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衣錦氣人
鮑大郎為了重新奪回餐飲行業的霸盤,不惜重金收買江湖殺手,又用重金打通殿帥府關節,試圖將鮑太平徹底毀滅。
可惜,鮑太平運氣實在太好,先有一夥遼國的外交官員在店內吃飯,殺手不敢下手,好不容易等到遼國外交官員離開,宣旨的儀仗卻又將殺手和禁軍衝散。
鮑家正店生意冷清,鮑大郎糾結神算道人、殿帥府陸侯陸謙、禁軍教頭孫教頭、馬行街潑皮牛二、殺手頭子冷七,乞丐頭目丐三等,眾人圍坐一堂,謀划圖謀鮑太平的大會,可謂盛況空前。
陸謙傲慢道:「鮑大官人,我的事情已經做完,弟兄們苦了半夜,許我的五百兩銀子,現在該兌現了吧!」
鮑大郎叫苦不迭道:「先有遼國官員,後有宣旨儀仗,兩項一攪合,殺手們並沒有殺得三郎,我的事還沒做完!」
陸謙道:「那我管不了,我的任務做完,殺不殺得人跟我無關。」
牛二作為中間人,瞪著雌雄眼,駕著一支拐(被魯智深打的恢復不錯),和稀泥道:「大家都為弄那個鮑不平兒嗎,莫要爭吵。」對陸謙道:「鮑大官人有的是金銀,少不了陸虞侯的酬勞」,又對鮑大郎道:「陸虞侯辛苦,大官人當早算還許下的銀子。」
話音未落,殺手頭子冷七又冷森森鮑大郎道:「大官人,我看在神算道人的麵皮來與你做此事,如今我的兄弟傷了三哥,許我的五百兩銀子也需兌現,我的弟兄需要錢看郎中。」
鮑大郎心中像吃了黃連一樣的痛苦,知道兩路人自己都惹不起,無奈道:「本大官人分毫不差,只需要諸位在走一遭,殺掉我家三郎,本大官人額外還有重賞。」
陸謙無情的拒絕道:「牛二可說只走一遭,再走一遭,需要再付五百兩。」
殺手冷七也道:「宣旨的儀仗一衝撞,估計那苦主早跑了,讓我何處去尋?大官人先尋到他人,我再替大官人殺人,如今這五百兩,大官人先付了再說。」
事情出現周折,陸虞侯和冷七開始拖延懈怠,一點沒有專業態度。
「這都什麼人啊!」鮑大郎無奈的嘟囔著,咬牙吩咐道:「官家,帶人去看看三郎何在。」
官家還沒來得及動身,鮑家正店的大門卻被推開,鮑太平一身嶄新的官服,滿臉春風得意,打著哈哈到:「不用尋,本官人自己來了!」
鮑太平本想借著一身官服氣一氣鮑大朗,不曾想到,所有的仇家齊聚一堂,桌上的冷七和神算道人,鮑太平覺得面生,卻裝作熟絡,故作驚訝滿面堆笑道:「呦呵,都在呢?是不是商量怎麼殺我呢?」
鮑大郎等人都以為鮑太平會跑,不知道鮑太平在哪弄了一身官服,到這裡狐假虎威,猜想其背後定然有貓膩,不敢孟浪造次。
陸謙和孫教頭是暗中幫助鮑大郎,雖然跟鮑太平沒有交情,總算臉熟,尷尬得埋頭不說話,鮑大郎道人、丐三一臉驚訝,來不及反應。殺手冷七,已經將手握在刀柄處,隨時準備拔刀自衛。
牛二潑皮習性,充當急先鋒,上前道:「呦呵,鮑不平兒你還敢來……」
牛二話音未落,李四捧著聖旨,一把將牛二推開,狐假虎威道:「牛二,注意你的身份,跟大人請說人話。」
大人是對官員和父母的敬稱,牛二詫異,鮑太平幾時當爹了?
牛二道:「大人?甚麼大人?」
李四揮舞著聖旨,得意道:「不知道剛才的聖旨儀仗是給我家大人下的嗎?如今我家大人,已經是朝廷的八品官員,對官員不敬,當心挨板子。」
自古貧不鬥富,民不鬥官。
牛二知道李四所言不虛,聖旨誰敢捏造,如今鮑太平有官身在,牛二這樣的潑皮無論如何也惹不起。
牛二膽怯得一伸舌頭,尷尬行禮道:「小人孟浪,衝撞大人,請大人勿怪。」說罷,轉身就走。
鮑太平背著手,擺出十足的官威道,呵阻道:「站住!」
牛二後背一層冷汗,彎腰抱拳,佇立在那如同乖乖的好孩子,恭敬道:「大人還有何吩咐?」
鮑太平見牛二拄著一支拐,康復得不錯,心中後悔錯過許多,總算牛二還有拐在,不算錯過許多。
「你只需說一句『緣分啊,謝謝啊,』本官便放你去。」
鮑太平也想海扁一頓牛二,可惜魯智深和林沖不在,他沒有趁手的打手,只能想出這樣讓自己開心的辦法。
牛二本以為鮑太平會如何刁難他,卻見是如此簡單的兩句話,如臨大赦,學著鮑太平的語氣,道:「緣分啊!謝謝啊!小人告退。」說罷,駕著單拐,一瘸一拐急切的走出門,模樣甚是滑稽。
也罷,有拐就不算太遲,說不好,讓他下次架雙拐從來。
鮑太平心中得意,又對陸虞侯和孫教頭道:「陸虞侯,孫教頭,你們也是公門中人,見著本官如何不行禮啊?」
虞侯在宋時沒有品級,屬於官員雇傭的幕僚,比宋江那樣的刀筆小吏差不多。
若是都教頭,還挺厲害,單「教頭」來說,不過是禁軍中教授武義的一般人員,多半是沒品的,最多也超不過八品。
陸謙和孫教頭無奈,只有抱拳行禮:「小人參見韻律大人。」
鮑太平今日主要為鮑大郎而來,只是手指輕輕一撩,輕慢道:「退下吧!」
陸虞侯和孫教頭,見鮑太平如此輕慢自己,臉色鐵青,歪著鼻子告退。
丐三、算卦道人並殺手冷七,眼看著輪到鮑太平羞辱他們,仨人目目相覷,分別揣測下一個輪到自己,也顧不得許多,撞破了窗戶,奪路便跑,好好地一桌的人,只剩下孤零零的鮑大郎一人。
鮑大郎自己的店面,走也走不得,行禮又不肯甘心,內心及其矛盾,咬牙道:「三郎,你是存心來羞辱我的?」
「沒有!沒有!」鮑太平矢口否認,揮了揮衣袖,原地打了個轉圈道:「本官無他,就是想讓你看看,本官的衣服炫不炫,炫不炫?」
鮑大郎怒火攻心,血氣上涌,「嘎」的一聲,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鮑太平心中不滿意,掐人中將鮑大郎掐醒,滿面春風的逼問:「炫不炫,你倒是說話啊?」
鮑大郎又氣又惱,卻被逼迫的不得不說,牙縫中擠出一個:「炫」字,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再次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