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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哭笑不得

  張三捨棄潑皮的臉面,為鮑太平爭取來空間,鮑太平不能白白浪費,在楚若不知所措,南院大王仰天大笑的空隙,鮑太平趕緊從后腰抽出玉蕭,胡亂的吹去幾個美妙的音階。


  在笑聲回蕩的房間內,簫聲顯得格外的悠揚,蕭顯父女被這簫聲吸引,齊齊注目過來。


  鮑太平見已經成功的吸引眾人的注意力,正是轉移話題之時,鮑太平停了下來,對蕭顯道:「蒙郡主引吭高歌,小子心中惶恐,受郡主美妙的歌聲所感染,小子正有一首曲子在耳邊,不知可否吹給王爺和郡主?」


  蕭顯上次出訪大宋,在火鍋店與鮑太平對歌,知道鮑太平唱曲不賴,確實不知道鮑太平還會樂器,剛剛幾個音階,已經是天籟之音,不知吹上一首曲子,會是什麼效果。


  蕭顯尚未開口,楚若卻是少女心性,便已經跟父親撒嬌起來:「父王,孩兒想聽!」


  相比較吹簫,鮑太平更喜歡聽楚若的歌聲,可聽楚若的歌聲需要喝酒,而且一直不停的喝,這樣下去要人命的,鮑太平只好用簫聲轉移注意力,爭取用自己的長處,彌補自己不算短的短處。


  蕭顯是喜好音樂之人,自己本就想聽,又溺愛女兒,更不好回絕:「請小東主吹來,本王以三碗酒作和。」


  鮑太平心道:「不用我勸,也不用你應,聽了我這曲,你自己就找酒碗喝酒了。」卻輕咳一聲,運好情緒,悠揚歡快的簫聲,汩汩而來。


  「5555 523 2 112 311165 ,5555 523 2 112 311165 ,332365 ,332365 ,116 56321 」


  此曲節奏歡快,正是著名歌手斯琴格日樂老師最擅長演唱的蒙語版的《酒歌》,後來有無數個版本的翻唱,還用作某著名盜墓小說改編電影的片尾曲,鮑太平非常喜歡這曲子,卻不懂北地的方言,如何也學唱不來,卻將這個旋律銘記心中,不知吹過多少遍。


  這首曲子很短,只有這一串音符的各種變音,鮑太平吹了三遍,蕭顯剛剛喝完三碗,鮑太平便住了。


  「哈哈哈哈!」蕭顯聽得痛快,也喝的痛快,輕拍巴掌,爽朗的笑道:「此曲妙!秒!秒!本王聽著便就想喝酒哩!」


  鮑太平心道:這是正兒八經的祝酒歌,不想喝酒才怪呢。卻低調的炫耀道:「小子也是聽了郡主的歌聲,妙手偶得,妙手偶得!」


  妙手偶得?豈不是臨場發揮現場製作?果真如此,確實更了不得啊!

  蕭顯驚訝不小,看看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兒,又看看英俊帥氣的鮑太平,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父女二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中不能自拔。


  鮑太平不怕其他的,就怕一會蕭顯反應過來,再讓女兒唱歌敬酒,鮑太平覺得,真要那樣的話,自己今天估計得被喝死在這裡,索性,繼續發揮自己的長處,鮑太平又道:「小子腦海中又有一個新的曲子,猜想暗合北地民風,不知當吹不當吹!」


  蕭顯父女正覺得曲子太短,聽的不過癮,又驚又喜,異口同聲道:「吹!」


  鮑太平心道:吹可以,一會不要哭就好,便又調整一下情緒,汩汩的簫聲又來。


  「3 165,5615 ,653235 32……」


  這是一首額爾古納樂隊的成名曲,名叫《鴻雁》,歌聲凄婉嘹亮,也有漢語版的歌詞:「鴻雁,向南方,飛過蘆葦盪,天蒼茫,秋草黃,心中是北方家鄉。」


  一曲尚未吹完,蕭顯淚如雨落,一碗一碗,只顧著喝起來悶酒來。


  鮑太平見蕭顯如此悲傷,像死了娘,亡了國一般的憂傷,知道吹到蕭顯的動情處,便住了簫不好再吹。


  倒是那楚若心疼父親,抹去蕭顯腮邊的淚珠,鶯聲細語道:「父王,何故如此啊!」


  蕭顯淚水依舊撲簌簌的落下,嗚咽道:「家……我們的草原老家,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契丹人兩大姓氏,分別是王姓耶律,和后姓蕭,蕭顯的姓氏,正是契丹族的后姓,自然跟契丹族耶律家族一樣,蕭氏家族也起源於草原。


  蕭顯出生在北方草原,卻在漢地做官多年,思念故鄉已久,本指望告老的那一天,回歸故里,重溫鄉情,而今廣闊的草原,大多落入金國之手,蕭顯再也無法回到他的故鄉,看鴻雁漫天,看牛羊成群,看那美麗的藍天白雲,蜿蜒的河流和廣袤的草原。


  凄美的《鴻雁》曲勾起蕭顯濃濃的鄉情,跟即將到來的亡國之痛交織在一起,只化作洶湧的英雄之淚,奪眶而出。


  滿座的王妃們,大多也出自北地,感同身受,何況夫唱婦隨,一應王妃,紛紛掩面而泣。


  哭聲此起彼伏,場面凄冷,酒宴的氣氛,立馬壓抑起來。


  蕭楚若嘟著小嘴,玉手掐著苗條的腰肢,兇巴巴的數落鮑太平道:「都怪你這漢人,非要吹這煽情的曲子,惹我父王和母妃落淚。」


  鮑太平吹曲的目的就想讓蕭顯傷懷一番,卻不知道蕭顯外表粗獷,內心卻如此感性,並沒想到一曲下來是這樣的後果,鮑太平卻理直氣壯,很無辜道:「怎麼怪我?我請示過了的,郡主和王爺都說要吹來的!」


  蕭顯抹掉淚滴,嘆息道:「罷了!罷了!是我老了,想家了。鑌鐵打造的江山,也有腐爛之時,天道輪迴,誰能更改?」


  楚若見父王止住了累水,便沒那麼凶了,卻依舊很蠻橫的好奇道:「兀那漢人,你手中拿著的到低是個什麼物件兒?叫人笑便笑,叫人哭便哭!」


  兀那漢人?好像是戰場上呵斥地方將領,聽語氣,是要砍對方首級的意思啊。


  鮑太平不想跟一個丫頭片子計較,折煞自己的身份,隨後道:「這是漢家的簫!」


  「簫?」楚若明眸閃閃,盯著鮑太平手中的玉蕭,好奇道:「本郡主也姓蕭,莫非這樂器專為我家而做?」


  額?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鮑太平別的不怕,真怕這姑娘再唱祝酒歌,再給他敬酒,見姑娘好奇,便將玉蕭遞過去,一副長輩的語氣道:「居然郡主好奇,小子便將玉簫借給郡主把玩一番,記得一會還我。」


  楚若好奇的接過玉蕭,仔細端詳一番,見那玉蕭通體碧綠,由整塊玉石雕琢而成,下面墜著精美的流蘇,心中愛惜不已,卻聽得一個長輩的聲音道:「我跟你父王還有要事要談,去,拿一邊玩兒去吧!」


  楚若平時很刁蠻,在長輩面前,卻是活潑乖巧的孩子,此刻注意力都放在玉蕭之上,聽了長輩的訓斥,便乖乖的走開了,走出六七步,方才發現事情不對。


  回頭看時,見身旁並無他人,剛才呵斥她的長輩,竟然是跟她一般大小的漢人,心中又羞又惱。可,父王正在跟那少年暢談,此刻已經走開,也不好回去揪人家耳朵興師問罪了。


  「哼!」郡主似是受到極大的委屈,倔強的扭過頭去,一副:「早晚有你好看」的樣子,嘟著嘴走開了。未及走到自己的席位,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蕭楚若臉色一紅,竟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越發顯得嬌美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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