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地位動搖
明滅的煙頭夾在食指和中指間,就像一件藝術品,好看得不像話,遲衾輕輕吸了口煙,身上常年有淡淡的煙草味道,佟秋池在鸞幫也有了一段時間,譬如現在在他的花園澆水,全都是幹得一些零星瑣碎的小事,他以前是警察,被報道死亡,應該心裏早就不滿,這麽在鸞幫待著,太大材小用了。
杜引鳴在夏牧場忙著羊奶生意,應該找個幫手,既然對於打打殺殺這樣的事不感興趣,那就讓佟秋池去幫老三吧,正在這麽想著,羅子舟突然冒了出來,和他討煙抽。
嬉皮笑臉拿走煙匣裏的一支煙,正要點燃,又在手上放了放。
“大哥,你和我姐今天去的那個地方,是誰的地盤啊?”
試探著問了問他,遲衾那時候隻說他資曆太淺,沒有進去拜訪的資格,除了鸞幫,羅子舟還真不知道有其他可以讓遲衾說出這樣話的幫派的存在。
遲衾沒有理他,這不是羅子舟應該知道的事,轉而說著:“小佟也來了好幾個月了,老三的夏牧場需要人手,明天你待著他去找老三。”
順著他的眼看見在綠色園子裏忙活著的佟秋池,羅子舟看著他站在樹叢前雙腿都像紮馬步一樣穩,警察的底子畢竟在那,拿出打火機正準備點燃。
遲衾從他手裏把煙拿走,羅燦出現在陽台上,看著兩個人,羅子舟這才發現遲衾的煙不知不覺間已經抽完了,朝後一看,原來煙頭還沒有滅,還夾在遲衾的兩指間。
馬上明白過來,遲衾是因為羅燦來了,才把煙藏起來,隻是他身後一手藏著未滅的煙,一手還拿著剛剛搶過來的煙,羅子舟悻悻收起打火機,走到一邊,姐姐來了,看他怎麽收場。
若有若無的煙味瞞不過她的鼻子,羅燦看了看弟弟,沒有看見煙,那就是遲衾在抽煙了,朝遲衾走了過來打量著他身後的手。
“姐姐!”羅子舟一開口,羅燦轉身,弟弟又不說話,又把頭轉了回來,就見遲衾雙手騰空扶在陽台上,對著她一笑。
“今天,天氣真好。”趁羅燦不注意給羅子舟使了使眼色,羅子舟朝他揮舞著自己手上的煙頭,示意他好好陪羅燦,剛才交接工作做的不錯,遲衾兩手空空,羅子舟帶著煙識趣離開。
替她擦完藥這才沒一會,怎麽就出來了呢,而且她的後背大麵積的傷疤,他都還沒有去深究,如果她想說,總會和他說的,如果她不說,那就是她不想說,不能去強求。
“龍坤幫沒想到還是這麽有實力,隱沒了這些年,如果突然重現,肯定對現在的幫派是致命的打擊。”開口一說,羅燦也聽著,易金龍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威風神氣,龍坤幫現在,全靠著淩夜鑫啊,隻要他不倒下,龍坤幫也不會跟著散。
遲衾擔心的隻是鸞幫的地位,正處在動搖期,黑有和坊作對,白又有警察盯住,之前羅子舟對何珊朵的試探,大抵可以確認是從和坊裏透出去的消息,可是羅子舟又一口否認不是何珊朵。
羅燦看著他失神地看著陽台外的景色,卻是一副在思考的表情。
“鸞幫裏有警察,這個你知道嗎?”對著他開口,仿佛又是故意說給他聽,警察,確實有一個,在園裏尋找著佟秋池的身影,這才不一會,就找不到佟秋池了。
“我知道,那個警察是我親自收的。”
“你說的是佟秋池?”她也有所耳聞,遲衾收了個警察入幫,可惜她說的不是佟秋池,定定看著他:“我說的可不是他那樣的,警察臥底聽說過嗎?身份信息都在絕密檔案裏,而鸞幫裏就有。”
樹上的鳥雀不知道因為什麽突然飛了出來四散開來,不止一隻,驚飛的鳥兒吸引了羅燦的視線,瞥見樹幹下的衣角。
遲衾和她相互對視一眼,這麽敏感的時候出現的偷聽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淩夜鑫一直都在秘密調查著這些年崛起有地位的幫派,羅燦把易雲歡的遺願告訴他,他也不吝嗇地提醒她鸞幫裏有警察的內應。
…………
忐忑不安地在辰天翔房間門前停下,躊躇不決地看著那扇深棕色的木門,秦露露一走,她又會被關去那裏嗎?抬起的手不自覺想要縮回去,五指微蜷曲起來,猶豫著,最終還是直直抬起,朝門敲去,才一碰到門,門就被辰天翔從裏麵打開了。
淡淡看了眼門外的南筱書,抿著薄唇,斜靠在門邊,等著她開口,緊盯著她把敲門的手放下,低著頭。
“辰總,我來報道。”從秦露露那裏被調了回來,按照規定應該來和他說一聲,兩人之間除了這句話之後,空氣都靜了下來。
“嗯,我知道。”悠悠開口,辰天翔抱住手,頗有意味地看著她,除了這個呢?她不打算和他說點其他的什麽?
半天不見辰天翔吩咐,又擋著門,南筱書心裏正打算著退下,免得他又發瘋把自己關起來,那就完了,抬眼看了看辰天翔,突然四目相視。
“如果辰總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下去了。”找借口想要快點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對著他恭敬地低了低頭,朝後轉身,可惜辰天翔並不打算這樣放她離開,抓住她的手臂帶回自己房裏,將門關上,把她抵在門上。
南筱書鎮定地看著他,卻控製不了呼吸,辰天翔微微靠近她,嚇得她趕緊別開臉,極力拉遠著他和她的距離,不能惹他,要忍,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辰總,不要這樣。”閉著眼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近在臉側,果然果然,一回來就變成這樣!她真是要被氣死了,因為太用力去躲他,臉上的梨渦都被壓了出來,除了笑時會露出這兩個梨渦,恐怕也隻有現在這種情況會把她的梨渦逼出來了吧。
就像他對她做了什麽一樣,辰天翔看著她緊閉著眼,不由得展唇一笑,抬眼看到她額角上的傷疤,這是被胡君德撞過留下的?她的記憶不完整,也無法指認胡君德,瞬時看著她的臉有些心酸。
這樣的傷口不應該留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放在身側的手像她剛才在他門前那樣抬了又放下,輕輕隔著空氣對她額頭的傷口做著撫摸的姿勢,如果她此刻睜開眼,就能看見他的眼是多麽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