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親身感受
噗！噗！噗！
灰色的巨人化為掘地鼠，萬里以一秒幾十米的速度向下挖洞。足足挖了兩分多鐘，才挖到象雄所在的位置。象雄已化為血人，軟成一攤，身上骨骼盡碎，特別是胸口，深深凹陷下去，前胸貼後背。
「力氣果然用大了。」萬里輕嘆了聲，「象雄，還能叫爸爸嗎？」
話音落下，象雄竟真的抽動了一下，嚇了萬里一跳。
「爸…爸……」囁嚅出這兩個字，象雄頭一歪，徹底死亡。
萬里沉默了半晌。
生命力真頑強，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口氣兒叫他最後一聲爸爸？
「活捉失敗，幻術怎麼就讓他恢復神智了呢，弄得我不敢留手了。」
萬里用光之血脈點亮這地底黑暗空間，檢查了下象雄的屍體。死亡的他已經恢復了原樣，絲毫看不出變身過白色怪物的痕迹。
「咦，大腦還沒徹底死亡。」
萬里眼神一動，再次用出幻之血脈。六品上的幻之血脈作為第四父之血脈的父脈，能越一品發揮出七品上的水準，比起邊婷超能力記憶操縱轉化來的七品下幻之血脈還要強出不少，成功地在象雄瀕臨死亡的大腦中依次讀到了數幅畫面。
這些是象雄記憶最深的畫面。
第一幅的內容是象雄年幼時，被教派找到，尊為轉世活佛。
第二幅則是象雄少年時，佛法精深，入世修行，行善舉，第一次被人發自內心的敬仰，稱為活佛時陽光燦爛的笑臉。
第三副時象雄已是個青年，教派中的追隨者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問他：修行時代開啟，空氣中的靈氣到底是『靈氣』還是『魔氣』，我們該怎麼辦。象雄平和地搖著頭，開始了苦行僧般的修行，一年入D級，告訴追隨者們，這是靈氣。
臨到此時，象雄還是一個『好活佛』，轉折從第四幅畫面開始。他剛進入B級時，在山林中遇到了一隻異常強大的、會變身的老虎……
萬里是以象雄的視角看的，所以看不到銀白線的存在，但能斷定象雄肯定是那時被銀白線射中的！
「惡魔害人不淺啊。」萬里嘆了口氣：「活佛被射成活魔。」
後來的畫面卻讓萬里有些錯愕起來，在擊殺老虎的第三天，象雄就發現自己出了問題。他不知道銀白線，但卻知道自己不對勁。
因為他開始易怒，易衝動，甚至腦中偶爾會劃過陰暗的念頭，這對佛法精深的他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開始探究，在B級巔峰的時候，便以強大的意志力使用出了惡魔的力量，右手化魔爪。
「這傢伙……還挺了不起的。」萬里惋惜地看了象雄的屍體一眼。
如果不被銀白線寄生，象雄一定會成為真正的強者，取得遠比現在高的成就，說不定排在一流的除了蘇武痴，還要加上象雄一個。
但被寄生，被惡魔力量侵蝕……
「唉。」萬里輕嘆了聲，忽又眉頭一蹙：「嗯？還有人被寄生了？」
象雄的記憶畫面中，有數名教派中的強者，抬著一頭熊的屍體來找他，告訴他那頭熊會變身……
之後的畫面就是象雄不斷地接觸惡魔的力量，起初他是想找到壓制惡魔的辦法的，幫助教眾。然而精深的佛法不是萬能的，他逐漸失控，一頭闖入了黑暗中不可自拔。
「愚昧，這時他應該去燕京……也許他是怕失控搞出亂子？不管怎麼說，自己研究是最蠢的選擇。」
象雄的性格逐漸變化，隱藏在他平和的外表下的，是陰暗邪惡的惡魔。直到半年前，一個虛影找到了他，又是他人生中一個轉折點。
「方路！」萬里精神一振，果然跟方路有關。
他聚精會神地搜索兩人的交談畫面，卻驚訝地發現兩人竟沒用嘴交流，而是方路通過虛影，把某種信息直接傳到了象雄腦中。
「這是什麼手段？」
『用最初的實驗體，曾劍庚，試探萬里楊的實力和能力。』一段這種內容的信息忽然閃過。
噗……象雄的生命之火到這裡便徹底熄滅，大腦也死亡了。
萬里蹙眉，又微舒口氣，關鍵的信息已經讀取到了，死就死吧。
方路的出現在他預料之中，他更加在意那幾個詞：曾劍庚，最初的實驗體，試探萬里楊。
所謂最初的實驗體，如果萬里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指的是最早一批甚至第一個被銀白線寄生的人。
什麼時候呢？
很好推斷，方路跟曾劍庚接觸的時候，也即是方路因為擁有天外來客寶物、實則是惡魔贈與，被秘武局抓捕的時候！
銀白線不是被封印在盒子里的惡魔弄出來的，而是方路用惡魔的贈與射出去的。他被抓時修行時代剛開啟，想必還很弱小，動用惡魔的贈與，射中曾劍庚，這很可能才是他能逃離的根本原因！
而『試探萬里楊』，說明方路在忌憚自己？小概率是因為方路知道了自己『父親的身份』，大概率則是他知道自己能粉碎銀白線。
至於為什麼讓曾劍庚試探，而不是親自來找他……
「或許方路沒有想象中強。」
因為那種詭異的虛影，萬里一直以為方路很強，至少是要遠超自己的。但現在看來，方路的絕對實力未必很強，即使強，也不會讓他無力反抗，或者說方路自己都認為自己很可能會在他手上翻車，不敢正面現身於他面前。
方路大概只是手段詭異了些，可能是惡魔贈與帶來的？
「現在的問題是，五年來，如同象雄和曾劍庚這樣的人到底被方路發展了多少，佛法精深的象雄都抵抗不住銀白線的侵襲啊。
還有方路的目的是什麼，釋放惡魔？毀滅世界？林雨玲口中的他只是個有點中二的單純男孩兒，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萬里心念百轉，把目光重新投射回象雄屍體：「冒險一次？」
嗖！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銀白線從象雄屍體上鑽出，筆直射中萬里！
萬里沒用乾坤逆轉毀掉它。
他想親身感受惡魔的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