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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繁華汴梁

  大宋都城汴梁城,粉牆朱戶,色調明快,護城河如同玉帶,閃著層層的鱗波,沿著外城栽種楊柳,楊柳依依,煙霧氤氳處,樓閣殿宇,鱗次櫛比。


  鮑太平搭乘的驢車是從「新酸棗門」進的城,尚未進城,遠遠就能感覺到熱鬧非凡,越是往內城走,街面越是繁華,尤其是進入馬行街,乃是汴梁城最繁華的所在,更顯得喧囂熱鬧。


  店家吆喝的聲音,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往來熟人的唱喏聲,滾滾的車輪聲,嘚嘚的馬蹄聲,汴河上船家的號子聲……


  各種各樣的聲音,既熱鬧又不顯得煩躁,完全不似後世無良商家的震耳欲聾聲的低音炮,更不似刺耳的『跳樓甩賣』等等,簡直就是沉浸在有聲歷史的畫卷中。


  顏色艷麗的花轎,端莊典雅的官轎,往來華行人各色艷麗的綾羅綢緞,店家的招牌幌子,富貴人家的粉戶戶朱牆,汴河上的片片帆影……


  有聲的畫卷中,又摻雜斑斕的色彩,讓這一幅更加生動起來。


  蘇州的油紙傘,汴梁城的風箏,萊陽的脆梨,歙州的酸棗,紹興的女兒紅……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打把勢賣膏藥的,相撲賣藝的,說書唱曲的藝人,關撲的客商,青樓教坊,瓦舍勾欄,熱鬧非凡。


  鮑太平感覺場景異常的熟悉,後世流傳的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就是根據時下的環境畫下來的,鮑太平感覺自己走進了彩色有聲的《清明上河圖》,一雙眼睛左顧右盼,目不銜接,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只有他在鄉下精心置辦的行頭,感覺太過大眾普通,街上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打扮。


  見得多了鮑太平明白,自己太過老土,精心準備的衣服,與富貴人家的家丁,特么的撞衫了,此刻跟鄰家阿嫂在一起,反而像是鄰家阿嫂帶來的家丁。


  良久,鄰家阿嫂招呼道:「鄰家小哥,我的表妹家已經到了!」


  鮑太平才從熱鬧喧囂的街面上收回眼睛,驢車已經停在一家奢華的酒樓前,進出都是衣著華麗的富貴人,可以看出這家生意相當不錯,店家的酒旗招子上赫然寫著『鮑家正店』四個大字。


  所謂正店,區別於雞毛小店,乃是高檔酒樓,全汴梁城敢稱得上正店的酒樓也沒有幾家。


  鮑太平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頭腦「翁」的一聲,緊跟著就是一陣耳鳴。


  這環境他感覺到太熟悉,這種熟悉不似在清明上河圖中行走,這種熟悉,無論是在夢境中,還是在曾經的現實中,他很篤定自己曾經來過。


  可究竟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中來過,他卻無法準確的判斷。


  可能每個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突然接觸過的陌生環境或是陌生的場景,給人一種曾經發生過的感覺,鮑太平此時就是這個感覺。


  坐在鮑太平腿上的小蘿莉,感覺到鮑太平的異常,推了推鮑太平,奶聲奶氣道:「『逗你玩』哥哥,你怎麼了?」


  鮑太平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在小蘿莉的鼻子上颳了一下,故作嚴肅道:「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叫鮑太平,再叫我『逗你玩』我該生氣了!」


  小蘿莉已經跳下驢車,伸著舌頭做鬼臉,調皮道:「逗你玩,逗你玩,嚕嚕嚕。」一副要氣死鮑太平的模樣。


  「看我不……」


  小蘿莉見逗你玩哥哥要發飆,轉身就往店裡跑,正和一衣著華麗的中年人撞個滿懷。


  中年人勃然大怒,拉著小蘿莉就叫嚷開來:「誰家的孩子這般沒有教養?大人都死哪去了?」


  鮑太平一路上和鄰家阿嫂說話不多,卻跟小蘿莉混了個熟稔,眼看著小蘿莉惹了禍,他不能溜之大吉,正想和那人上去理論,卻聽鄰家阿嫂道:「鮑家大郎,鮑大官人,可還認得你這個表姐?」


  鮑太平正好與那中年人四目相對,兩雙眼睛都能碰撞出寒光來。


  這人,不就是夢中那門栓砸他那人嗎?害的他現在小腿還有抽筋的毛病呢。


  鮑太平驚呆了,夢境和現實中的吻合,讓他不知所措。


  那中年人並不理會鄰家阿嫂,注意力完全放在鮑太平的身上,怒道:「三郎,你還敢回來?家丁何在?」


  他是鮑家大郎,我是鮑家三郎?難道這人是我大哥?我還有親人在人間?

  可夢中拿門栓打我是怎麼回事?


  兄弟重分應該擺酒設宴才對,這叫家丁是幾個意思?

  七八個家丁,與鮑太平的裝扮相近,青衣小帽魚貫而出,凶神惡煞的,手中還拿著木棒掃把。


  這好像不是什麼列隊歡迎的儀仗……


  鄰家阿嫂詫異道:「兄弟重逢何,大郎何故如此啊?」


  中年人並不理會鄰家阿嫂,一聲令下:「給我往死里打!」


  一定是搞錯了,這不是我親哥,哪有親哥一照面,就招呼家丁往死里打的?


  家丁們餓虎撲食一般的撲來,真真擺出下死手的架勢,鮑太平在魯智深吆喝嚇早已經練出膽量,還不至於被幾個家丁唬得小腿抽筋,不過他不是傻狍子,對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不能等著挨打,拎了包裹奪路就跑。


  鮑太平為了不挨打,只能玩命的跑,可他只有十四歲半啊,就算是身體靈活,也跑不過成年人。


  鮑家的家丁是真虎,就像鮑太平偷了他家孩子一般,死死追著不放。


  縱然鮑太平跑了兩條街,後背挨了兩棒子,知道包裹北家丁搶了去,家丁們似乎有向鮑大郎回復的籌碼,才咒罵者偃旗息鼓。


  「哎……哎呀……可他娘的累死我了!」鮑太平停在街角,拄著膝蓋大口的喘息。


  他娘的,就說不來汴梁城,魯智深非得讓來,本以為會跟李媽媽、牛二兩個冤家遭遇,結果半路殺出來個鮑大郎,貌似是自己的親哥哥,見面就是這樣的「熱情」,搶去了包裹,還外帶贈送兩棒子。


  都說兄弟入手足,打斷骨頭連著筋,鮑太平啊,鮑太平,你是給人家孩子仍井裡了,還是刨他家祖墳了,哪有一點兄弟情義可言,簡直是生死冤家。


  鮑太平氣喘吁吁,索性蹲在街邊的一處朱牆下,開始自怨自艾起來。


  包裡面有魯智深寫的推薦信,有自己的十兩銀子,還有帥伯、張三賽給的十兩銀子,非說什麼窮家富路,現在好了,一遭都讓人搶去了,和尚開的肉鋪去不了了,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還有相伯塞給他的一大包吃食,目測三兩頓都吃不完,這下糟了,一遭都讓惡犬叼走了,如今跑的又飢又渴,越發懷念起相伯那包飽含深情的食物來。


  鮑太平心中又氣又惱,有那麼一瞬間,想找地方說理去,可轉念一想,鮑大郎敢在街面上有恃無恐大打出手,必然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在手。


  自古民不與官斗,貧不與富斗,腐朽的封建官僚體制,衙門口都是沖南開的,有理沒錢莫進來。


  鮑大郎有錢就有勢力,可不是街面上老潑皮牛二所以比擬的。


  你鮑大郎有錢有勢,我鮑太平也不是沒有與他斗的資本,我有「鎮北城」的稱號,我還有能打魯智深做靠山,抗揍的張三,把活的說成死的李四。


  我真的鬥不過你嗎?這口氣我能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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