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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前嫌盡釋(求收藏)

  遼國南院太師左企弓,賠了夫人又折兵,家奴被宋國人折磨而死,死無對證,白白搭上一條人命,也最終沒談聽出大宋的虛實。


  左企弓只能重申一番宋遼兄弟之盟,虛寒問暖的送上裘皮、木炭,怏怏不快的告退,順便帶走「金國說客」的屍體,連屋子內的血跡也都抹的乾淨。


  屋內只剩下童貫和鮑太平二人,童貫心有餘悸的慨嘆道:「多虧協律郎大人英明果斷,救了童某人一命啊!」


  「不敢當!」鮑太平謙虛道:「關乎大宋安危,太平敢不盡心竭力?」


  此番事件之後,童貫對鮑太平越發客氣,連自稱也變成「童某人」,再沒有高高在上的上官的感覺,鮑太平便也配合的將自稱「下官」,改成「太平」二字,忽略了上下級的關係。


  「此番出訪,鮑協律屢建奇功,先斬殺梁山匪首王倫,酒宴上揚我國威,此番又挫敗遼國人的奸計,救大宋使團於懸命之危,童某這便起草詔書奏明天子,為協律郎大人請功加官。」童貫眉飛色舞道。


  「全賴童大人虎威所在,太平不敢貪功!」鮑太平又施禮客氣一番


  「鮑協律居功至偉,這功一定要請的,不過嘛……」童貫揉著肚子道:「本官現在有點餓了。」


  特么的,要人情。


  鮑太平對楊大郎吩咐道:「去,叫我張家三哥,李家四哥來,給童大人火鍋伺候。」


  什麼「火鍋伺候」?童貫表示不爽,他聽說過「大刑伺候!」正待發問,卻見鮑太平打著哈欠道:「今日乏累的很,恕太平失陪!」說罷,鮑太平不待童貫回話,徑直去了。


  童貫心道:果然是朝中有根基的人,在本官面前都如此高傲。卻不知道鮑太平身後究竟有怎樣的靠山,也不敢發怒,能否活命回國,還靠鮑太平幫襯,吩咐道:「筆墨伺候,本官要寫下奏摺,為鮑協律請功。」


  ……


  清晨,連日的風雪終於停止,旭日越出地平線,紅的可愛,放眼燕京成,被皚皚白雪覆蓋,如同鋪上一層厚厚的白氈,和煦的陽光照在雪地上,折射的光芒刺的人眼炫目。


  張三李四,向來居住在汴梁,汴梁也下雪,卻留不住雪,雪花落地既化,張三李四見了清晨這樣的雪地,如同大地上鋪了一層白氈,興奮得像兩條撒花的獵犬,在雪地中盡情的翻滾嬉戲,身體熱度焐化的雪水,化作一層冰甲沾在身上,二人依舊玩的不亦樂乎。


  「咳咳!」鮑太平走出房門,輕咳兩聲,以引起張三李四的注意。


  張三李四已經達到忘我的境界,彼此互相潑雪,見了鮑太平,興緻絲毫不減。


  張三住了地方,任憑李四將雪潑進衣領,身體被雪涼著,打著機靈興奮道:「鮑不平兒,來,陪三哥一起耍,李四欺我太甚。」


  鮑不平兒是鮑太平在坊間廝混時的乳名,當世因為腿上有傷,習慣性腿抽筋,抽筋時走路蹣跚,鮑太平為掩蓋自己的尷尬,戲稱「道路不平」才導致其步履蹣跚,因而被坊間的一眾潑皮稱為「鮑不平兒」,甚至鮑太平聽鄰居魯智深說「平生專好打抱不平」,鮑太平曾經懷疑過自己專門為挨揍而穿越來的,就連汴梁城的潑皮牛二,也曾叫囂著要打「鮑不平兒」,鮑太平還錯當牛二是一條好漢呢。


  鮑太平無論身份提升,家資增長,還喜歡被張三李四這樣的稱呼,這是他的初心,無論日後如何,這份鄉情,不會改變,本來鮑太平還想裝一裝深沉,停了這一聲「鮑不平兒」,再也控住不住自己少年的身體,呼喊著興奮的沖了過去:「三哥莫怕,我來幫你!」


  「不帶這麼玩兒的,兩個打一個,欺負人啊!」李四料定自己連一個鮑太平也敵不過,和何況二人呢?

  李四拔腿就跑。


  鮑太平剛剛晨練完畢,渾身正是最佳狀態,還有七十二路翻子拳、玉環步、鴛鴦腿的根基,三兩步便追上李四,一個別自,將李四放倒在雪地中。


  「哈哈,嘻嘻!兩打一,欺負人啊!」李四倒在雪地中,嬉鬧著潑雪還擊。


  鮑太平閃躲著李四還擊的雪花,對張三道:「三哥,四哥還敢反抗,你看怎麼收拾他?」


  「這個嗎?」張三鼠眼一轉,一臉得意的喜悅:「自然是埋了他!」說吧,便撲上去,將雪花沒頭沒腦的想李四身上蒙潑。


  雪花冰涼,沾著人的皮膚便化掉,弄得人痒痒的,讓人只想發笑。


  「嘻嘻!服了!服了!莫要真把四哥埋了!哈哈。」李四求饒道。


  鮑太平是幫張三的,此時在刨雪埋李四,見李四求饒,便停了手,想看一看張三的態度。


  張三不知何時,已經呆愣愣的戳在那裡,如同一尊石像,洶湧的淚花從面頰上流下,被冷風凍成哈氣,淚珠未及落到嘴角,已經結兵沾在臉上。


  「三哥這是怎麼了?」鮑太平詫異道。


  李四樂也覺得張三反常,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像平時開玩笑一樣,在張三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嘿,張三,怎麼還擠上貓尿了呢?」


  張三沒有還擊,而是哭出聲來,且哭且訴:「鮑不平兒,鮑不平兒竟然幫……打李四!」


  不就是打雪仗嗎,兄弟間嘻嘻玩笑而已,誰幫誰能怎的?


  鮑太平詫異道:「三哥是太平的兄弟,我幫你,有什麼不對嗎?」


  張三哭的更凶了:「啊,我以前那麼欺負你,你還拿我當兄弟,三哥以前對不住你啊!嗚嗚!」


  鮑太平沒穿越前,張三是潑皮的頭子,平素日常三件事:吃飯、睡覺、打鮑不平兒,確實把鮑太平欺負的不輕。


  自從張三被鮑太平拍了一石頭后,德勝坊的潑皮格局大洗牌,鮑太平借著魯智深狐假虎威,坐上潑皮頭子的位置,也給眾潑皮謀來利益,張三卻淪為鮑太平的跟班,危難緊急時候,總是張三在抗傷。


  其一,牛二替米行米行東主李大年尋仇,牛二沒打著鮑太平,卻在街口撞見張三,給張三一頓圈踢。


  其二,鮑太平在汴梁城被仇家追打,遠在菜園子的魯智深聽聞此事,甩手便給張三一個耳光,理由是:若非你們在坊間把俺那兄弟帶壞,洒家安能讓俺那兄弟去汴梁受這罪?(氣勢是魯智深誤會了,明明是鮑太平給張三李四帶壞了)


  其三,鮑大郎為了奪回餐飲業霸盤的位置,派人行刺鮑太平,鮑太平毛髮未損,又是張三,被殺手砍了三刀,若非周桐出手相救,張三沒有復活券,小命早就玩完了。


  其四,前幾日路過梁山,張三又吃了梁山好漢宋萬一回手重拳。


  「這話怎麼說的?」鮑太平一抹額頭,漏出一絲壞笑:「莫非?我該幫李家四哥?」說話間,鮑太平便衝上去,將張三撲倒在地。


  李四在一旁手舞足蹈,撩撥著雪花跟著起鬨:「方才要埋我,此刻該埋你嘍!」


  張三破涕為笑,笑得非常開心。他以前欺負過鮑太平,後來跟著鮑太平走向人生正軌,有錢又女人,再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鼠,卻一直對曾經欺負過鮑太平耿耿於懷,怕鮑太平心存芥蒂,不真拿他當兄弟,此刻張三終於斷定,鮑太平真的沒記仇,真的拿他當兄弟。


  「埋吧!埋吧!」張三嬉笑著道:「鮑不平兒拿俺當兄弟,天天埋俺,俺也願意!」


  「嗨!」鮑太平無奈的一聲嘆息,張三終究難改潑皮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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