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神與惡魔
嘭！
萬里搬開一塊巨石，在下面看到了具渾身是血的屍體。他的面目已模糊不清，萬里細細查看，也只能確定這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男性，死亡時間在一小時前，死因是身上骨頭粉碎大半。
就像被數十噸的卡車碾壓過。
「不是壓死的，是靈氣攻擊。」
萬里擰眉四顧，很快，從廢墟中找到了好幾具類似的屍體，他都不認識，可其中一人……雖然身上衣物已殘破不堪，但萬里對那件藍色的上衣很熟悉——武道局制服！
「真是阿里武道局的人！出大事了，到底遇到了什麼，李司令不會也被埋在這片廢墟中了吧。」萬里心中微沉，加速搜索。
本以為李司令出事，是在荒野中遇到了未知獸王，最大膽的猜測也不過是遇到了隱匿的強者。沒曾想到，竟有人大膽到進攻阿里武道局，這是赤裸裸地挑釁國家！
燕京那邊，肯定已經通過衛星檢測到了這裡的一切，但路途太過遙遠，除了黑丹雁，即使總局長他們親自趕來，也得十小時以上。有這時間，兇手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甚至混入秘境，運氣好的話都能通過秘境遠走高飛了……
「秘境？」萬里想到這裡，心頭微微一緊，「扁扁守在隨機傳送點旁邊，問題應該不大。可萬一兇手傳送到了桑珠地區，特么的別讓他把我的桑珠武道局也給端了。」
咔……
就在此時，遠處的磚瓦忽然傳來了一聲細微的響動，萬里耳朵一動，腳尖點地閃身過去，搬開一塊巨石，瞳孔驟然收縮。
「馬倫！」
馬倫的面孔並未模糊，萬里瞬間辨認了出來，立刻蹲下身，查看他的情況。他身上傷不多，零星幾根骨頭折斷，應該是被倒塌的建築物砸出來的。真正嚴重的傷勢在他小腹，被打出了一道前後通透、拳頭大小的坑洞。
「還有氣兒。」萬里深吸口氣，模擬治癒之光，全力運轉。
啪！！
一隻帶血的手掌突兀扣住了萬里的腳腕，馬倫微微睜開眼：「救…司令，象雄……」
吐出幾個字，他的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緊閉。萬里微一蹙眉：「你跟我演什麼電視劇，還沒死呢，你也死不了，忍著點疼！」
使用炎之血脈，火紅色的靈氣附著手掌，直接按在他的傷口上。
「啊！！」
萬里燒了他幾秒，又切換成治癒之光，反覆數次，把馬倫折磨得夠嗆，「傷口不太要緊了，破損的內臟不是一次性能治好的，失血也有點多，需要輸血，但現在沒這個條件，你先挺著吧，以你第四境的體質死不了。別死啊，死了的話你基友郝鵬該哭了。」
馬倫沒回應，看來這次是昏迷昏得深沉了。萬里起身，手心射出木頭，做出個木頭罩子把他護在下面，然後又搬石頭把他埋起來。
確定馬倫這裡在廢墟中不顯突兀，萬里便翅膀延展，身形直升天空：「說話也不說明白。李司令到底死沒死，象雄是啥情況。」
他四處觀望，極速繞著廢墟轉了一圈，隱約發現西南方向有一點戰鬥痕迹，振翅向那邊飛了過去。
……
呼……呼！粗重的喘息猶如風箱運轉聲一般，身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口，吳武監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這麼狼狽過了。他陰沉著臉，死死盯著身前的象雄，眼中殺意十足。
象雄四肢都已化為白色，上有鋒銳利爪，其餘部位和人類倒不無兩樣，臉也還是原本的模樣，上面帶著平靜和悲憫交雜的表情。
而在象雄身後，躺著已經完全失去生息的李司令！
「李施主為了讓部下逃生，死戰不退，已往生極樂了。吳施主，你又為什麼不逃呢？」象雄問道。
吳武監不發一言，眼神在李司令身上定格一瞬，再次鎖定象雄。
「是為了李施主的屍身？真是奇怪了，漢語中不是有句諺語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怪物是不會懂的。」吳武監沉聲道：「你不是象雄，只是怪物，或者說……惡魔的爪牙？不會懂的。」
「我是象雄，是神的使者。」象雄搖頭道：「什麼是神，什麼是惡魔，吳施主，你能分辨清楚嗎？
卑劣者用詭計將神封印，告訴你們神是惡魔，你們便信以為真？」
吳武監抬手指指象雄：「你看看你的模樣，自己看看！」
象雄還是搖頭，靈氣涌動，在身前構成一個和LOL里虛空恐懼很像的生物，對吳武監呲牙咧嘴。
「世間百態不可盡述，更何況放大到宇宙呢？說不定在幾十億光年外，就生活著這樣的……『人類』，剛剛在對你表達友好的問候。
吳施主，不要執著於外表。」
吳武監笑了笑：「放屁！！」
話音落下，他身形驟然射出，直直地沖向象雄。象雄臉上的悲憫神色更濃：「吳施主，沒想到你也和世人一樣，愚昧無知。」
嘭！！
轟然交擊聲中，吳武監倒飛出去，雙手揮動，翠綠色的靈氣纏繞向象雄——他是木之血脈。
象雄利爪揮動，切斷靈氣，追向吳武監，卻忽又一頓，轉頭看向被他切斷的靈氣絲。那些靈氣絲墜落在地，卻沒有立刻消散，彈躍竄動刺擊向他。
轟！
象雄身周靈氣炸裂，將靈氣絲崩碎彈開。綠色靈氣絲變為綠色光點，卻竟還未徹底消散，恰好彈到了李司令的屍體上，將他托起，射向側方。與此同時，吳武監的身形也出現在了那裡，背住了李司令。
「嘆為觀止的靈氣操控技巧，綠色的屬性，增強的是韌性嗎？」象雄活佛微微一笑：「可惜在神賜予我的力量前，不值一提。」
轟！
地面炸裂，象雄如同瞬移，驟然出現在吳武監身後，利爪揮動，便要連同李司令的屍體一起抓穿！
吳武監眉心一擰，轉身，手臂與象雄活佛交擊在一起。
嘭！！
鮮血流淌，吳武監手臂上再多一處傷口，背著李司令的屍身直墜地面，砸出一個數十米的深坑。
強行把嘴中血液咽回，吳武監身形直升，眼前一花，象雄那張悲憫的面孔再次近在咫尺。
轟！
「吳施主，不要做無謂的抵抗，臣服於……神的力量吧！」