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高家衙內
黎明尚未升起來,春分瑟瑟,鮑太平汗涔涔的在晨風中,盡情揮灑著汗水。
無論睡的多晚,無論昨天夜裡做了什麼,喝了多少酒,鮑太平都會按照周桐的指點,堅持每天早晨的晨練。
先打一套七十二路翻子拳,使一套雙刀,練一番馬槊,用一番玉環步鴛鴦腳,最後一項,便是練射箭。
一整套功夫演練完畢,堪堪兩個時辰,太陽剛剛躍出地平線。
「叔叔習武辛苦,切吃一碗熱茶!」林娘子王氏聘聘婷婷,畢恭畢敬的遞上一碗熱騰騰的茶水。
鮑太平接過茶水,道:「姐姐已經被娘親收做女兒,便是我的姐姐,莫要再從林教頭那裡論了,便喚我做太平郎就好!」
提起林沖的名字,王氏的眼睛便紅了,嗚咽道:「蒙太平……太平郎仗義相助,若非如此,恐怕奴家躲不過高衙內的糾纏,奴家早就以死明志!」
鮑太平披上衣服,坐在院子中的太師椅上,認真品著熱茶,道:「姐姐正值青春妙齡,又有情有義,姐姐若想等林教頭,鮑家便是你的家,無非多一雙碗筷的事情,若是姐姐等的不耐煩,若再想向前走一步,俺這做兄弟的,一定給你備下豐厚的嫁妝,讓姐姐嫁得風風光光。」
王氏滿臉憂愁道:「奴家本是要等林教頭,可奴家身無長物,總住在鮑家,讓太平郎白白耗費金銀,奴家這心裡過意不去,若是高衙內賊心不死,找將過來,恐怕太平郎要吃奴家的連累,壞了大好的前途啊。」
「姐姐休要這般說!」鮑太平道:「我常年在外邊奔走,在家時又多在習武,並無太多時間照顧陪伴母親,姐姐心靈手巧,最會疼人,姐姐幫太平照顧母親,便是對太平郎最大的恩德,千金也換不來的。」
王氏憂愁的臉上稍微好些,又道:「倘若高衙內循著蹤跡而來,高家樹大根深,高殿前若要尋太平郎晦氣,太平郎如何應付?」
「姐姐無須煩惱!」鮑太平將茶碗拍在桌上,本準備要說:本官人又不是林沖,沒那麼軟弱,想想回刺傷林娘子一片真心,便改口道:「我在官場上雖然沒有根基,卻也不是好欺凌的,太平郎自由辦法。」
當初高俅為了應付道君皇帝會操,親自去大晟府請鮑太平教禁軍唱《精忠報國》曲,期間產生誤會,打了大晟府提舉周邦彥一拳,事情最終解決的結果是讓高俅賠五百兩銀子,其中一半是周邦彥的醫藥費,一半是鮑太平的勞務費,結果周邦彥不久就遭遇貶謫,高俅便不認賬了。
周邦彥離京的時候,鮑太平及其大度的送五百兩銀子給周邦彥,得之高俅並為兌現五百兩銀子,便將這筆債務算在高俅的身上了,並想從高俅那收一筆可觀的教子費用,苦於一直沒有撞見高衙內,鮑太平事情太多,無暇因為這樣的小事耗費心神。
「呀!」林娘子一聲嬌呼,花容失色,怯生生的躲在鮑太平身後:「高……高衙內!」
牆頭之上,伸出一張肉呼呼的大臉,看樣子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臉猥瑣的笑道:「小美人兒,真真想死個人呦,害的本衙內生了一場重病,讓本衙內好生找尋,原來你卻躲在這裡,嗷嗷。」
鮑家的牆頭雖然不高,卻也有一人多高,絕不是一個少年攀得上來,幾個高衙內的跟班,在下邊托舉著高衙內,所以高衙內的身子很不穩,攀著牆頭左搖右晃。
鮑太平操了迅雷弓在手,本想搭上羽箭射過去,卻想想有些不妥,自己根基不穩,得罪高俅,不是最好的決絕問題方法,不但不能保全自己,而且連林娘子也護不住。
匹夫之勇,確實不算勇敢,就算不用弓箭,憑藉鮑太平現在的身手,徒手也能捏死個半大小子,鮑太平一抹眉頭,嘴角漏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便已經有更好的解決問題辦法。
鮑太平放下弓,抬手讓林娘子別怕,卻詭異的笑道:「小衙內怎麼稱呼啊?」
高衙內少年心性,此刻見說話的是與自己一般年紀的少年,趾高氣揚道:「我爹是高俅,大家都叫我高衙內,你又是誰?是小美人的新丈夫嗎?」
「哎呦,你這孩子兒,原來是世侄子啊!」鮑太平一副長輩的語氣道:「我跟高殿前是同僚,按照輩分,你還得喊我叔呢,世侄到訪,如何不走大門?反而要攀牆頭,世侄不覺得這樣很沒教養,不容易被美人看上嗎?」
鮑太平年紀不大,老成的說話語氣還挺唬人,高衙內腦子轉了半天,也沒想起見過這樣的世叔,便自語道:「世叔?」滿口不相信的語氣。
「哎!世侄乖!」鮑太平極其享受應了一聲,便算是高衙內承認自己是長輩。。
林娘子見鮑太平並不畏懼,心中稍安,為這樣的孩子氣鬥口,惹得噗嗤一聲笑了。
「嘿嘿!嘿嘿!」高衙內見小美人難得一樂,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兀自傻呵呵的樂了起來:「小美人笑了!嘿嘿!小美人笑了!」一番開心后,高衙內又道:「世叔啊,我見這小美人幾次,每次都是愁眉苦臉的躲著我,世叔用了什麼手段,逗笑了小美人?」
「想學啊你!」鮑太平無厘頭道。
「嗯,想學!我看上的姑娘,沒有一個看得上我的!」高衙內喜出望外的點頭道。
「想學啊,我教你啊!」
「哦,太好了!太好了!」高衙內興奮的拍手道,可身下的幾個家丁,拖不住這樣的小胖墩,高衙內身子一搖晃,連人帶家丁栽倒在牆外。
武松宿醉剛醒,抻著懶腰來尋鮑太平說話,詫異的問道:「賢弟與誰說話,莫非是高衙內?」
並非鮑太平心慈手軟,高衙內不過是好撩妹而已,陷害林沖的事情,都是陸虞侯等人為了巴結高俅,高衙內卧病在床,並不知情,本身高衙內便罪不至死,尤其是傻的可愛的高衙內,活著比死了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