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告白
袁銘端著盤子走出廚房,他瞥了眼竊竊私語的兩個人,心裏那叫一個鬱悶。
他的聽力不錯,克麗絲自以為壓低的聲音還是鑽入了他的耳朵。
“袁銘他……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
絕你妹的症啊!
袁銘總算是明白了克麗絲昨兒一直用那種擔憂眼神看著自己的原因了。
他現在欲哭無淚,真的是連解釋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袁銘隻能服自己,就當沒聽見、就當沒聽見……
不知道是不是章艋的話起了作用,克麗絲不再用異樣的眼神看袁銘了,因為她……就不看袁銘了,認認真真的複習功課,一句廢話都沒有,和旁邊廢話連篇的章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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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門考試結束,袁銘站在教室門口伸了個懶腰。
終於都結束了啊!
突然一個重物撞在他的背上,袁銘差點兒被撞得摔倒在地。
袁銘往前趔趄了兩步,站穩了身子回頭一瞧,正對上了章艋喪屍似的表情和步伐。
“你……還活著嗎?”袁銘嘴角抽搐了一下。
章艋緩慢的點了點頭:“還有口氣。”
這半個月把章艋折磨得不輕,不誇張的,他連多看克麗絲一眼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
章艋緩緩地靠在走廊牆壁上,連抬一下手都不願意了:“等我緩緩啊,等我會兒……”
袁銘失笑出聲,正想繼續吐槽他幾句,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袁銘一看來電人,忍不住歎了口氣,朝章艋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出教學樓去接聽電話。
這會兒正是剛剛考完試,路上的學生不少,他們的臉上大多洋溢著笑,那是考完試以後的輕鬆自在。
袁銘走到一棵樹後接起了電話:“珈哥。”
“我在倫敦。”洛珈很直白,“明帶章艋來見我。”
“嗯?發生了什麽?”袁銘輕皺起眉毛,他已經好些日子沒得到帝都的情報了,當然,是關於章艋的。
洛珈沉吟片刻還是選擇坦白告訴他:“根據江清羽監控到的信息,我們抓捕了兩個gane的殺手,帶著重武器。”
“是……章艋?”袁銘不敢置信的看向教學樓,走廊裏,章艋還靠在牆壁上,一副累極了的樣子。
“嗯。”洛珈應了一聲,重複了一遍最初的話,“明帶他來見我。”
“……”袁銘感覺自己的喉嚨很幹澀,他沉默著,一句話都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是卻又覺得沒有必要了。
他和江清羽一起長大的,他了解江清羽,如果是從別的渠道得知的消息,他不可能會把罪名安在章艋的頭上。
他、他……
這一刻,袁銘笑了,笑得很苦澀。
家、國、責任、道義。
朋友。
他們現在在對立麵上。
他清楚的知道明之後章艋會麵對什麽。
牢獄和無休止的審問,或許等一切塵埃落定,還會有一顆子彈。
“嘿!袁銘!”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袁銘瞬間整理好表情轉過身,對上了一雙藍寶石似的眼睛。
克麗絲笑著看他:“考完了,我們去放鬆一下吧!”
“好。”袁銘點了點頭,又看向了章艋。
他終於扶著牆開始往外走了。
有那麽一瞬間,袁銘甚至希望章艋因為最近勞累過度就地暈倒,然後檢查出來一個什麽腦部勞損造成記憶缺失之類的隻存在於韓劇裏的病。
隻是這也隻是他想想而已,章艋在離開教學樓的瞬間就滿血滿魔原地複活了,激動得差點兒把書包都給扔上去了。
三個人難得輕鬆的聚在一起吃飯,快要吃完的時候,克麗絲去補妝,章艋立即就拉著袁銘對他擠眉弄眼:“老袁,等會兒別回啊!咱去酒吧!兄弟今兒急需喝點兒酒壯膽!”
袁銘的眼神有些複雜:“你打算今表白?”
章艋猛點頭:“嗯!你不許搶先啊!”
袁銘苦笑著搖頭,現在……他哪有這心思?
“放心吧,不過……你明兒跟我去倫敦一趟?我妹要買的東西太多,我自己拿不了。”完這話,袁銘隻感覺自己的舌根發苦。
別答應,別答應……
他的心裏開始有些反動的念頭升起。
“好啊,沒問題!保不齊哥們兒帶著妹子跟你一起去呢!”章艋嘿嘿笑著朝袁銘擠眼睛。
袁銘隻能笑了笑,拿出錢包買單。
告白?
挺好的。
至少……沒有遺憾了。
學校附近的酒吧裏坐滿了人,這怕是這家酒吧大半年來最熱鬧的一了。
三個人圍坐在一個圓桌前,笑著喝酒。
沒有人去感情問題。
沒有人去談掃興話題。
也沒有人……把眼底的傷痛表露出來。
這一晚,他們三個喝的都不少,走出酒吧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袁銘左手扶著腳步虛浮的章艋,右手捏著克麗絲的手腕。
“哎,”出了酒吧門,克麗絲卻停下了,她看著袁銘傻笑,“我今兒就要回倫敦了,再見就是下個學期咯,別太想我啊!”
“你今就走?”袁銘的眉毛輕輕皺起,有些擔心的看向顯然喝醉了的章艋。
克麗絲點著頭,朝他揚了揚手裏的手機:“司機來接我,你們先回吧,他很快就到。”
袁銘無奈搖頭:“我……我們陪你等。”
他怎麽可能把克麗絲自己留在這兒?
這地方現在可是有數不清的酒鬼的……喏,比如自己身邊這個。
袁銘正想著,章艋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一把掙開了袁銘的攙扶,直撲向克麗絲,雙手拉住了她的手,朗聲念誦著:“啊!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他的聲音格外大,甚至蓋過了酒吧裏樂隊的彈唱。
袁銘一把捂住了頭,艾瑪,他突然想把這貨打暈是怎麽回事?!
克麗絲都呆了,她愣愣的看著章艋,搖著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手卻被他攥得死緊,她完全掙脫不開。
她的掙紮並沒有讓正在興頭上的章艋掃興,他繼續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