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住我家
孫昊騏帶著阿黛拉去到醫院的時候,傑克曼夫人還睡著,她躺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的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要不是監控儀器發出的規律滴答聲,他們真的要以為時間是靜止的了。
阿黛拉一手捂著嘴,無聲的流著淚。
她多想看到傑克曼夫人睜開眼,告訴她,沒事了。
然而直到探視時間結束,傑克曼夫人也沒睡醒,孫昊騏拉著阿黛拉離開,直到他們進了電梯,阿黛拉才抑製不住哭聲,支離破碎的嗚咽聲從她的唇畔溢出。
這樣的哭聲在醫院是最常見的,電梯裏的其他人向她投來了些許憐憫的目光,隻是很快,人們就專注於自己手裏的東西,他們拿著的,或是病曆本,或是銀行卡和現金。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勞心事,他們並沒有很多的空餘時間替旁人擔憂。
孫昊騏伸出胳膊,把阿黛拉牢牢地抱在懷裏,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在她耳邊安慰著:“沒事,伯母隻是最近接受治療很累,等伯母醒了,我們再來?”
不得不,這第二次擁她入懷,不管是心態還是姿勢,孫昊騏都熟稔了許多。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阿黛拉把眼淚擦到他的肩頭,輕點著頭沒話。
等到電梯門打開,孫昊騏見阿黛拉還在失神,索性就這麽輕攬著她往外走去。
阿黛拉這會兒還在悲傷中,並沒有覺出哪裏不對勁兒,她輕拉著孫昊騏的衣角,像是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避風港。
一個時後,孫昊騏拉著阿黛拉打開了公寓的房門。
他從鞋櫃裏拿出唯一的一雙拖鞋放在她的腳邊:“我這兒平時沒人來,你先穿我的拖鞋,等會兒帶你去添東西。”
阿黛拉呆呆的看著眼前過於簡潔的客廳,終於問了出來:“你的帶我回家……是回你家?”
“不然呢?”孫昊騏也有些疑惑,他看著阿黛拉問。
阿黛拉眨巴著眼睛,換上了大了好幾號的拖鞋才:“我以為……你和iya一起住。”
“所以這才是你答應和我回家的原因?”孫昊騏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一個人住。”
阿黛拉幹笑著搖了搖頭:“沒、沒失望。”
孫昊騏的眼中也並沒有多少歉意,他朝阿黛拉伸出手:“先洗個澡休息一下吧。”
阿黛拉的確很累,在看守所的七,她沒有一晚是睡踏實的,現在離開了那裏,肚子填飽了也看到了母親,她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疲憊感開始向上湧。
她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孫昊騏的手心裏。
孫昊騏拉著她去到浴室,給她拿了新的毛巾和浴巾,然後找出一件自己還沒穿過的恤給她:“洗澡吧,我去給你鋪床。”
阿黛拉點著頭,懷裏還抱著那許多東西。
伴隨著浴室裏嘩嘩的流水聲,孫昊騏換了一套床單被罩,抹著那略硬的床墊,他皺著眉毛想了一會兒,翻出了一床厚被,重新又鋪了一遍床。
摸了摸明顯柔軟了許多的床鋪,孫昊騏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出臥室,去廚房裏忙活了。
阿黛拉擦著濕頭發走出浴室的時候,就聞到廚房裏又淡淡的香氣傳來,她好奇的循著味道走過去,正瞧見孫昊騏把奶鍋裏的牛奶倒進杯子裏。
“洗好了?”孫昊騏看了她的濕頭發一眼,“吹風機在鏡子右邊的櫃子裏。”
阿黛拉點著頭,折返回浴室,仔細認真的吹著頭發。
等她一身幹爽的走出浴室,牛奶的溫度也剛好能喝了。
孫昊騏把牛奶杯放到床頭櫃上,彎**子對她:“你先睡覺,我出去一趟,我的手機號碼在這裏,有事就打電話給我,嗯?”著話,他指了指牛奶杯旁邊的便簽紙,上邊寫著十一位數字。
阿黛拉點著頭,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問出來。
“把牛奶喝了。”孫昊騏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定定的看著她。
阿黛拉拿起溫熱的牛奶杯,口口的喝著牛奶。
她的速度很慢,孫昊騏也沒催她,就那麽耐心的看著她喝牛奶。
阿黛拉喝了半杯,放下了牛奶杯看向他:“孫昊騏……”
“嗯?”孫昊騏看著她的動作,眉頭輕輕地皺了皺,“不想喝了?”
阿黛拉點了點頭,然後心翼翼的看著他:“你可不可以……等我睡著再出去?”
孫昊騏看著她那心的模樣,唇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
他走到床邊坐下,把牛奶杯子往一邊挪了挪,而後把阿黛拉扶著躺下了,一邊給她掖著被角一邊:“好,等你睡了我再走。”
是他的疏忽,她剛剛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怎麽可能能睡得好?
這種時候,身邊有一個相熟的人陪著,應該能給她些安全感吧?
阿黛拉挪了挪身子,側身麵對著孫昊騏,她乖乖的閉著眼睛,很努力的服自己睡覺。
隻是過了好一會兒,她都沒能睡著,反倒是輕輕睜開了眼睛,看著仍舊看著自己的孫昊騏,阿黛拉輕聲問他:“孫昊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孫昊騏微微一愣,隨後,他的臉……紅了。
“咳咳,沒、沒吧?”孫昊騏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阿黛拉定定的看著他,似乎他不給出一個答案她就不睡覺似的。
孫昊騏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把她腮邊的碎發別到耳後,他的聲音很低:“你就當我這是在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這樣啊……”阿黛拉的眸子有些黯淡,不過她什麽都沒,隻是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點點過去,阿黛拉的呼吸聲漸漸平緩。
看著她的睡顏,孫昊騏很有些懊惱。
他什麽時候這麽膽了?
那麽簡單的一句話怎麽就不出來呢?!
算了算了……還是去給她買東西吧,他這兒幾乎什麽都沒有,他自己倒是能湊合,她怎麽辦?
隻是他剛要站起來,卻發現阿黛拉白皙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拉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