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挑釁家奴
鮑太平本與李師師在閨房中做曲,來了周邦彥,又來了道君皇帝的鑾駕,是而鮑太平與周邦彥一同躲在床底下,聽了當今聖上與李師師調情的話語。
要說周邦彥和鮑太平有交情,鮑太平可不認為有,如今老嫖客卻要請他吃酒,無事獻殷勤,鮑太平覺得老騷客一定沒安好心。
鮑太平極力推脫道:「天色已晚,大晟若去請自便,吃酒就不叨擾了!」
鮑太平其實怕出門李師師的門,被李媽媽和他的家奴遇見,鮑太平料定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聽鮑太平的話,今夜要住在李師師閨房,老騷客更是醋意大興,拉住鮑太平的手臂不放,非要請鮑太平吃酒,其熱情程度,比鮑太平想象中的四路仇家還好熱情。
畢竟鮑太平跟李師師吹牛時,也要經過大腦的。
李師師也道:「官人若想吃酒,讓媽媽擺上一桌就是,奴家也好與兩位官人撫琴,何必要尋他處去飲酒?」
鮑太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啊!
不知那周邦彥發什麼神經,非要如此,眼看著鮑太平新配備的行頭,真的要因別人熱情請吃酒扯破了。
恰在此時,聽外面李媽媽自語道:「還好糊弄得過去,真真嚇死人!」
道君皇帝來時,李媽媽情知屋內有個周邦彥,知道兩人一旦碰面,惹禍不小,她又不敢得罪官家,只能硬著頭皮放進官家,剩下的時間都在念佛。
如今官家離去,李媽媽跟著送出老遠,一是與官家套套近乎,順便探聽他的口風,二來聖駕到此,安全第一,幾個家奴好歹也是會的武藝的漢子。
是而,李媽媽此刻才回來看房中的後果,卻正好撞見周邦彥和鮑太平拉扯。
李媽媽見鮑太平,先是一驚,馬上喜上眉梢,可周邦彥他得罪起,不知其中原有由,不敢貿然插話,卻只是對著鮑太平浪笑,眼神中似乎在說:小木驢兒,可讓老身逮著了,不枉老身一夜苦想。
鮑太平一見李媽媽,心中吃驚不小,如今事情敗露,李師師家留不住,反而吃老嫖客的請,是最安全的,借著老嫖客的威名,沒準能糊弄過去。
他在眼神中回給李媽媽「老豬狗!」三個字,立馬跟周邦彥道:「大晟你真是太客氣了,晚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吧!
鮑太平在這院子的仇家太多,跟周邦彥出門的一路上,他除了跟周邦彥假裝熟絡,就特別的留心周圍的環境。
李媽媽送客人出門,抓心撓肝寤寐思服的樣子,鮑太平猜想,李媽媽見過世面,憑藉周邦彥的身份狐假虎威,出門前,李媽媽應該不敢動手。
她家的那兩個家奴,未必有李媽媽這麼精明了。畢竟上次鮑太平狠狠的踢了人家屁股,兩個家奴今日追他好幾條街沒追上,恐怕梁子又加深一層。
果不其然,剛剛轉過門口,便遇見兩個凶神惡煞的家奴。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鮑太平一邊跟周邦彥假裝熟絡,卻偷偷的對兩個家奴做出挑釁的鬼臉,心道:過來踢我啊!過來踢我啊!我現在有老騷客狐假虎威,李媽媽都不敢怎樣呢。
兩個家奴,跑了半夜沒逮著鮑太平,心中正在憤恨,猛見鮑太平挑釁,不僅被怒氣沖昏了頭腦。
鮑太平一臉得意,心道:氣死你!氣死你!有種過來打我啊!
兩個家奴受激不過,揉著屁股,繞到鮑太平的身後,悄無聲息的,慢慢的,慢慢的向鮑太平靠近。
鮑太平臉上的得意一掃而光,心中一緊,知道要壞事!
裝13好像又裝大了!
鮑太平記得,小的時候曾經被狗咬過,當時那條狗就是這樣的模樣向他靠近,然後,冷不防的在他的屁股上咬了一口。
正是:咬人的狗不露齒。
所以,兩個家奴悄無聲息的靠近,鮑太平就知道,慘痛的事情要發生。
而兩個家奴又能夠做什麼呢?
二人揉著屁股,暴漏了他們的目的,顯然是要踢鮑太平的屁股嗎!
鮑太平心中已經有了準備,驀地聽見身後的風聲,急急的向前緊跑兩步,想讓自己的屁股在周邦彥的視線下,以便於接受庇護。
「哈哈,沒踢到!沒踢到!」鮑太平屁股沒糖,興奮的拍手大笑,還不忘回頭觀看,想看看兩個家奴還有什麼伎倆。
卻聽得周邦彥:「哎呦」一身慘呼,一個五體投地,趴在鮑太平面前。
夜色朦朧,誰能想到,鮑太平料事在先,躲了過去,家奴的一腳,沒能踢到鮑太平,卻結結實實的踢在周邦彥的身上,將周邦彥踹了個狗搶屎。
鮑太平故作驚訝,對李媽媽道:「周大晟哪裡惹到媽媽?何故如此啊!」
家奴沒有人身自由,惟主人命是從,如今家奴踹了周邦彥一腳,顯然不能算是家奴的個人行為。
李媽媽得罪不起大晟府提舉,護送一路陪著笑臉,千小心萬小心,誰想到家奴卻給周大晟踹了一腳。
「孽畜!」李媽媽甩手兩記響亮的打耳光,巴掌打在兩個家奴的臉上,鮑太平都能感覺到肉疼。
鮑太平沖著兩個家奴喜形於色,還不忘將小腦袋左右搖晃,眼神中似乎對家奴奚落:仇沒報了,反而還挨了兩記響亮的耳光,哈哈,哈哈。
兩個家奴連委屈帶氣惱,還有李媽媽後續的家法候著,二人齊涮涮氣得吐血倒下,真假難辨。
周邦彥被攙扶起來,一臉怒氣:「老夫哪裡惹著李媽媽?惹得李媽媽如此待我啊?」
李媽媽沖著鮑太平直咬牙,心道,搬弄是非的小木驢兒,給我等著。卻沖著周邦彥堆起十二分的笑意:「誤會!誤會!大晟聽老身解釋……」
「誤會?」鮑太平得意還不忘賣乖,道:「誤會怎麼不踢我呢?專門踢周大晟呢?」
李媽媽氣的咬牙,心道:小木驢兒,分明就是要踢他,讓你給躲過了!卻不敢在周邦彥面前漏出一絲不快:「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按照鮑太平潑皮的理論,張三挨打,李大年出了三十兩的醫藥費,其中一大半揣急自己腰包,可惜被鮑大郎搶了去。
如今周邦彥挨打,自然是拿錢解決,分成比例自然參照張三挨打,哪管他周邦彥是大晟府提舉,失去的銀子先找李媽媽補齊吧!
鮑太平一臉無賴相,小手一伸,道:「先拿五十兩,我帶周大晟去看郎中!」
周邦彥畢竟是文人,不好以暴制暴,一肚子怨氣,也覺得這是決絕問題的最好方法,卻做擺出官威,虎著臉只是捋鬍鬚不言語。
李媽媽萬般無奈,只能出錢買平安,這錢又不能直接遞給周邦彥,只能遞給那個狐假虎威的太平郎。
鮑太平臉不紅不白的將五十兩賽進自己的懷中,沒事人一樣的招呼周邦彥:「走,大晟,今日我做東!」把五十兩銀子都當做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