到了原先住過的客房裏,這才第一夜,兩人就別扭了,那這以後,要怎麽交代。
辰天翔仿佛置身在黑暗裏,再也聽不進去什麽話,也不去理他,陸覓站了一會才覺自己多餘,申霆那邊他已經知道怎麽說了,微微退步離開了這間房,剛好遇上李管家。
“呃——李叔,今天辰總和秦小姐都太累了,秦小姐住客房的事,希望您堵住大家的嘴。”
李管家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嘴上還是答應了,於是就要離開,四處去找人。
“這小妮子怎麽一大早就找不見了?”邊嘀咕著,正要拐彎的節骨眼,陸覓一聽又叫住他,為難開口。
“李叔,別*走了。”
穿著常服的男人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南筱書抬頭一看,就見他對自己一笑。
“你醒了?我還沒自我介紹一下呢,我姓蕭。”蕭疏寒看著她眼裏依然不解,繼續說道:“我是一名醫生。”
聯係上他的姓,南筱書反應過來,這個人就是蕭醫生,喝過水之後嗓子感覺舒服了很多,連忙向他道謝。
“蕭醫生,謝謝你。”
“沒事的,舉手之勞,本來這店裏是隻賣藥不接病人的,今天把你留在店裏而沒有去醫院,實在是無奈之舉,你昏迷的突然,我隻好出此下策讓你在店裏輸液。”
恰好店裏也有需要的藥品,索性就沒有送她去醫院了,南筱書抿著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蕭疏寒看她真的記不得自己了,才緩緩開口。
“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卻記得你。”蕭疏寒開口,沒有一點惡意,南筱書卻戒備地看著他,她真的在此之前沒有見過這個蕭醫生啊,蕭疏寒禮貌坐在和她有一段距離的椅子上。
“辰總的家裏,那次大雨,你被淋水發了高燒。”微微偏頭看著她的反應,臉上一笑,這樣總歸記起來了吧。
一聽到辰總這個稱呼,南筱書下意識揪緊了潔白的床單,針水在吊瓶裏滴答滴答地滴著,這個蕭醫生為什麽也和辰天翔有聯係。
“我是辰總的私人醫生,也是這家藥店的老板。”
平時就待在醫院,今天純屬巧合,休班了就過來看一看,還搭救了人,話說回來,上次幫她看病,辰總應該和她關係不淺呐,怎麽現在,看了看她身上的清潔工工作服,真是物是人非,辰總這麽快就不要她了?
他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心裏清楚就行,於是又微微一笑來掩飾著,店員熱好了飯已經送過來了。
“那行,沒什麽不適的話,我就先走了,對了,那碗海帶湯一定要記得喝,海帶裏富含碘,適當攝入不僅有益於身體,對胎兒也有好處。”
手上一愣,南筱書抬眼看著將要離開的蕭醫生,就這樣呆住,蕭疏寒看著她的反應,微微蹙眉。
“怎麽?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直勾勾看著蕭疏寒,滿臉不可置信,舌頭有些打結:“你——你是說,我懷孕了?”
“對啊,空腹對胎兒尤其不好,有時候還會造成腹痛,嚴重一點那就是滑胎,所以一定要注意三餐飲食正常。”
手裏的杯子差點滑了出去,南筱書慌忙雙手握住水杯,給自己灌了一口水,喝完之後又喝了一口,直到把杯子裏的水喝幹,蕭疏寒的話還在她耳邊回蕩著,看了眼邊上的海帶湯,不禁陷入絕望。
到底為什麽,老天要這麽懲罰她,帶著辰天翔的孩子在身體裏,這何嚐不是另一種懲罰,孤獨無助的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想起辰天翔對她所做的種種,南筱書咬著牙,不行,她不能因為懷了他的孩子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既然逃出來了,她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第二天還沒到,南筱書就離開了,店員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走的,在她睡過的床頭,已經收拾整齊,杯子底下還壓著錢,雖然不多,但足夠支付醫療費,遲遲沒有動的,就是那碗已經沉澱涼了的海帶湯。
江城市可以說是給她帶來了無限悲傷的地方,在這裏,她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姐姐餘斐安,成了殺人凶手而鋃鐺入獄……原本以為渾渾噩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可是現在肚子裏多出來的一條小生命,她該怎麽辦呢。
接近清晨的大路上,已經有人在清掃著昨日婚禮留下的大片玫瑰花瓣,用掃帚足足可以把花瓣掃得堆成小山,清潔工看起來是徹夜工作,婚禮之後,路麵還得讓他們來打掃,看著美麗十分的花瓣,在他們眼裏,此時也不過是一堆垃圾,處理起來,費時又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